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四条眉毛传奇
第35章（十五）四条眉毛传奇<送闭段评功能一双新娘子才会穿的红色绣花鞋，端端正正地摆在柜台上，鞋面各绣着一只惨绿的诡异猫头鹰。
沈清宁想到柳余恨提到的"红鞋子’，她看向身旁挎着花篮的小姑娘，道：“你放的？”
小姑娘的脸颊上涂着两坨没抹开的胭脂，红得像猴屁股，头上还戴了一朵紫色牡丹花，“不是我，我比你晚到没多久。”她一开口说话，竞是成熟男子的声音。
沈清宁不知道是红色绣花鞋诡异些，还是身旁的人更诡异些，她沉默了会儿，决定不去管那双绣花鞋,问道：“你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
“因为谁也想不到我会打扮成这样，你想不到，陆小凤更想不到！"这易容成卖花小姑娘的男子赫然是司空摘星。听到他得意的语气，沈清宁闭上眼睛，又睁开，发现自己还是无法直视那张脸，于是移开视线，盯着柜台上的红色绣花鞋，道：“你之前要我治的病人是谁？”
“他们等下就会来医馆门口接你，你到了地方就知道。”沈清宁怔了怔，这么神秘吗？连病人名字都不透露。“好吧，那你什么时候教我轻功？”
“等你治好他，我随时能教你。"司空摘星思索片刻后说道，“不过我只负责教,学得不好可不能赖我。”沈清宁道：“你还没教,怎么知道我学得不好？”“因为绝大部分人都学得不好。“司空摘星直言不讳道，“你若以为学了轻功便能像我一样来去自如，那便错了，你必须做好当初学剑那般辛苦的准备。”
若要练成能与西门吹雪一决高下的剑法，想来之前学剑时要比常人刻苦数倍。
习武，最要紧的还是勤学苦练，将一门功夫打好基础再练到极致，自然不会差。
沈清宁神色郑重地点头，她自然知道自己不是天才，和双生哥哥比起来，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好在她清楚，努力或许没用，但不努力绝对没用。她绝不是那种因为恐惧结果不理想而提前放弃的人。说的好听点叫执着，难听点就是不知变通。司空摘星想要再说些什么，突然又不开口了。医馆外，由远至近的马铃声清脆悦耳。
两匹雪白的骏马拉着一辆贵气精美的马车，停在医馆门口。沈清宁抬眸望去，她不懂马，但那两匹马全身雪白得没有一丝杂色，身形流畅矫健，连飘逸的鬃毛都有种说不出来的神气，脖子上挂着的流金马铃更是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毫无疑问，这两匹马很贵，和在集市上卖的马完全不一样。她又看向头戴紫花的卖花小姑娘，迟疑道：“是他们吗？”小姑娘紧了紧臂上挎着的花篮，神态腼腆地点了点头，配合着脸颊上两坨未抹开的胭脂，平添几分喜感。沈清宁突然觉得，他安静的时候，要比说话时顺眼得多。起码没有那么别扭了。
马车后面，跟着十来名骑着黑色高大骏马的护卫，他们全都穿着制式颜色一样的衣裳，气息内敛，精神焕发，倒是与她见过的青衣楼杀手不一样。
一名中年男人下了马，他穿着与护卫们不同的长衫，蓄着短须，打扮像是富贵人家的管家或账房先生。但账房先生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所以沈清宁猜测他很有可能是管家。
“敢问，这位姑娘可是沈神医？”
中年男子对沈清宁作揖行礼，举止颇有几分文雅之气。医馆里一共有两位姑娘，他之所以能找对沈清宁，是因为他清楚，他要找的人绝不是另一个头戴紫花、脸抹胭脂的小姑娘。
司空·小姑娘·偷王之王·摘星：…
“我就是。“沈清宁露出一抹亲和的笑容，“先生来看病？”“我们主人与人约好，特地交代在下，务必请沈神医上门看诊。"中年管家的态度恭敬，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还请沈神医行个方便。”
沈清宁好奇他口中的主人身份，是司空摘星的雇主么？“劳烦稍等片刻。”
她转身收拾出一个简单的暗红色药箱，临走前顺势把柜台上的红色绣花鞋塞进卖花小姑娘的花篮里。对上小姑娘因为吃惊而睁大的眼睛，沈清宁微微一笑：“帮我把这个拿去送给你的朋友。”
说罢，不等她回应，径直朝门口的马车走去。伸手撩开那沉甸甸的布帘子，触手丝滑，竟是上好的绸缎。沈清宁赶紧松了手钻进车厢，她的手虽没有长满夸张的厚茧，但因用剑和行医之故，长着不少薄茧，万一给人家刮蹭坏了怎么办？
