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正派少年黑化史4
购买v章比例没达到50看到的是防盗章节, 12h后可阅读正文 他浅尝辄止, 辛久微明显失落下来。
她伸手拿了块放进嘴里,粉腮一鼓一鼓的,含糊的说:“御医说你适当补充些糖分有益身体发育,你若不喜欢吃点心, 改日让御膳房将菜肴做成甜的试试?”
“娘娘是、为了儿臣……特意做的?”他这句话说的很慢, 唇角扯了扯, 似乎想笑, 但面部表情太过僵硬,笑的实在不太好看。
他看着她的眼神极为复杂,怕被她瞧出异样,只得默默垂下头。
辛久微有些不高兴, 敢情她满腔的母爱他还没感受到?自从他住进朝花殿,哪样不是以他为先,她过来看他都生怕惹他不悦, 要不是看在任务的份上, 她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在她心底的阴暗想法冒出头之前, 系统及时将它掐断:“宿主请注意, 养成反派任务就是这样,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它就是没有,今后你还会遇到更多性格各异的反派任务对象。他们不是你认为的冰冷的数据虚构的人物, 他们是活生生的人, 只是与你生活在不同的位面, 你要真正将他当成亲近的人看待, 只有真心才会换来真心。”
大多数时候,系统都是旁观者的姿态,它并不插手辛久微的决定,也并不左右她的想法,完全放养的态度给了她最大限度的自由,她不会生出被无形控制住的逆反心理。
她和它的相处,更像是和一个认识多年却触碰不到的朋友,可以毫无顾忌的相互吐槽,很神奇,几乎她的一切都在它面前无所遁形,但是她却没有反感。
系统的话也不无道理,她大概真的有些激进,想尽快和晏冗的关系熟络起来,想打破隔在他们之间若有似无的坚冰。
设身处地的想想,她要是晏冗这样的孩子,自记事起便受尽冷落,周围对他抱有善意的人少之又少,母亲过世后,一个人住在冷冰冰的宫殿,身边伺候的宫人懈怠散漫,没有几个人拿他当正儿八经的皇子对待,亲爹更是龌龊恶心一言难尽,他要是腆着脸千方百计取悦她,讨好她,她才要见了鬼。
他对她的态度僵硬而不自然,恰好证明他还没学会如何阿谀奉承,奉迎献媚。
想通了这点,之后再看到晏冗略显窘迫无措的反应,辛久微也没觉得多气馁,反而有些越挫越勇。
她不止学做栗子糕,还学着做些糯米糍,脆皮酥饼,枣泥山药糕,诸如此类的小点心不胜枚举。偶尔还趁着午间休息的空当,跑去学监里,让常参把他叫出来,然后偷偷摸摸的塞给他几包热腾腾的点心,让他下午骑射课前吃些饱腹。
每次看他接过糕点时的表情,文萝都以为他可能不会吃这些,没想到常参每回来禀告时,都说他全部吃光了。
娘娘对小主子很上心,常参当然高兴,可久而久之,他无意中看到小主子一个人跑到无人的角落里干呕,回来时表情一派冷然,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他看到的都是错觉,这让常参暗暗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如实回禀。
他只是个身份卑贱的阉人,主子受宠,他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但他若将这事告知顺妃娘娘,不小心惹恼了她,会不会殃及池鱼?
