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只此一生为情痴(四)
听闻这件事的时候,她又惊讶又感叹,竟不曾想,那个自己一贯瞧不起的戏子竟然有这样的勇气,为了他,竟然敢以身犯险闯入蛮族人的龙潭虎穴。
可若相比自己,自己着实是太过于懦弱了,遇到这样大的事情,自己只能着急与发愁。比起她的这份勇气,她承认自愧不如,这一次,她情愿认输。
他平安回到易宅后,到底,他们还是在一起了。他们举办了一场中式的婚礼,并结为了名正言顺的夫妻。
可是姨妈已经过世了,易正坤又不喜欢彭家与自己,婚礼上并没有宴请彭家的任何一个人,也没有人通知自己。
可是这件事情她最终还是知道了,江南将军少将军娶妻是一件大事,就算没有人告诉她,又怎么能够瞒得过她呢?
尽管那一天没有人宴请他,可他还是去了,她见得昔日里自己常常出入的易宅中,挂上了红色的帘子,充满着喜气。
或许,在旁人看来是欢天喜地的,可是在自己看来,那抹红却是那样的刺眼,竟如同一道血痕一般印在自己的心上。
她终究没能见得他,只是在那欢喜声中,望见了一抹身着红
衣高大而修长的背影,并携着一个头戴凤冠霞帔,一袭红衣的俏丽身影,一同缓缓走入正堂。
一阵清风拂过,她的心碎了。
他的身旁终究是站了另外一个女人,从此以后,他这个人,这颗心,都永远属于了那一个女人。
那个在她身旁默默的陪伴着他,并靠在他肩膀上,同他欢喜同他忧的人,也永远不可能会是自己了。
以后,自己再也没有任何理由,能够出现在他的身旁了。
看到他娶了旁人为妻,她心如刀割,可却没有流下一滴眼泪,或许到了这个时候,眼泪水也是流不出来的吧。
可即便是这样,她却还是没能放下对他的爱。她说她爱了这么久的人,又怎么可能这样轻易的就放下这份在心底早已刻入骨髓的情愫?
要知道她并没有别的奢求啊,如果他不爱她,让她陪在他的身旁也是好的。至少能够每天看到他,看到他的笑容,哪怕这笑容不是为了自己,那也足够了。只要自己能够守在他的身旁,哪怕一生无名无份。
尽管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很厚颜无耻,可她终究还是这样去做了。
那一天,她来到了阔
别已久的易宅,并向他请求,让他纳自己为妾,她不需要名分,只要陪在他的身旁。
可不想,即便是这般卑微的向他乞求,可却还是被他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他说,这一生心里只有清梦一人,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除此之外,他的身旁不再会有任何女人。
那一刻,她深深震撼,原来自己心爱的男人,对另一个女人的感情,竟然深到了这样的地步。
那一刻,她也终于明白,从头到尾,不过都是自己唱的一首独角戏罢了。他的心里没有自己,是不可能答应自己这个请求的。
如若自己再这样厚颜无耻的纠缠下去,怕是最终的结局,会和姨妈一样。
不过,或许有一件事情是值得欣慰的吧。他说,并不是真正的讨厌自己,以后会当自己是妹妹,如若自己有需要,可以随时问他。
其实,他一直都没有真正的讨厌过自己,许是因为家里的缘故,他对自己还是有一点情谊在的。
可是,这些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他已经全然给了另外一个女人。她才不要当他的妹妹,自己又不缺乏这样的感情。
尽管心中千万般
难舍,可他终究还是离开了,她终于也做到了亲手放弃自己最想要的,选择了成全。
可是,这一次放手,为何心却是那样的痛,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如同山崩地裂,竟是痛到了窒息。
她选择尝试着忘记,尝试着放弃自己深爱着的人,和这份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感情。可是好景不长,过不了多久,家中便发生了大变故。
蛮族人侵略进了家中的巷子,整条巷子上所有的人都被蛮族人屠杀掉了,父亲不在了,母亲不在了,连身旁的几个亲朋好友也都死在了蛮族人的刀枪剑戟下。
活下的,唯有自己和其余的几个妙龄少女。
可凶残恶毒的蛮族人又怎么会罢休,他们要把自己和这几个妙龄少女拉去做慰安妇,并准备了各种方式侮辱他们。
因为亲眼看到了父母死在自己的身前,她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又如何能够经受得起这样的侮辱?
不过好在遇到了从前易宅的故人,并把她从蛮族人的手里救了出来,并送到了易宅。
可因为受了这样巨大的惊吓,她的精神已经有些失常,便是看到了谁,都觉得仿佛要伤害她,见到了
谁都会心惊胆颤,包括自己最心爱的满船哥。
但却有一个人在她精神失常的时候,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并用一份温柔感染着她,让她阴霾中走了出来,不再对一切充满畏惧。
当她的精神恢复一些时,能认得了身旁的人时,第一眼瞧见的便是这个让她又嫉妒又不满的清梦。
她曾经陷害过她,原以为她会趁着自己落魄的机会来报复自己,或者嘲笑自己,可不曾想,她却并没有那样做。
她对自己的照顾是精心的,在受了惊吓的自己身旁默默的陪伴着自己,并呵护着自己,仿佛对待一位重要的亲人一般。
也正是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使得她跨越了心中的障碍,精神渐渐恢复了正常。
可却不曾想,救了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一直以来心中介怀的情敌。
她问清梦,为什么会救自己,难道不介意,自己从前做的那些伤害过她的事情吗?
对此,她只是风轻云淡的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她自然不会在意。
未曾想,自己从前那样张扬,又那样跋扈,可她却这样大度,又这样宽怀,竟然从未把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