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卖身契
"别说是我，容香她也等不起这漫长的时间。"他的语调微微颤抖，透露出心底深处难以抑制的情感波澜。
自从遇见了容香，那个曾经对世间女子不甚在意的萧缙，仿佛一夜之间被彻底改变，变得痴情而执着，连朱小娘都诧异不已，甚至开始怀疑眼前这位充满激情与决心的年轻人，是否还是她那个一向冷静自持的儿子。
"若想让你父王点头答应，至少也要等一个月之后。你若对此不满，那我也没办法，只能靠你自己设法解决。"朱小娘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已经下了最后的通牒。
在萧缙的记忆中，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母亲如此坚决的态度，尤其是在他面前，以往她总是温柔而宽容的。
"一个月后，父王就会同意吗？"萧缙的眼中闪烁着不确定，心中充满了疑问。
朱小娘轻轻点头，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笃定："到时候，我想他会同意的。"
面对这样的答复，萧缙虽心中不甘，却也无计可施，只能选择妥协："既然如此，孩儿这次就听从娘亲的安排。但一个月之后，我誓必将容香迎进门，成为我的侧室。"
他话音刚落，便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眼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期盼。
朱小娘虽然没有多问，但也明白了他的意图——他需要银钱，而且不是小数目。
为了一位青楼女子的赎身，竟然需要三千两银票，这对于平时节衣缩食、极少挥霍的朱小娘来说，无疑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这笔钱竟是为了一个风尘女子，这让她心里五味杂陈，难以释怀。
望着萧缙那坚毅不移的神色，朱小娘终究还是心疼，妥协了："这笔钱不是小数目，赎身后若还有剩余，记得留存，别一股脑儿全给了出去。另外，关于你为她赎身的事情，一定要保密，万万不能让你父王知道，否则事情就真的棘手了。"
她一再叮嘱，生怕萧缙因一时冲动坏了大事。
萧缙收好了银两，正欲转身离开，语气中带着少有的叛逆："娘亲放心，孩儿知道该怎么做，不用再啰嗦了。"
朱小娘心中暗惊，这是她首次见他如此放肆，以往的恭顺仿佛荡然无存。
尽管她从未亲眼见过这个叫容香的女子，但从儿子的变化来看，心中对这个女人已经萌生了隐隐的排斥。
相较于之下，慕清晚才是更适合萧缙的女子，至少她能让母子间维持和谐，不会有这般隔阂。
待萧缙离开后，朱小娘唤来贴身侍女苑儿，低语道："你去翠春楼打听一下那位容香姑娘的底细，另外找一对可靠的老夫妻来，告诉他们，只要愿意扮演容香的父母，就能得到一笔银子。待到时机成熟，便请他们来王府走一趟。"
她深知无法阻止萧缙，唯有尽力帮他，替容香找假父母，虽是权宜之计，却也是目前能想到的最佳方案，至少可以暂时瞒过心思深沉的镇北王。
苑儿俯身应答，声音里满是敬意："是，姨娘。"
而当夜，翠春楼内再次上演了一出富贵公子哥豪掷千金的戏码，不同的是，这次是为了赎身，而非简单的寻欢作乐。
老鸨早对萧缙的心思有所洞察，对于这样一位大主顾，自然是不愿放过任何一个赚取银两的机会。
她特意为容香安排了一场“偶遇”，正当萧缙匆匆赶来时，只见容香被另一位陌生男子亲密地揽住了肩头，似乎即将被带往楼上雅间。
"容香是我的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将她许给其他客人！"萧缙的声音冷硬而愤怒，目光锐利地扫向老鸨，眼中仿佛有怒火在燃烧。
老鸨面色尴尬，连忙辩解道："萧二爷明察秋毫，我们开门做生意，总得按规矩来。那位大爷指名要容香姑娘相伴，我哪敢不从？"
说罢，她故意玩弄着手中的钱袋，一抛一接，似在暗示着金钱的力量："别人出价更高，我自然得把容香让给他。"
容香泪眼婆娑，目光中满是对萧缙的期待，她一手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这幅画面深深刺痛了萧缙的心，他痛彻心扉。
"我今天来，就是要为容香赎身的，无论多少银两，你说便是。"
萧缙气势逼人，话语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老鸨闻言，嘴角扯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既然萧二爷心意已决，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看在您常来照顾的份上，不多不少，就三千两银子吧。换了旁人，这价码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凑巧的是，萧缙恰好带着足够的银两，但显然他并不打算就此妥协："两千两。"
他精明地试图压价，毕竟，哪有买卖不讲价的。
老鸨嘴角抽了抽，看似无奈地叹了口气："萧二爷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这银子您还是留着吧，两千两可带不走容香。"
她转而朝着那男子挤出一抹微笑，提议道："不如这位大爷先带容香姑娘上楼，这边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那男子蠢蠢欲动，正准备领着容香离去，不料萧缙猛然开口："三千两，立即把她的卖身契给我。"
这一让步之快，让老鸨喜形于色，连忙堆起笑容，连声道："萧二爷尽管放心，我哪敢在您面前使什么手段。
况且我这翠春楼还得仰仗萧二爷照拂，万一触怒了您，将来万一有个风吹草动，我这生意可就做不下去了。"
"我们这种小本生意，哪里经得起得罪官家的大爷啊。"老鸨的话里透着几分讨好与谄媚，毕竟萧缙出身御林军，背后的势力非同小可，她哪里敢造次。
但即便如此，老鸨心中盘算着，也不能让萧缙占了便宜还卖乖！
萧缙动作从容，缓缓从袖中抽出那张承载着他深思熟虑的银票，其上金线勾勒的数字闪耀着诱人的光芒。
老包的目光在银票触及手心的瞬间仿佛被磁石吸引，来不及过多言语，便急如星火地奔向密室，寻找着能够改变容香命运的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