晏冗也是这般顾虑的,但他不怕被责罚,他只是怕她……会多想。
她若知晓她送来的那些糕点,大多被他吐了出来,会不会以为他在防备她,不敢吃她送来的东西,以致于先前所有的关怀全都化为乌有,更甚至不想再要他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儿子。
他不敢赌,更不敢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异常。
国学监里教授皇子们进学的太师,近日来也分外憋闷。
那日于朝花殿败兴而归,再瞧见晏冗,他便觉得膈应,明明还是那张一成不变的脸,甚至他的学业还比从前完成的更加优秀,却总觉得心底不是滋味。
庆帝向来着重尊师重道,因而即便是太子晏辉这样混不吝的傻子,也不敢对太师无理。太师本身却不是什么仙风道骨的学者,他不喜晏冗,于学业上便多有轻慢,以往见他可怜,还会偶发善心为他答题解惑,现下心里憋着一股气,直接不予理睬,有时当着一众学生的面,直接拿着戒尺惩戒晏冗,说他不思进取,教过许多遍的东西却不求甚解、马马虎虎,罚他回去誊写五十遍并背诵下来。
起先,辛久微并不知道太师居然还敢公报私仇,只奇怪往常起居规律到令人发指的晏冗,为何近日困觉的时间整整推迟了一个多时辰,往往她看完话本熄灯睡觉,书房那边的烛火还亮着。
她晚上变着法子给晏冗送吃的、送喝的,他都没有表现出一丝异样,偶尔还会同她笑着说些学监中的趣事,言谈间不复以往的拘谨,好感度也上涨到了28点,她便没有多想。
若不是常参连滚带爬的过来说晏冗出事了,辛久微还被蒙在鼓里。
晏冗在骑射课上被四皇子晏吉的马撞摔在地,场面极度混乱。那匹马本来好好的,忽然发起疯来,眼看着扬起的马蹄即将踏碎晏冗的头骨,是一位叫卓喜的太监飞身制住了马儿,救了晏冗一命。
事发之后,晏冗被宫人们抬回了朝花殿,御医紧随其后,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辛久微捏了把冷汗,心有余悸的对着系统说:“卓喜是谁?你给我的剧本里没有这个人啊。”
系统:“他是慧皇后身边的管事太监,当年初入禁宫,犯了贵人的忌讳,差点被处死,是晏冗的母妃救下了他。他今日会救下晏冗,大约是看在往日的恩情上。”
辛久微哦了一声,捂着还在快速跳动的心脏,骂了一声:“靠!没过几天安生日子,这些智障就给劳资搞事!搞事!搞事!看把他们能耐的,将来在反派面前他们统统都要狗带!”
跟这个世界的大气运者男主一样,身为这个世界的反派,晏冗当然不会轻易狗带,甚至因为救援及时,他只是摔破了皮,连惊吓都没有。
让雪丽送一送御医,辛久微推门进去,不耐烦的挥手让满屋子的宫人下去,她坐在床沿上,按住了晏冗想要起身的动作。
“你怎么样?我见你这些天很晚才休息,是学监那儿布置的课业太多?”她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发现他神情有些憔悴,眼下若有似无的黑眼圈虽然不损他的容貌,却显得整个人病恹恹的。
“儿臣无事,让娘娘担心了。”他声音有些沙哑,抬袖捂住嘴唇轻咳了下,身上还沾着泥土,这么一捂,嘴唇上也沾了些灰尘。
她几乎想也没想的微微俯下身,伸指擦了擦他的嘴唇,很快收回手,有些无奈的说:“把身上的衣物换下来,我让常参先检查一下你到底有没有受伤,免得你瞒我。”
她走之后,晏冗还怔仲的盯着她的背影,良久回不过神。
鼻尖仿佛还萦绕着她身上清而淡的香味,嘴唇没有什么知觉,她轻而柔软的动作一触即离,他还未来得及反应,她就已经收回手,但脑子里却周而复始的浮现出她刚才的动作。
她眉目间带着淡淡的埋怨和关切,漆黑的眼瞳印着他苍白的眉眼,俯下身时浓密的睫毛也跟着垂下来,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嫣红莹润的嘴唇一张一阖,呼出的气息洒在他的脸上,有些痒,也有些发麻,他整个人动弹不得,脑中一片空白,心跳的却有些快。
常参领命检查他到底有没有受伤,去和辛久微回禀时,终是忍不住开口说:“娘娘,小主子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好好休息了,眼瞧着他才刚刚好起来,又被磋磨的消瘦下来,奴才也豁出去了。小主子怕您担心,一直瞒着呢……”
辛久微大约能猜出来他要说什么,淡道:“你说。”
“太师总说小主子囫囵吞枣、对课业一知半解,罚背不说,还要抄写几十遍,这些日子光抄写用掉的纸张都堆了一大摞,太师却还是不满意,时时耳提面命,落他的脸……这些话搁旁人面前,奴才是绝不敢说的,可奴才晓得,娘娘是真心爱护咱们小主子,舍不得他受委屈,好歹是正头的皇子,哪能让这些狗眼看人低的混人看轻了呢?”
