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病重
疼,实在是太疼了。
楼绒绒疼得弓起身子,全身都在无意识地用力,双手乱抓,这时刚好有什么东西自己送了上来,宛如救命的稻草,楼绒绒瞬间便抓到嘴边,一口咬了下去。
站在床边的太医,眼睁睁地看着冷漠无情的摄政王殿下,伸出手给床上的小女童咬,咬得见血了都面色不改,见他看向自己,甚至关心地转头问他:
“可是这样会影响看诊?”
太医慌忙摇头:“不影响不影响!”
随即赶忙给楼绒绒把脉,又仔细查看了楼绒绒的脸色、舌头,又掀起楼绒绒的眼睑瞧了瞧,又贴在她胸口听了听呼吸和心跳,脸色竟越发凝重起来:
“这孩子是天生胸痹,心脉瘀阻,气血两亏,发作起来心痛彻背,背痛彻心,喘息不得卧,观其脉象,必然是突然受了寒,寒邪内侵,使得血行不畅,才猛然发病。”
太医每说一句,费鹜苏的脸色便沉一分,问道:
“可有医治之法?”
太医摇摇头:“此为生来不足之症,无法根治,只能将养生息,老夫可施针为其缓解疼痛,醒来容易,但疼痛却难以避免,老夫这里有一丸方,可祛瘀通脉,行气止痛,每当心痛时服用,可缓解
一二。”
费鹜苏道:
“多谢陆太医,只是还有一事不解,先前一路入京,直至今日落水被我救下,舍妹都毫无病痛之兆,怎会突然病重?”
陆太医顺了顺山羊胡,很是感叹道:
“此事老夫也很是不解,不过老夫曾听某个云游的师兄提及,曾遇到身患重疾行将就木之人,为完成执念,生生比预料的死期多活了三个月,且这三月如同寻常人般毫无重病之表现,待完成执念的那一瞬间,他才如颓石朽木一般轰然倒下。”
“老夫听殿下所言,倒是与这故事颇为相似。”
心有执念?费鹜苏回想到楼绒绒发病的瞬间,正是确认他要收养她的时候,不由得眸光一沉。
略一回忆,他便能想起,从初见开始,楼绒绒似乎总是害怕被丢下,想来是直到刚刚,她才能确认自己可以长久地待在他身边了,执念了结,这才病来如山倒。
他心软成一片,又是心疼又是好气。
之后太医施针留方掠过不提,只说第二天,楼绒绒终于从满是药味的房间中醒来,一眼便瞧见正坐在床边的费鹜苏。
见他眼下泛青,下巴还有些许胡茬,身上的衣裳都没换,甚至一只手还被自己抱着,保持着
一个奇怪的姿势合着眼,楼绒绒便明白费鹜苏这是压根没去睡,顿时愧疚起来。
她小心地爬起来,想自己倒口茶水喝,谁知她只是小心翼翼想把那只手移开,费鹜苏迅速便睁开了双眼。
一双在睡梦里哭得通红的双眼望过来,费鹜苏心里一紧,揉了揉楼绒绒的头,问道:
“还疼吗?”
其实胸口还有些闷痛,但楼绒绒还是摇了摇头,小声道:
“哥哥,不疼了,渴。”
费鹜苏的心顿时软成一片,起身去给楼绒绒倒水喝了。
趁着费鹜苏倒水的功夫,楼绒绒迅速查看了一下自己脑海中系统的变化。
原本自己是福利重生,所以配备的是最低级的语音辅助系统,而在自己选择放弃主角团身份后,主系统补偿给了她一个反派改命面板。
她用意念道:
“打开改命面板。”
顿时,一道光幕在她眼前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幽长黑暗的甬道,甬道的尽头仿佛是无穷的黑暗和寒意,甬道两侧是一盏盏没有点亮的石灯,只有距离她最近的第一盏石灯被点亮了,散发着温暖朦胧的光芒。
楼绒绒马上就意识到,这条甬道应该就象征着反派改命进度,而当她的注意力转移
到石灯之上时,上面自动浮现出一行字:“反派改命进度:1”。
楼绒绒一愣,没想到自己已经对反派的命运做出了1的改变,系统解释道:
“由于宿主闯入宴会,结果导致最后的人证郡守没有被杀,而之后刺杀时,你又把他藏起来保护,最终导致费鹜苏没有落得滥杀朝臣的骂名,而只有先斩后奏的错处,减少了反派最终的罪名之一,所以有百分之一的改命进度。”
楼绒绒没想到自己两度搏命,最终却只能得到百分之一的改命进度,改变反派最终的命途轨迹,显然比自己相信中还要艰难许多。
除了改命进度,面板上还有两个界面,其中一个就是改命进度节点的抽奖界面,分别可以在5、10、20、30等节点获得道具抽奖的机会,有机会得到能够改变反派命运的关键道具。
而另一个界面却显示还在锁定中,需要完成隐藏条件才能解锁。
情形实在是不妙,她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如今生了病,还是治不好的病,费鹜苏一定不会放任她外出活动,怕是要把她当做易碎的水晶一样捧在手心保护起来,这样一来她就更难干扰费鹜苏的行事了。
费鹜
苏喂她喝完水,就看到小姑娘苦着一张小脸发愁,还没说什么,小姑娘已经眼巴巴看着自己,像是要哭出来一样了:
“哥哥,我得了病,以后是不是就不能一直跟在哥哥身边了?”
生了病自然要好好在家修养,成天跟着他怎么休养得下来?
费鹜苏张口刚要回答,忽然想到小姑娘一路从河南跟着自己到京城的执念,话到嘴边就强行转了个弯:
“当然……绒绒当然可以跟着哥哥,但是不是所有的地方,绒绒都可以跟进去的,比如哥哥每天去皇宫里上朝的时候,如果带上绒绒,哥哥就要变成蔑视朝政了。”
楼绒绒还想胡搅蛮缠,但费鹜苏却揉了揉她的头:
“哥哥知道绒绒很聪明,哥哥不是故意要丢下绒绒,会尽可能抽时间陪绒绒的,绒绒听话,好好吃药养病好吗?”
话说到这份上,楼绒绒也明白是自己太过于心急,只好蔫蔫地答应下来。
费鹜苏还想再安慰两句,忽然前厅传来一阵喧哗,有兵士急急来报:
“殿下!镇北王来了!”
费鹜苏脸色一冷,还未来得及说话,只听一声怒吼传来:
“逆子,你休想收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当义妹,本王绝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