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夏收
孙焘从四喜胡同出来已是下午,想着刚才姐姐透漏给他的信息,他第一次觉得时间是如此的紧迫,要尽快的安排好县里的事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时光飞逝转眼已是五月初十,今日对梨花村村民来说乃是一大日子,田里的庄稼都已成熟,里长和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人商量一番后,决定今天开始夏收。
村里无论男女老少,天还没亮就起了床,早饭做的更是极其丰盛,可以说家家户户都弥漫着一股肉香,村里人奉行的是夏收这段时间要吃好,这样才有力气干活,当然花家也不例外。
花语和阿娘提前半个时辰就起了床,两人不仅炖了一锅的骨头汤,还蒸了一笼的白面馒头,除了骨头汤,她还额外的炒了一盘鸡蛋,蒸了一盆的野菜。
两人准备好饭菜,家里其他人陆陆续续也都起了床。
因昨日里孙焘说会帮着他们一起夏收,花韧洗漱过后看着小良道:“去唤你姐夫来吃饭!”
“哎!”花良正要出门,孙焘拿着镰刀,穿着极其单薄的灰色衣服上了门。
花语看他来了,用托盘端着饭菜进了正堂,她先几人一步
吃了饭回屋拿起事先准备好的红色布条把衣袖、裤腿全都绑了起来,然后又把自己长长的头发编成了两条麻花辫,盘在了头上,她拾捯好自己走出房门,就见阿爹几人吃了饭从正堂走了出来。
孙焘盯着打扮的清清爽爽人忍不住多看了一会,这长的好看的人,真是怎么拾捯都好看。
花语看男人盯着她看了许久,趁着大家不注意俏皮的朝他眨了眨眼睛。
孙焘勾了勾嘴角看岳父望了过来低头提起背篓背在了身上。
花韧看大家都准备好了,接过大儿子递过来的草帽戴在了头上。
“走吧!”
说着他一马当先先出了门。
花语几人边走边带草帽紧跟其后。
花灵戴好了帽子跑到姐姐身边牵着她手问:“阿姐,你头发盘的真好看,我能这样盘吗?”
“当然可以,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下午就给你盘。”
“好呀!好呀!我很喜欢呢!”
一行人走出家门后与村里的人汇合在一起,边走边说朝村口走去,他们要先去那里集合。
花语本以为孙焘名声不好的,应该不会有人给他说话,正想着怎么照顾一下他的情绪,就见
大虎、顺子朝他走了过去,三人看起来关系还不错,很快就聊开了,看他也有了伙伴,她放心下来扭头与石榴闲聊了起来。
花语一众人来到村口时,这里已经很热闹了,过了一小会,村里的人就都到齐了,大伯站在一石头上,说了一番收麦时需注意的事项,然后拿出八套祭祀的衣服分给了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
她踮起脚尖好奇的望向了祭祀衣,衣服整体是黑色的,袖口、领口是白色得,看起来很宽大,一层又一层得,有点像戏服。
九人在他们的注视下换上衣服后,领着他们过桥来到了田里,等他们开始跳祭祀舞时,四周的人就好像商量好了似得齐刷刷的跪了下来,花语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被妹妹拽了拽衣袖后,她赶紧跪了下来,通过原主的记忆她知每年夏收,大伯和村里德高望重的人都会跳祭祀舞,向神灵祈求来年能风调雨顺得。
祭祀舞毫无美感,更加没有什么看头,甚至还有些滑稽搞笑,不过当大家都一脸肃穆,整个场面都鸦雀无声时,这个仪式就显得庄重了许多。
九人跳完了舞蹈相互帮着脱下了
祭祀服,花语看大伯选了一块地,割下了今年夏收第一束麦子,紧接着其他八人也割了一束麦,这九束麦放在一起用红色布条捆扎起来后,她听大伯高声吆喝道:“夏收啦!”
身边的人听到这句话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庄严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得,大家说说笑笑涌进了麦田,气氛瞬间明快了许多。
花语跟着妹妹走进自家的麦田就见大伯把刚才捆扎好的那束麦,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背篓里,背着背篓离开了,她知道他是要去县里把这束麦交到县衙,这也意味着梨花村正式开始了夏收,她看大伯走远了收回视线从怀里掏出事先做的薄手套带上,抓着一把麦穗熟练地割了起来,一炷香后,她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停了下来,放下镰刀将刚刚割下来的麦子打成捆,堆在了一起,这样中午时方便拉回家。
她捆完麦子就又接着割,此时田地里都是镰刀割麦的嚓嚓声,除了这个声响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大家的速度奇快,可以说是争分夺秒的,都想尽快的把田地里的麦收下来。麦子成熟了容易炸,早一天收割上来就少一分损失得
。
花语割麦的速度并不算快,甚至对比其他村人可以用慢来形容,不过她割下来的麦又捆扎好,放在一起却很有美感。
他们几人之中割麦最快的是阿爹、阿娘和孙焘,她一趟麦还没有割完,他们已经割一趟半的麦了,阿爹、阿娘速度快还情有可原,可孙焘速度也这么快,她就有些纳闷了,要知道孙家早早就把自家的地租出去了,也就是说他应该有五六年没有下田收过麦了,可看他那熟练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他年年下地呢!
花语看了他一眼,扭头望向了大弟,他们几人中速度最慢的不是小弟、小妹,反而是大弟,以前因为他身体的原因,从未下过地,所以就更加谈不上割麦了,不过他很聪明学了一会就会了,现在已经割了小半趟的麦,看他满脸都是汗,脸色也有些微白的,她不放心道:“累了,就停下歇歇!”
花译望着担忧地看着他的姐姐,直起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好!”
花语嘱咐了他一句,弯腰挥舞着手中的镰刀继续割麦,当天空中的太阳缓缓地移到头顶时,她再也撑不住放下镰刀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