虽然她清楚，能奢侈到用绸缎做车帘的人家也不会在意这点小问题就是了。
车厢内的空间宽阔舒适，铺着柔软的毯子，甚至设有矮几，点心茶水，靠枕等物。
这简直是古代版的豪华房车！
沈清宁把药箱搁置在一旁，然后毫无形象躺了下去，马车行驶时，竞没什么震感，想来车轮做过特殊的防震处理。三天后，沈清宁看见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山庄。“无争山庄？“她默念着那漆金黑底的四个大字，隐约提人提起过，山庄主人似乎姓袁？还是姓原？
她记不清了。
待客的厅中。
无争山庄的主人叫原东园，他大约五十多岁了，是个气质平和淡泊的老人，只是眼神略藏忧虑。
沈清宁没看出来他身体抱恙，她跳过那些客套的寒暄话，问道：“敢问原庄主，可否方便让我见一见病者？”原东园轻叹道：“那便有劳沈神医了，去把少庄主抱过来。”
他转头对身旁的侍者如此吩咐。
沈清宁猜测，这个少庄主或许是有腿疾？所以需要人抱过来。
但她猜错了。
侍者抱回来的是个三岁左右的小娃娃，长得粉雕玉琢，甚是惹人喜爱，只是那双乌黑的大眼睛空茫无神，像是蒙上一层灰雾，少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灵动。
沈清宁眉头皱了起来，这是眼疾……
一个三岁的孩子，眼睛若是看不见，自然需要人抱了。“见过父亲，见过大夫。“那孩子被放在地上，站稳后，有模有样的对着前方行礼，稚嫩的奶音更是惹人怜爱。“这是犬子，名唤随云，数月生了场大病，自那后眼睛就…"原东园叹了口气，他伸手摸了摸原随云的脑袋，“劳烦神医替犬子看诊，若是能治好，原某必定竭尽全力。”沈清宁点了点头，她蹲下来检查了一番原随云的眼睛和身体状况。
“能治好。”
原东园悬着的心刚要放下，又听到她接了一句，“但是……”“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若是需要什么昂贵稀有药材，沈神医尽管提，无争山庄定会派人搜集齐全。”沈清宁斟酌一番后，道：“我本有一不外传的秘药，治疗眼疾最是好用不过，想必原庄主也听过花家七童重见光明一事，他正是用了我的秘药。”
“有所耳闻。“原东园轻轻颔首，他寻遍天下名医，却无一人能治好原随云的眼睛。
本已接受了这个事实，偏偏江湖上传来消息，花家七童的眼睛被人治好了，这才想法子打听到沈清宁的存在。只听她继续说道：“那药用在成年男子身上刚好，令郎过于年幼，需得减少用药比例，效果自然也会缓慢许多，想要彻底痊愈，时间上会比较久。”
沈清宁当然能配出让原随云一夜痊愈的药，但一来效果太过惊世骇俗，二来药效过于猛烈，会对他的身体产生难以承受的负荷，若是发生什么医疗纠纷就不妙了。保险起见，她还是选择温和缓慢的治疗方案，只是这利害关系得和病者家属讲清楚。
不是她医术不行才治疗缓慢，而是为了你儿子的身体着想，才选择慢慢治。
原东园犹豫道：“需要多久？”
可别告诉他需要个十年八年。
“一年半载吧……“沈清宁说了个保守的时间，见他缓和了脸色，说道，“原庄主放心，实际治疗时间用不了那么久，到时我会写下药方，后续可自行配药，用药期间还请谨记医嘱。”她当然不能在无争山庄留个一年半载，药方里的有些药材虽然少见难寻，但以无争山庄的财力，不是大问题。“好、好……“原东园略有些激动，好在他的年龄阅历摆在那，情绪很快平复下来，“那不知何时方便诊治？”沈清宁沉吟道：“越快越好吧。”
她还要找司空摘星学轻功，还要继续找病人。好像有点忙，至于红色绣花鞋的事……就交给陆小凤处理吧。
她已见识过他的聪明和武功，应当不会有太大危险。原东园吩咐下去，沈清宁需要的东西没多久便准备好了。安静的房间内，原随云乖巧地坐在床上，这里只有他和沈清宁两人。
她提出单独诊治，原东园没有说什么，毕竞这个要求在有点名气的大夫中不算奇怪。
他们总得保证自己吃饭的家伙和技术，不让旁人窥了去。只是原东园要求守在屋外，沈清宁随他去了。“沈大夫，我的眼睛真的能治好吗？”
原随云看不见，但他聪敏早慧，小小年纪，已懂得不少事情。
“当然能治好。“沈清宁对乖巧可爱的小孩子会比平时多了份耐心，“差不多半年后你就能重新看见了。”原随云抿了抿嘴巴，用那小奶音问道：“所以之前来的那些大夫都是一群庸医对吗？"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