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9章 疯了
佛洲，鬼影森森的深处，翎殇手持着书卷看着满目疮痍的大地，以及在那大地之上哀嚎的众生，有太多的人就连他也无法拯救，死在了佛与魔的力量碰撞之下。
如果说，其他三个道洲在两位佛祖的力量之下天塌地陷，那么对于佛洲而言，就是往生之前的末日。
整个佛洲，都在崩溃，无数的生灵在死去，翎殇已经可以看到，阴司枉死城之外，数之不尽的迷雾笼罩，无边无际的亡魂呆滞排队。
他登上天空，注视着整个人世间天地，也像是枉死城外的生灵一样呆滞了起来。
于某一刻，忽然的，翎殇整个人披头散发大笑起来。
“啊哈哈哈哈哈哈！！！”
仰天的眼角流下了泪水，笑声永不停歇的响彻在佛洲的天空。
“呜呜呜呜呜……”
“老祖我该拿什么飞升啊。”
“该死的西天杂碎，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哈哈哈哈哈！！！”
翎殇疯魔乱舞一般看着这个破碎的世界，无数的笑声中，他开始哭泣，披头散发走在废墟一样的大地之上，对于周围的求救声也不管不顾。
算了吧，就这样吧，反正枉死城是清空不了了。
“老祖我的飞升梦。”
他身上的气息，在这一瞬间也开始衰退，曾经能够捏死无上生灵的力量在这一瞬间化作了飞灰，只剩下腐朽的躯壳。
这一幕，似乎也让天上的生灵看到了某种可能。
“今天我等便替这三界行道，除去此獠牙之辈。”
有天官降临，浩瀚的紫气笼罩在了翎殇的头顶，化作了重重封印，而面对这份力量，翎殇似乎已经无力抵挡。
“要我说，鬼首留下孕育鸿蒙紫气，复生我道庭万物生机。”
“至于剩下的，交给道主炼制祖树化身，作为我道庭不灭护法。”
另一边的天空，有金色的佛光普照世界方寸，无上的佛坠落下来，看着下方被禁锢动弹不得的翎殇，也是起了贪欲。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这位施主已经放下了杀戮的刀，诸位为何还不愿放过他？”
他看向了那些天官，本就是对手的双方彼此在这一瞬间再次对立。
翎殇的本源之中，拥有让他们也惊惧的力量，自然地，这些人不愿意放过此人，试图将其化作自家道统的底蕴。
“和尚，你别太嚣张，等你家那位如来败了，你也得灰飞烟灭。”
道庭的天官冷笑，隐约间，有无边符箓化为大阵笼罩。
“如来若是因果破败，那么佛祖无天将成为三界的毁灭之源。”
“我佛以肉身横渡彼岸，抵挡佛祖无天，拯救天下众生之劫难，诸位施主若是不愿意帮忙，也请不要曲解。”
“呵呵，现在这世界的模样可不比毁灭差多少，可全都依赖你家佛祖之威。”
“阿弥陀佛！”
无上佛不再言语，他看向了翎殇。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诸位若是不将此罪恶交与我，恐怕此生无望富贵。”
“少废话。”
头顶传来混沌的气息，佛与道再次厮杀争执，而大地之上，翎殇还在哭泣。
“老祖我飞升无望了。”
“飞升无望了啊！”
他疯疯癫癫地模样，让不远处的张清也是皱起眉头，这位被佛洲生灵呼唤大圣的鬼，似乎不太正常。
而且，和其他大圣也不太相同。
“疯了？”
张清有些不解，这样一位道一，甚至体内蕴含无上本源的生灵，竟然会疯？
但是此刻翎殇所表现出来的，就是如此，他意识混沌朦胧，无法清晰的映照出来，仿佛无数的鬼魅在黑暗中嘶吼、咆哮。
手中出现了一块石头，张清将其砸了过去，石头落在翎殇头上，发出金戈碰撞的声音，可想而知其中蕴含的力量之强大。
翎殇转过头来，看到了张清。
“人间的杂碎，又是一个杂碎，该死的杂碎。”
“啊哈哈哈哈呜呜呜呜~”
“老祖我也成杂碎了，再也不能飞升了，老祖我该怎么办。”
有无上的力量封印在身上，翎殇动弹不得，但他的哭啸让周围的世界阴风弥漫，没过多久，这片大地就成了阴司浊气之地。
“这是什么本源？”
张清好奇，但却能够感受到这就是阴司大地的本源道。
三界之内，诸多道统都有自己的本源道，比如佛门的因果往生，比如妖魔的吞天食地，比如道庭的鸿蒙道之气。
不过，据说这都是从造化之中分化出来堪比造化的力量本源道，本质上来说，造化是这一切的源头，所以仙道曾经能够成为三界共主，镇压宇内统御无量。
能够和造化并肩的只有补天本源道，这本是群星的力量。
不过，许多道统对于阴司大地的本源道，都是不清楚的。
那片浑浊的地方，是一切混乱的堆积，其他道统的生灵几乎不会进入其中。
曾经，只有一些修炼有成的修行者会闯入阴司大地，漫无目的的寻找自己拥有灵根却只是凡人的亲人。
阴司的本源道，自然也就没有多少人能够知晓。
张清感受着周围阴风和混沌的变化，隐约间感受到了什么。
“寿命？”
他能够感受到，翎殇正在无限接近于死亡，他的寿命在疯狂的消失。
他似乎拥有永恒无尽的寿命，但是这些寿命又在以某种无法言语的速度在流逝，每一分每一秒，出现的寿命都凭空消失不见。
寿命的异样，让张清想到了轮回。
他曾以寿命布局，就是想要探寻轮回的秘密，庞大的寿命可以护持生灵的灵不灭，闯入轮回中，寻觅一线生机。
不过在翎殇身上，这件事似乎反了过来。
“他是从轮回中归来的人？”
张清有些不解，因为翎殇的来历有迹可循，曾经还在三千五百州和佛子厮杀。
他诞生于轮回之前，却是从轮回归来的存在。
不过，真的疯了？
张清看着翎殇。
“你的道被断，那不如换一条路？”
“诸多道统皆有无上法，此路不通他路通，你又不是仙道中人，换一条路，未尝不可。”
他也不知为何，提醒翎殇道。
“老祖我的道……”翎殇依旧在自言自语，仿佛根本听不见张清的话。
但是下一刻，他的眼神亮了起来，猩红的双眸化作了……
金灿灿的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