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掌柜带了打手来，几十号人带了刀围过来，一看就是存心不良。
萧潇才不怕呢，在商城里兑换了最便宜的小茴香，也不管那包装袋还在里头，只装满为止。
掌柜的见船舱里半点动静也无，慢慢开始不耐烦，刚打算招呼人过来，船老大突然拉着他惊叫道：“掌柜的，你看吃水线，往下走了！”
掌柜的惊疑不定地看着船只吃水线一点点往下，仿佛船上真的有什么东西不断出现。
可是船上，现在只有一个萧潇啊！
刚才船老大检查过了，一个多余的人都没有留下来的！
掌柜的迈开脚下意识要登船，朱海眼疾手快一把拦住，老实孩子不会说别的，就一句话：“我们小姐说了，在她下船之前，谁也不准上去。”
掌柜的倒是相闯，可朱海后面还有几十个汉子和八九个镖局的人，他搓搓冒汗的手心，到底是没有乱闯，“行，我就等你们小姐出来。”
这一等，就是近一个时辰，码头上，萧潇招收地流民都登上了船，天也渐渐黑了下来。
无数火把燃烧起来，照亮了岸边焦急等待的人。
萧潇脸色有点白地走下船，比起之前，她看着虚弱了许多，揉着额头对掌柜的说：“你上去检查一下吧。”又在朱海身后指了五个汉子，“你们陪掌柜去。”一边只说自己累了，要先上船休息。
掌柜的这会儿心里百抓挠心似的焦急呢，萧潇一开口，便带人冲上了船，谁还管萧潇说什么。
一上传，他就呆了呆，只见地上满满地袋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触手光滑，却不是布料。
再打开里面，胡乱放着一包包透明东西包的小茴香，硬生生扯开，喷香地香料落了他一身。
“这是真的！”
掌柜的声音仿佛梦呓，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那满当当地袋子啊，几乎叫人无可下脚之处，就这么零散的放在了甲板上。一个下人高声叫起来：“掌柜的，这里面都是这些袋子！”
掌柜一个激灵，赶紧吩咐人：“给我挖最底下的，打开看，是不是都是香料！”
他带上船的有二十几号人，闻言赶紧翻看，掌柜的心里着急，一路大喊：“别磨磨蹭蹭，拿刀子劈开，看里面是什么！”
结果，全都是小茴香！
掌柜的呆了片刻，突然转身就往船下边跑。
可岸边，早没了萧潇的身影。
“怎么回事？人呢？”他抓了一个跟班气急道。
那跟班紧张的直结巴：“那位，那位小姐说不舒服，上船去了。”
掌柜的心头闪过一丝不祥的念头，赶紧往另一边船只跑去，却不料，船上船工一声吆喝，五艘船的风帆全都被拉了起来。
掌柜暴跳如雷：“哪来的船工？哪来的船工？！”
萧潇站在了甲板旁，居高临下看着掌柜：“掌柜的，你要的香料，半点不少，我们的交易就此结束，在此谢过，下次有缘再见！”
船的锚早就收起，此刻借着风力船桨，五艘船慢慢离开岸边，掌柜的面如死灰，高声叫着：
“萧小姐，咱们再好好聊聊！”
“萧小姐，这船不行，你再在襄城留两天，我好好款待您……”
但再高声的叫喊，传到高高的甲板上时都已经微弱，萧潇对着下面摆摆手，招呼着朱老实等人：“全速前进。”
朱老实打个手势，自有人在船舷边打起旗语。
南边来的流民，别的不敢说，会操船的手艺人，一百个里挑出七八个可不是什么问题！
萧潇就这么坐在船舷边，看着升上空的月亮：“今天的月亮真圆啊！”
而原地被留下的掌柜脸色灰败，焦急对着一个汉子说道：“快回城，咱们的计划失败了！”
船开出运河老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掌柜一群人的身影，背对着众人，萧潇才长长松了口气。
系统还摸不着头脑，直播间里，突然漫天烟火，星际霸主和一个新的ID我爱红烧肉在直播间里毫不吝啬地大肆打赏，系统钱袋里直接落款五万，惊得他眉毛都要掉了。
“怎么回事啊？”