辛久微默了默,让常参下去,面上看着很冷静,心里却已经暴走了。
“嗨呀好气啊,这种隔壁猪圈啃屎的瘟猪拱了自家菜地里精心培育的大白菜的感觉真是分分钟想让他原地爆炸,太师真是贱/人多忘事啊,他把我这个当娘的置于何地?“
系统:“你想怎么做?”
辛久微摸着下巴,握拳:“当然是当着太师的面把他觊觎的那些孤本统统烧成灰,让他尝尝绝望的滋味!”
“……”
“开个玩笑,”她嘿嘿笑起来,“既然他们想搞事,那就搞个大的。”
“没……”
抬起头,眼角的余光瞥见晏冗从门外进来,她一下忘记她要说的话。
还在等着她回复的雪丽也跟着看过去,不等辛久微示意,她连忙给宫人们使了个眼色,一群人转瞬间跑的精光。
留下辛久微满脸懵逼。
“早上好。”晏冗看向她的目光柔和下来,撩袍坐在她旁边。
这是她以前说的,让他在朝花殿时不必遵循宫中那些规矩,道一声早安便成,他那时愕然失语的表情在脑海中还很鲜明,时间犹如弹指一瞬,再有月余,她就要脱离这个世界了。
身旁的晏冗盛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娘娘怎么不喝粥?不喜欢吗?”
“哦、哦,我忘了。”
她把粥碗往自己面前挪了挪,没有看他,晏冗拿过勺子放在她手上,“还有这个。”
他的手伸过来,肤色比她的手稍微深了些,指骨分明,纤长漂亮,滚着银边的袖口暗纹精致华丽,容貌也渐渐褪去少年特有的柔软和青涩,面孔轮廓更加分明,一双微微含情的桃花眼宜嗔宜喜,肌肤如玉,唇若涂丹。
男生女相会让许多人先入为主觉得有点娘娘腔,但在晏冗身上却没有半点扭捏违和。辛久微见过许多次他在人前的样子,以往的隐忍内敛变成雍容优雅的倨傲和冷然,谈笑自若,挥洒自如。
快五年的时间,他从一个消瘦纤弱的少年成长为如今这番模样,抛却了以往的谦卑和沉默,他不再在庆帝眼里无足轻重,不知道从何时起,庆帝在她面前开始经常夸赞起晏冗,说他举止有度、谦逊好学、聪慧过人……辛久微从来不知道庆帝那般只知享乐的混人,居然也会这样多的形容词。
本来在庆帝眼里,除了太子晏辉,其他皇子统统都是狗/屎,让他这般夸奖一个人,着实可以载入史册,为后世传颂。
……
她在用膳时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惹得晏冗频频注目,只是她没有察觉。
连雪丽也发现她不对劲,往常用完膳后,她便要去花园溜达几圈,接着让人搬一个贵妃椅,在浓密的树荫下拿着话本读一会,一会让人添茶,一会吃些点心。正午用完饭后准时睡午觉,下午要么去练武场看晏冗训练,每回瞧见他哪儿哪儿磕着碰着了,都要亲手为他上药,嘱托他许多遍要爱护自己的身体,他却每回都笑着应下来,下一次照样受着伤回来……
可今天,话本被她扔到了一边,最爱吃的点心也一口也没碰,自己一个人躲在房中不知道在做些什么,雪丽看的很着急,想去叫晏冗过来看看,却不敢自作主张。
她现在对这个小主子有些发杵,自家娘娘越来越懒散,他却俨然是主子的样子,殿中的大小事务都经由他手。先前有个新调来的掌事公公品行不端,私下里狎/昵宫女不说,手头上还有几条人命,并且私下里偷摸着在账目上做文章,被小主子雷厉风行的揪出来,当着殿里所有宫人的面活活杖责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