第249 章 二皇子登门
五皇子府门外停着一辆棕黑云锦缎面的马车。
静静停驻在府门一旁,连顶前那匹毛发油亮的高头骏马,都安静的没有来回踢踏。
二皇子下了马车,就沉默伫立在了正门外,未发一语。
也没有抬步迈上一级石阶。
只面朝府门,背对街道,黑玉般的眼睛蕴含着浓浓心事,西斜的日光倾泻在整条街道,那道卓立身影被光线拉的更加颀长。
他静立不动时,就像一潭平静的湖水。
唯有靛蓝色武服领口和紧束的护腕上镶嵌的银丝云纹滚边,多了让人望而生畏的疏离金贵。
其实作为于对方年长的皇兄,他可直接入府到厅内暂等,不必立在门外待小厮通报。
但他此时是有求而来。
在此之前,也并未踏足过五皇子府一次。
没有多久,匆匆忙忙跑进去通报的小厮又疾步跑了回来,到了府门外恭恭敬敬的弯身行礼。
“请殿下移步正厅。”
那个静立如雪松一般沉寂的人,才抬步迈上了府门第一级石阶,腰间垂坠的白玉轻微晃动。
面色平淡的进了府门。
蓝慕瑾并不打算跟聪明人拿什么架子,毕竟对方不过也是个坦然不拐弯的性子。
至于到底是来做什么,见面便能知晓。
厅内有暗卫随行。
是暗七。
暗七一向沉稳内敛,不会主动现身,只隐匿在暗处也能随时及时应变。
二皇子既然主动登门,自然不可能亲自带着什么阴谋而来。
但蓝慕瑾还是嘱咐萧争不准露面,这个时候任何人都必须多加防备着。
万一被捕捉到蛛丝马迹,都有可能将之置身于危险境地。
介于自己在太子府已经惹出了麻烦颇多,萧争悻悻的躲了个清净,但他左想右想,还是有点闲不住。
既不想惹麻烦,又着急想知道二皇子究竟是为了什么事亲自登门。
于是他在后院与前院之间来回踟蹰了两趟,最后还是撒腿朝着正厅跑了。
到近前直接离地飞身上了瓦顶。
打算在房顶上趴一会儿,反正就算被二皇子发现房顶上有人,也不会引起对方过多注意。
府里会有暗卫趴房顶,那还不是实属正常。
但萧争可没想到屋顶本来就有人,他在二皇子还未从前院走近之前,匆匆噼里啪啦的踩着瓦片闹出了点动静。
盯着匍匐在房顶上的暗十一愣了阵,张了张嘴还是当下没来得及问。
就瞧见在小厮引着二皇子走入视线时,迅速反应极快的矮身趴在了瓦片上。
而后胳膊撑着,爬着朝暗十一靠近,一挪一挪的挨到了也非常意外的崽子边上。
正厅里下人刚将茶盏准备好,蓝慕瑾闭了闭眼,听着头顶上传来的明显动静,朝房顶扫了一眼。
万分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
萧争就学着电视剧里那样,用手指头抠瓦片,想翻开屋顶的瓦片看看屋里。
结果他扒了一片又一片,啥也看不见!
莫名其妙的操作都给旁边暗十一给看懵了,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小声询问。
“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突然掀瓦片?!
不停又扒了好几块的萧争皱眉解释,百思不得其解。
“我想看看里头!”
暗十一:……?
哥这是皇子府,不是茅草屋。
谁家屋顶是只用几个瓦片遮着的,那但凡来个狂风暴雨啥的,不得满屋子都成了鱼塘。
瓦片底下,不得还有顶子还有梁吗??
……
萧争无奈了,有点扫兴的停了手上动作,果然电视剧里都是骗小孩的。
他托着腮帮子默然望着对面皇子徐徐走近正厅。
二皇子依旧是一副生人勿进的脸色,银冠束发,墨发如瀑。
步伐沉稳脚步不羁,修长身姿挺得笔直,整个人散发着与生俱来的金贵,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不可沾染。
直至人已经消失在视线入了正厅,他才未发声音用口型朝暗十一嘟囔了句。
“白来。”
隔着房顶,还不能用内力。
看不见!也听不见!啥也不知道!
现在好了,来不及走了,再噼里啪啦的跑下去,准保引得里头人盯着房顶子看。
趴着吧。
而后萧争就像一条咸鱼一样,懒懒散散生无可恋的趴在了瓦片上。
暗十一在身侧看着他,张了张嘴有什么话想说又闭上了。
欲言又止。
最后也跟他一样,趴在了旁边等待里头主子议事。
二皇子踏进正厅时,蓝慕瑾已经在主位坐定,看起来是得到下人通报之后便提早过来等他。
并没有想象中刻意为难,故意迟上个一时半刻的行径。
虽然也并未特意装作熟络在来人进门时起身相迎,但也仍旧朝对方撑起了些许的浅淡的笑意。
谦恭有礼的称了声。
“二皇兄。”
正厅里装饰严谨,并没有过多花哨的摆设,二皇子眼眸随意的朝四周掠过,殿内也并未留伺候的下人。
这让对环境极为严苛的他并未生出过多的反感,言简意赅的回应。
“突然登门,打搅五弟。”
说话时二皇子的神色依旧冷淡,与往常无异。
他本不想多做停留,只打算直接将来意挑明,懒得绕来绕去耽误时辰。
至于蓝慕瑾决不决定施以援手,还是想提出什么交换条件,那也便无需藏着掖着,全当直说。
但蓝慕瑾却扫了候在门外的下人一眼,下人似是被特意吩咐过,垂头进门快步跑到了对面客座前。
用手里攥着早已准备好的帕子,将座椅迅速仔细的擦拭了一遍。
而后弯身行了个礼,十分有眼色的又离开了主殿。
全程都未发出半点声响。
这意料之外的特意举动让二皇子出现了短暂的愣神,盯着那本来就干净无尘的红檀座椅深深看了一眼。
蓝慕瑾不亲不疏的浅淡声量传来。
“想是皇兄不喜下人在侧,臣弟府中没诸多规矩,只能叫皇兄将就一二。”
听得这话,二皇子也没作回应,抬步走过去撩开衣摆正襟端坐。
侧头看了眼早已经备好搁置在桌上的茶盏,是特意选的晴底白玉,同样洁净柔润光可鉴人。
但他依旧没有打算在此饮茶,而是直入主题没有半分拉扯。
“五弟府中,是否有岐黄高深的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