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一厢痴心有谁怜(二)
是啊,原本还想听他说些关于他自己的往事呢,可不曾想他竟这样轻易的就睡了去,自己还不是也一样?
想到这里,竟不觉有些哭笑不得,她的唇角也不由自主的溢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易满船又望了望那摆放好的枕席与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又将目光落在了清梦的身上,眼中流转着着几分柔情,向她问:“我睡着了之后,是你给我铺放好的枕席,并盖上被子的吗?”
“嗯。”清梦也没有否认,“见你这样睡着,难免会不舒服,所以便帮你安置好了。”
听着她这话,易满船的心不知被什么东西包裹了一般,涌现了层又一层的暖意,这层暖意将它的整颗心包裹了住,已然化解了昨晚所有的酸楚与苦涩。
尽管她再在乎许廷舟,可到底心里还是顾念自己的,这边已经足够了。
他的嘴角缓缓上扬,并看着她,温声而笑:“难为你还这样记挂着。”
清梦缓缓抬起了头,那双秋水剪影的眸子望向了他,并认真而言:“清梦并非不懂知恩图报之人,我说过你对我的恩情,我会记在心里的。”
殊不知,只是她的这一句话,触动了
他心中最柔软的那个地方,心湖荡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哪怕是再多的酸楚,但有她这一句话便已然足够了。她的这一句话,便足矣抵得过所有的不甘与苦涩了。
这是她来到易宅以来,第一次肯对自己用心,却不是因为许廷舟。
从前对自己再顺从,也不过是为了许廷舟的缘故,即便是自己喜欢她常在,可面对着因为另一个男人而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她,也难免会觉得失意。
可这一次不是,这一次完完全全是因为他自己,是她真的看到了自己对她的心,是真的只因为他自己。
只要有她的这一份心,纵然要他为她倾覆一切,也值得了。
他的心逐渐被温暖化开,望着清梦,心湖中有无限的涟漪在轻轻地荡漾着,并荡起了心中的一池莲波。
“清梦……”他深深地道出了她的名字,这声音中不知凝注了怎样的情愫,再一次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欲要抚摸她那柔软的发丝。
“少爷!”然而却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打门声,打破了这份旖旎。
易满船那绵绵的思绪也被这急促的打门声打了破,他只得收回了自己的手,有些不
悦地朝门外道:“谁呀?”
只听得门外的小厮说道:“小人有事情禀报,少爷能否让小人进门说话。”
“大早晨的,烦死了。”这一份曼妙被打破,易满船的心情定然极其不悦,可却也只是蹙了蹙眉,不耐烦地对他道:“进来吧!”
“是。”那小厮应言走了进去,并向他恭了一个手,并恭谨的说道:“启禀少将军,高副将已然在少将军的书房内等候多时,说是有军事相商。”
“高副将命小人来请少爷的,想必是有要紧的事要有少爷商量,还望少爷去一趟书房。”
“行了行了,知道了。”易满船不悦的向他挥了挥手道。
又低下了头,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个小高也真是的,什么时候来不好,非要等到这时候。”
他说罢又抬起了头,对那小厮道:“你且回去告诉他,让他再等一会儿,我稍后就会到。”
“是。”那小厮答应了下来,欲要离开,却不想抬头见正瞧见清梦坐在了易满船的床边。
而易满船也在卧榻上,他的床席亦是杂乱不整的,而清梦距他却如此之近,竟没有丝毫的避讳,他不由得被吓得变了脸色。
他
震惊的看着一满船,又看着清梦,颤声道:“少爷,这位姑娘,你们,你们……”
“行了行了,别吵了。”易满船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是我让她进来服侍的。”
“我跟她什么都没有,你快点去回禀小高吧,其余的事情少操心了。”
“是是是。”那小厮也不敢多说什么,应着声连忙便退了出去。
那小厮离开后,易满船又望着天花板,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并摇摇头:“唉,这个小高,一点都不知道看时候,早不来,晚不来,非得这个时候来。”
“唉,算了,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和我说吧,那我只能去一趟了。”
他说罢便走下了床,并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又转过头对清梦温声说:“那我就先过去了,难为你今晚在这儿陪了我一晚上。”
“你就这样睡着,定然很不安稳吧,今天就不用你陪我了,一会儿回你的房间,再好好的多睡一会儿吧。”
“今早的早膳也不和你一块用了,我就跟小高在那头先用了,一会儿我会嘱咐下人把做好的膳食给你送过去的。”
“你放心,既然你在这陪了我一夜,
就算没能熬到天明,但我答应你的事情也一定会做到的。我保证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你一个结果。”
听他此言,清梦的双眸轻轻的动了一下,可脸上却仍然是波澜不惊的神色,并轻轻地点了点头,“清梦知晓,多谢易少将军。”
易满船和清梦一同出了他的房间,门外把守的丫头与小厮见到他出来,纷纷俯首行礼,他却并没有在乎,也没有避讳。
在房门口分别之时,他又轻轻地拍了拍清梦的肩膀,并温声对她道:“今晚想必你定然是累了,回去好好歇一会儿吧,晚上我再来看你。”
说罢他便向书房的方向走去,清梦也回到了他为自己安排好的那个房间中。
而他说的话,做的动作,却全然被小厮与丫头们看在了眼里。丫头与小厮们面面相觑,骤然间响起了一片哗然。
昨晚便有人亲眼看到,易满船将清梦带到了他的卧房中,今早清梦又是和他一同从他的卧房中出来的。可见,这个丫头是在他的房中过了一夜。
他看着清梦时眼中的温情,还有那一番话语,也足够说明了一切。这其中之事,想必不需多言,都全然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