新来的我爱红烧肉一边放烟花，一边给萧潇打call，“能及时发现对方的计谋并且快速做出反应，我现在有点相信，博主能在那乱世打下自己的地盘了！”
星球霸主则直接地多：“好好带这批人，缺钱缺粮食，我给你打赏！”
这是怎样地金主爸爸啊，萧潇很直接在直播间里跪谢：“谢谢爸爸，我绝不会叫爸爸你失望的！”
ID我爱红烧肉也是一串烟花炸出来：“好好干！”
萧潇感动到哭：“谢谢爸爸~”么么哒~
这时候才有后知后觉的观众反应过来：“我去，刚那桩交易，难道有问题吗？”
“刚博主开船走的时候，那掌柜看着都要跪了，交易都完成了，他不至于这么激动成这样啊！”
“他那脸当时多白多惨啊，看着就是吓得好吧。博主把船开走了他害怕个什么劲儿啊！”
“……细思极恐！”
萧潇现身直播间，给众人做解答。
“大家看这艘船，这么巨大的船只，光是建造都要耗费几年时间，而且系统检测，这艘船下水就一两年，在这乱世里，香料虽然贵重，但这船却是下蛋的金母鸡，那掌柜居然说给我就给我了？”
“当时这五艘船和另外两艘船停在一起，一看就知道一个船队的，周边一条小船都没有，说明这一块，都是掌柜背后之人的势力范围内，做交易把我带到他地盘，而且说是给我船，却一个船工也没给我准备，这哪里是真心要做交易的样子！”
萧潇竖起手指：“我估计，应该是他贪我承诺的一船香料，毕竟能赚钱不是？他就想着，先弄五艘船来糊弄我，然后再好话哄着我，一船香料数量庞大，运送都要花时间，他刚好乘机探查我底细，到时候香料来了，要是我背景大，那就再好好商量，如果我好欺负，那就直接……”
她没再继续说下去，不过直播间里已经骂成一片了——都是对拿掌柜和他背后之人。
“黑心，真黑心！对个弱女子啊，这么狠！”
“亏我之前还把他当好人！”
还有就是疯狂夸赞萧潇的。
“还是博主机智，一开始就找的从南方过去的流民，是不是早就直到朱老实他们接触过海啊？那些流民里那么巧就有那么多水手船工，也是博主早就想好的吧。”
“那个掌柜以为把船员都带走了博主就没办法了，谁知道博主早就把人准备好了！我才反应过来，博主之前为什么花那么多时间去兑换香料，感情是再拖延时间！”
“哈哈，我现在想起来博主假装虚弱回船的样子就想笑——啊，我头好痛，啊，我身子好虚弱，不行，我要回去休息——然后一扭头，快快快！咱们赶紧跑！”
这一条评论瞬间点赞破万，这数字还在疯狂上涨中。对于萧潇的浮夸演技，众人只有一个字：服！
“这下子，五艘船名正言顺全归了博主！对方还不得气死啊！”
萧潇挑挑眉，心里可没半点不好意思。
是人先算计她的，不怪她反击！
而另一头，放跑了萧潇的林掌柜急匆匆回城，才把这事禀告给了主子，就被自家主子那骇人的眼神吓得匍匐在地，颤抖道：“大人，我是真没想到，那萧潇就孤身一个女子，真的，船上就她一个人，可等她下船的时候，船上突然就多了一船的香料！”他指天发誓，“当时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小的真的没有半句虚言。”
他的主子，襄城州牧梁辅眉头一挑：“你的意思，那小女子，有搬运术法，能千里之外搬运东西？”
这听起来恍如天方夜谭，但民间奇人异士未必没有。
林掌柜瘫在地上，拼命磕头：“小的句句属实，那小女子，确非普通人，一次买下千六百号人，却没有半点慌乱之色，与小的交易船只时对里头门道很是清楚，而且吩咐下人时神态自若，绝非时小门小户出来的人……因此小的才没料到，她居然就跑了！”
梁辅冷哼了一声：“你怕更没料到，她说是找了六人陪你去看货，实际上，那六人都是城里各方人马拉拢的眼线吧！”萧潇这一走，这几个人都不带了，看来时很早就发现了不对！
真是个机灵的姑娘！
梁辅这么想着，也是这么说得：“这么个机灵人儿，难怪，就这么弄走了我的五艘船！”
林掌柜身子一颤，又听上面梁辅放下了笔，轻轻拿起杯子，杯盖和杯壁碰撞，发出好听的脆响，林掌柜的身子却不由自主打起了抖。
