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再谈往事
连屹城的书房里,连单把最近伍家所有的动静都禀告给了连屹城。
“伍亦楷身上的那些红疹是怎么来的,你可知晓?”连屹城眼神幽深的问道。
“属下曾让人打听过,伍小将军身边的那个谋士王先生曾是医者出身,而且他的医术好像还不错。”
“哦!那也就是说,他身上的那些东西,是他自己搞出来的了。”连屹城面无表情的说道,只是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神经却是绷的紧紧的。
他有想过伍亦楷会反对这门亲事,但他也知道,如果伍亦楷要反对这门亲事的时候,他付出的代价,可不是他能承受的了的。
他笃定伍亦楷为了伍家,为了自己,他最终总是要应下这门亲事的。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伍亦楷为了摆脱这门亲事,竟然舍得给自己下这么重的手,可见他对这门亲事的排斥程度。
可是他不管他是如何的排斥,这门亲事他总是脱不了的。
莫昕砚在知道伍亦楷病重后,心里总有些挂念。说实话,虽说当年伍亦楷在不经过她同意的情况下,就把她掳走,她心里当初也是恨的。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尤其在知道这些年,他一直都还没有成亲的消息后,她这心里的恨意也就有些淡了。
无论过了多久,她犹记得他当初在被伍应名带走时那一脸的悲愤和落寞,还有他曾对她所说的话,他让她等他,他还说,他妻子的位置会一直为她保留。
当时如果不是时机不对的话,她定是会被感动的一塌糊涂的。
只是他们之间没有如果,也许他们的悲剧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注定了。
但是这些年,要说她对不起的人是谁的话,那无疑就是伍亦楷了。
她清楚的知道,当初如果不是她在莫家故意向他示好的话,大概他也不会对她情动,他也不会最终做出掳人妻子的惊天举动来。
说起来,终究还是她害了他呀!
连屹城回到院子的时候,就看到眉头紧皱的莫昕砚,他的心里不由莫名的一沉。他知道,如今能让沅沅如此挂心的人,大概只有伍亦楷了吧!
“你回来了!”莫昕砚在看到连屹城时,立即收起自己的全部心思,一脸含笑的起身问候道。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连屹城状若无意的问道。
“没想什么!”莫昕砚敷衍的说道。她当然不会傻到告诉连屹城,她在担心伍亦楷的身体。
“你在担心他!”连屹城眼眸深幽幽的盯着莫昕砚,他问的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莫昕砚一愣,随即脸色不明的看向连屹城,依着她这么多年对连屹城的了解,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在生气。
当然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她如果矢口否认的话,只能激起他更大的愤怒和反感,所以,她在沉默了片刻后,便点头承认道:“毕竟曾经朋友一场!”
“朋友!什么朋友?”连屹城弯起嘴角,脸色不善的看向莫昕砚。他可以容忍她做的任何事情,唯独不能容忍的是,她的心里还记挂着别的男人。
莫昕砚再后知后觉,也感觉到了连屹城
情绪的变化。
“爷,他曾是我的表兄!”莫昕砚脸色无奈道。
“一个可以等你多年都不曾娶妻的表兄!”
“夫君,那些往事已经过去了。”莫昕砚看着连屹城那难看的脸色,心里虽然有些捉急,但表面上还是有些讨好的说道。
如今,她是真心的不想因为这样的小事而和连屹城生了嫌隙,毕竟这些日子以来,连屹城为莫家所做的,为她所做的,她都真真切切的看在眼里。
“如果真的过去了,那你为何还在担心他呢!”
莫昕砚不由默然,对于这话,她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她确实是在担心伍亦楷,但那也只是朋友之间的关心,并不代表什么的。
可是看连屹城的样子,他却不这么想,在他的心里,大概一直都觉得,她对伍亦楷旧情未了吧!她觉得,如果今天不把事情说明白的话,那伍亦楷将永远会成为横亘在她和连屹城之前的一道深渊。
“夫君,我们好好谈谈,行吗?”莫昕砚走上前,轻声细语道。
连屹城本来还有些紧绷的神经,在莫昕砚的软声细语下,慢慢的放松下来。于他而言,他的妻子,是他在这个世上最在乎的人之一了。
为了她,他愿意试着去改变自己。
“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曾做过的那个梦吗?”莫昕砚眼神沉沉的问道。
连屹城不置可否的看了莫昕砚一眼,他记得,她已经有好多年没有提过那个梦了。
“在那个梦里,在我人生最为艰难的时候,伍亦楷曾经拉过
我一把,因为这点情意,我从梦中醒来后,就一直对他很感恩。尤其当初在知道,他在莫家求学的时候,我更是竭尽全能的接近他,甚至是近似于讨好他。”
连屹城脸色变得愈发的难看起来,如果不是用强大的自持力控制住自己的话,他大概早就摔门而去了。
莫昕砚不是没有感觉到连屹城的变化,只是她知道,事情既然已经说开了头,那也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不然的话,她和连屹城之前的这个结,可就永远也解不开了。
“这么说吧!我对伍亦楷是真心感到愧疚的,因为如果没有当初我的故意示好,他也不会有这么多年的执念了。”
“你想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你的过错了!”连屹城脸色黑沉如锅底的问道。
莫昕砚冲着连屹城点头道:“是,至少我是占主要责任的。”
连屹城霍的站起身,脸色气急败坏的就往外走。
莫昕砚看着几乎处于暴怒边缘的连屹城,想也没想的就从身后一把抱住连屹城的腰身,急急的说道:“夫君,当初我还没有和你订婚,甚至于,我对你半点感情都没有的,因为那个梦,我几乎每天都处于恐惧和不安中,那个时候的我,急于想要抓住点什么,而伍亦楷则不幸的成为了我的目标啊!”
连屹城用力的掰开莫昕砚紧紧搂着他的手臂,对于他来说,伍亦楷一直都是卡在他喉咙的那根硬刺,他只要一想到他和自己妻子那不清不楚的关系,他就如鲠在喉的难受和焦虑。
莫昕砚
紧紧的盯着连屹城,她生怕一不小心,连屹城就怒气冲冲的甩门而去。
“那你现在呢?”连屹城转身,抬手抚上莫昕砚那娇嫩的脸颊低低的问道。
莫昕砚笑了,她抬手抓住连屹城那抚在她脸颊上的宽大手掌,让她的整张小脸都俯在连屹城那宽大的手掌中。
“我现在的心里只有你,如果说,我关心他,那也只是出于对一个朋友之间的关心的。”
连屹城伸手一捞,紧紧的把莫昕砚抱在怀里,他知道,从一开始,他们之间的婚姻就是他执意强求得来的。
所以这些年,他对她,还有这桩婚姻,一直都是如履薄冰的。因为他生怕他一个转身,他的妻子就离他而去了。
“你们要对伍家动手了,是吗?”莫昕砚俯在连屹城的怀里闷闷的问道。
连屹城的身子不由的一僵,但他还是轻轻的摩挲着莫昕砚的发顶,轻轻的嗯了一声,聪慧如莫昕砚,他是瞒不住的。
“伍家是一根难啃的骨头吧!”莫昕砚打趣道。依她这么多年对伍家的了解,伍应名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再加上伍家在陕西经营多年,可不是皇上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你是在担心伍家,还是担心在担心伍亦楷?”连屹城闷声的问道。
莫昕砚摇头道:“这个都不是我关心的,因为,我知道,这些亦不是我能左右的。但平心而论,我觉得皇上在这个时候对伍家动手,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哦!怎么说?”连屹城直起莫昕砚的身子,一脸兴味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