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竟然是一个女孩儿
岁承的脸肉眼可见地越发红了，少女的香味还在鼻间残留，他吸了吸鼻子，只是扭捏了一瞬，对着八哥躬身致歉：“是岁宴唐突了。”
八哥仍是一头雾水，花妙妙“哼”了一声扭开头去。场内正尴尬着，外边却传来了花老翁的声音。
“妙妙，太公来看你了。怎么还在赖床吗？”花老翁走到了院前，见房门紧闭着，直接到了廊上，说着便要推门进来。
说时迟那时快，被求生欲支配的小翠飞一般地跑到门前抵住了房门，眼神在屋内乱飘，看着三个小鬼头，示意赶紧藏起来。
岁宴和八哥虽然不懂发生何事，但本能告诉他们动作要快。
岁承往窗边的帘子后一藏，八哥往里屋的床底下一缩，顺带还将铺在地上的床铺带走了。
小翠慌乱中发出的声音倒是似寻常一样：“花老翁，妙妙刚起，正梳洗呢，说让您在外边儿等等。”
花妙妙端端正正地坐到了梳洗台前，看着镜子里的精致小脸，高声软糯糯地说道：“太公，我在梳头，你不要打扰我嘛。”
说着花妙妙拿起台上的梳子，正儿八经地梳起来。
平日花妙妙的发髻
都是小翠梳的，式样多样复杂，比别家的小姐都要好看，可花妙妙自己却是没有这双巧手的。
此刻她端正坐着，手上的发纷乱地缠绕着，有些手足无措。
外头又传来太翁的声音：“莫不是使小性子了，何时见你自己梳头过。快开门，太公到了你最爱的酥油饼。”
花妙妙的眼睛一边扫视着屋内，见岁宴和八哥的痕迹大多被被遮掩掉，边嘴中答道：“那好吧，看在酥油饼的份上，小翠，开门吧。”
小翠点点头，回转身去，将身后的门打开。院子里的阳光倾斜了一地，洋洋洒洒地洒进了屋中，还映着些影影绰绰的树影子。
“越发不懂规矩了。起得这样迟，屋子也不收拾，以往那些先生算是白教你了。”花寒舟瞄了一眼卧房。里头堆着还没来得及被收拾的棉被，衣物以及布偶。
花妙妙还是没能制服自己的头发，她十分干脆果决地放弃，披着一头黑发，伸手就要拿花寒舟手上的酥油饼。
油润的饼子拿纸袋装着，散发出热腾腾的香味，闻一口便叫人食欲大开。花妙妙使劲吸了吸鼻子，下一瞬，已经咬了一口那饼子在
嘴里。
饼子外头的酥皮焦香脆爽，里头的内馅软糯咸香，滋味极好。花妙妙虽贪吃，但吃相却也是极好的，多亏了从小身边丫头嬷嬷们的言传身教。
花寒舟乐呵呵地看着小外孙，眼里的冰霜早已消融，只剩下一片温情。“虽好吃，但别吃多了，这东西，太油。”
花妙妙点点头。
“这几日可有好好温习先生留下的功课？”花寒舟转了话题，花妙妙和小翠都是一愣，这几日她俩都尽在外头玩闹了。
“功课啊，当然有做了，我早就做完了。”花妙妙嘴里还含着没有吃完的饼渣，说谎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花寒舟点点头，嘴里却说着相反的话：“可我听到的却不是这样。花府千金花妙妙最近喜欢游荡街头，四处搜寻好吃的，是不是啊？小翠？”
被点了名的小翠身子一抖，一下子趴到了地上。“老翁，都是小翠的错……”
花妙妙吐了吐舌头，心虚地看了花寒舟一眼。
“既然知错，便去领罚吧。妙妙身边离不得人，你就自行去府中的管家那扣除三个月的工钱吧。”花寒舟轻飘飘一句话，小翠心痛得不像话。
小翠
垂头领了命，灰溜溜地推门而去。
“我知道，小翠敢这么做，都是你这个鬼灵精的主意。跟太翁说说，你这几日都看到什么好看的，吃到什么好吃的了？”
发落了小翠，花太翁扭头一看，花妙妙撅着嘴，坐在梳妆台上的身子也耷拉了身影，刚才还在的精气神瞬间消失了。
晨光下从窗外飘来了几条丝线般细长的细絮。它们乘着风慢慢降落，最后在八哥的脸旁落定。
床下的空间不大，八哥撑着手好叫身体离冰凉的地面远一些。花寒舟和花妙妙说话的功夫，她的手臂已经开始泛酸。
终归是没能支撑住，八哥将其中一只手慢慢放下，身体的下降也带动了空气的流动，几条西絮跳跃着径直朝着八哥的鼻子里钻。
八哥鼻头便是一阵痒，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喷嚏已经打了出来。”“啊嚏！”晨间的院子似乎格外安静，八哥只觉得房间里静默了片刻，又听到窗外的雀儿叽叽喳喳叫了两声。
再回头的一瞬，一双大手已经从床底下伸了进来，直直将八哥拖着拽了出去。“放开我放开我！”八哥虽然一向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但
还真被没这样被对待过。
她不停挣扎着，花寒舟手中的力气却是越用越大。
花妙妙急急从梳妆台上跳下，一头黑发随着她的动作而飘逸起来。“太翁太翁，她是我的朋友！”
花妙妙伸手去抓花寒舟抓着八哥的手。
花寒舟这才仔细看了手中的人，竟然是一个女孩儿，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儿？花寒舟手中的力气一收，八哥直直摔到了地板上。
“扑通“一声，地板与屁股相撞，发出了震天响，就连还躲在帘子后头的岁承也觉得疼。
“这是哪里来的小鬼头？”被摔在地上的八疼得龇牙咧嘴，花寒舟却没有多看。“太公可与你说过，不要随便带人回家？”
花妙妙被质问，正想着撒娇耍赖将人哄过去，一抬头撞上了花寒舟的目光，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妙妙，太翁很生气！你难道不知道你娘当初就是因为……唉！罢了，旧事不提也罢，今日太翁便罚你去铜雀楼面壁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回来！”
还记得当初他也是这样在花知晓的房中搜出那个人的。花寒舟猛地被勾起往事，心下一阵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