“都是小的失察，小的该死！”
梁辅没有说话，林掌柜啪一下给了自己一嘴巴，然后便是左右开弓地打。
这次地交易，他本以为是个好买卖，一艘船地香料呢，卖出去就是天文数字，而且要是能依靠权势，他们五艘船都不用出，谁知道结果……
林掌柜现在只求自己能保住一条命！
梁辅坐在上首，就这么静静看着林掌柜的姿态，没有半点动容，更有凛冽杀气慢慢荡漾开来。
忽然，门被打开来，他的贴深心腹悄步走进来，再梁辅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梁辅这才倏然变色：“你确定？”
那人点头：“叫人透了点消息出去，那位。”他比了个一字，“没反驳。”
梁辅脸色一点点难看起来，沉默了许久，终于叫林掌柜起来：“滚！”
他的心痛得在滴血，五艘船，五艘船啊！他这个船队算是废了！
但没办法，谁叫这个女人，居然是萧家人！
以前怎么不知道萧家还有这号人物？
京城，送走父亲，萧昊回到书房，一张巨大的舆图就这么挂在他书桌右边。
他手指点点京畿，当今昨晚暴毙，曹太后控制不住局面了，天下即将乱起来。
他心中闪过豪情万丈，野心在眼底蔓延，他萧家，必将在这乱世建立属于自己的霸业！
眼神一扫，他忽然注释到运河旁的那座城。
襄城！
心底呢喃这个名字，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萧潇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小五的脸，坚忍强悍的性子！跳进水里后，去了南方吗？居然还惹上了梁辅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狐狸！
随即，他又想起了跟三叔三婶一起入葬的小五……
算了，就当看在她之前给的孙子兵法国富论那些巨著的面上！
他倒要看看，萧潇还顶着他萧家小五的脸，这天下，谁敢动她！
萧昊的这心理，萧潇自然是全然不知的。
船行走在运河之上，夜渐渐深了，该是吃饭的时候了。
萧潇一点不吝啬，足量的白米肉粥，白面馒头配小菜——不是不给他们吃，而是这些流民身体太弱，不能一下吃太多。镖师们吃的好一点，红烧肉白菜加米饭。
大锅的白米粥和米饭上来的时候，人群都沸腾了。
蔡镖头看着托盘里的饭菜，忍不住眨了好几次眼睛，还跟后面自己的镖师嘀咕了两句，没忍住，跟萧潇求证道：“这是给我们准备的？”
其他两家镖师们也都紧张看着萧潇。
萧潇忍不住都笑了：“东西都摆在你们眼前了，难道还能有假？”
只是这些人，还是觉得跟在做梦似的，不敢置信。
为什么，主要是这年头吧，白米从来都是精粮，价格比糙米贵四成呢，一般人都舍不得吃。这几年，天灾人祸不断，粮食价格更是不断攀升，便是如蔡镖头这样的，要想顿顿吃大米饭也是难！
可以说，萧潇今天拿白米招待这群镖师，就已经是高规格了。
现在还有这大块肉！
哪怕没吃，闻着味道都觉得香啊，这份量，都有蔡镖头那拳头大了，一碗装的满满的，得多少肉啊！还一人一份，这这这，就这一叠，搁哪个席面上不是镇桌子的？
蔡镖头再看看给流民们煮的百米肉粥，千六百号人呢，都吃这？这萧家小姐，哪来这么多粮食？
该不会！
蔡镖头瞬间严肃了容颜：“萧小姐，莫不是有事叫我等去做？”
萧潇一头雾水：“没有啊，就是你们的晚饭啊？”
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莫名其妙！
这家伙/人脑子有问题吧？
谁能知道的呢，这年代最金贵的白米，是现代最便宜的粮食的，那些糙米粗粮，在现代才值钱呢！
至于那肉……
萧潇有点心虚，系统出产的冰冻肉，应该不至于是僵尸……肉吧？
直播间里，有人开始有异议了。
“博主，你这么暴露自己，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