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奇葩聚一窝
云皎月脑子里不断回忆起一些糟心的事情。
曾几何时,云柏林这个草包争强好胜,常常和青州一些纨绔子弟厮混。
仗着亲姐姐是青州首富的长孙妻子!
每每三言两语,就被哄得不知天高地厚砸银子。
有一次,他竟然连黑市里流出来的药玉吊坠都敢买!
药玉,又称老琉璃,是被朝廷保护的残缺工艺。
除去皇室能用以外,使用者都有着严格的等级要求。
要不是祁长瑾无意中瞧见,又托人辗转找到丢失吊坠的主人,这个草包少不得要连累家族名声进牢房。
结果这个草包!
不但不领祁长瑾的好意,还找到原身,生生从扶弟魔原身手里讨要了几千两银票。
美其名曰,是让他消气所必须给的赔罪。
而原身又哪里来的那么多银票,只能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祁长瑾半月没读完一本书。
后来实在是厌烦至极,祁长瑾才将银票给了出去。
想到这些,云皎月冷冽双眸冷冷眯着,眼神迸发出一股强烈的厌恶感。
云长东被女儿身上的戾气,镇得有片刻失神。
今天这种接女儿女婿的场面,和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他微微张嘴,还没等说话。
就听见祁长瑾清冽声音充斥着冷意,“皎月,岳母大人还在世,哪里轮得到你长姐如母。”
“这种话以后就不要说了,省得外人会辱骂岳父岳母不知道心疼你这个宝贝女儿。”
话音落下,云长东感觉自己的
脸,被打得啪啪响!
长姐如母这句话,是他念叨了十几年,给云皎月洗脑用的。
一个女儿而已,总不能让家里白养那么多年。
就算嫁人了,也得时时刻刻扶持娘家才行!
“这……这……”
云长东被阴阳得跟吃了苍蝇似的难受。
良久才说道, “贤婿,你话也不能这么说。”
“倒不是我不心疼皎月。只不过,柏林好歹是皎月的亲弟弟。”
“我和你岳母年纪渐大,做不到一辈子照顾孩子。以后还需要皎月和你,多多提携柏林。”
变脸很快。
笑脸相迎暗示道,“贤婿啊,要是你到了京都封侯拜相,可千万别忘了柏林这个小舅子。”
云柏林也笑笑,“是啊姐夫,以后我可就跟着你混了!”
言语之中,还颇有对未来的希冀,想靠着祁长瑾横行霸道。
云皎月寒星似的眸子直勾勾冷视着这对奇葩的爹和儿子。
暗想自己才过了半个月的安生日子,心气居然就已经变得这么不沉稳。
她冷静下来,眼底满是对娘家人的嫌弃。
刚想怼人。
只见祁长瑾不慌不慢,低沉幽幽道,“岳父大人教子有方,连皎月这个女儿都能教导得贤惠明理。”
“虎父无犬子,您的这个儿子,以后只会混得更好。”
“即使没有我这个姐夫,前途也不会低人一等。”
云柏林没听懂祁长瑾话里的意思。
虽然他不觉得云皎月这个亲姐姐贤惠明理。
不过他还是洋洋得
意,只觉得祁长瑾在夸他。
嘴角快咧到天上去,乐呵呵道,“我也觉得我自己以后前途无量!”
云长东恨铁不成钢,瞪了眼自己这个听不出好赖话的草包儿子。
又听祁长瑾缓缓冷笑了声,“再者。”
“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是个有福气的人,日后定会福寿绵绵。”
“皎月是个孝顺女儿,要是再听见岳父大人说这些不吉利、忧心自己早逝的话,得伤心了。”
祁长瑾阴鸷双眸微动。
完全没将云长东这对父子放在眼里。
这两个月,他是看在云皎月的份上,才对云家诸多示好。
还以为自己的妻子,还会像从前一样对娘家有求必应。
才打算多费心思和人相处。
可现在女人对云家没什么忍耐性,他也就不必多给他们脸面。
云皎月心情渐渐舒畅起来。
她抬起清澈眼眸望向祁长瑾,眼角逐渐压着笑意。
语气终于轻快,“是啊爹,你这种不吉利的话,就不必多说了。”
“都说苍天有眼。要是你再咒自己早死,万一……老天爷当真了怎么办?”
“你!”云长东气得不可开交。
“你敢咒我这个亲爹?!”
“我?”
云皎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怎么会咒爹?”
“我肯定只会和长瑾说的一样,会担心伤心爹!”
“而且相比较柏林官运亨通,他肯定也更希望爹娘能够平安终老。”
云长东见自家女儿一副懵懂无知,好似是真心替自己着想的
模样。
完全吃瘪。
他紧紧皱着眉头,气得额头青筋暴起。
抬手指着云皎月,“你这个混账!”
话音刚落,祁长瑾就已经挡在了两人的视线中。
他眼里藏着让人犯怵生畏的无形威压,云长东顿时哑火。
但后者显然没打算就此罢休。
给妻子张氏使了个眼色。
张氏还处于发蒙的状态,看到云皎月对自家人跟吃了炮仗似的,脾气大得很。
她差点怀疑面前的女人,不是自己的女儿。
不过她转念一想,泽州贫瘠,不是什么养人的地方。
脾气变大些,也是情有可原。
她擦了擦自己眼角的眼泪,把云皎月拉到一边说话。
“皎月,你是不是还在怪爹娘和弟弟?”
“其实你和长瑾离开青州的时候,我们是想送你一程的。娘连一百两银票都准备好了!”
云皎月眼里划过危险轻蔑的恼意。
一百两银票,都不够云柏林和狐朋狗友厮混,在青州花天酒地吃上三天!
对原身还真是大方。
她耐着性子,轻讽道,“是吗?那为什么,爹娘没有来送我?”
“那是因为!你弟弟那天身体不舒服,闹肚子上吐下泻,你也知道,你弟弟胃不好。”
张氏忙是解释。
云皎月浑身弥漫着的冷意更加盛盛。
再也忍不住,冷冷笑了一声。
云柏林胃当然不好,每天喝酒吃肉,三天两头吐得要死不活。
这种程度的身体不舒服,她完全见怪不怪。
云皎月故作恍然,
善解人意道,“是这样啊?”
“幸亏娘特地和我解释了一遍,要不然我还以为弟弟是半只脚踏进了阎王殿,命都快没了。”
“说清楚了就好,我也能安心。”
在张氏的眼里,儿子的一切大过天。
她点点头,正儿八经道,“你弟弟每回酒喝多了,可不就是和半条命都没了一样吗?”
云皎月咋舌,好一会儿被堵得没说话。
她算是知道云柏林听不出好赖话的缺心眼是哪里来的。
视线扫向张氏,“娘要是什么事情,我和长瑾就回府了。”
“祁家几个月没住人,最近离开青州前,我和长瑾会有很多事要忙。”
丑话说在前头,“这几日我们也没什么时间顾到娘家,还希望娘能不要怪罪。”
张氏瞳孔猛地一缩。
反应过来云皎月还是在气恼娘家。
她支支吾吾,“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娘当然不会怪你。”
“不过你先别走……”
云皎月挑了挑细眉,“娘是还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青州公布的名单里,祁家二房的老爷,不是休妻了吗?也没将原来的妻女带回来。”
“你的亲姑姑,半个月前和离了,孤身一人瞧着可怜。”
张氏拉住云皎月的手,“你亲姑姑可是我们的自家人。你也不舍得让她孤苦过一辈子吧?”
洗脑着,“不如由你出面,让长瑾的二叔和你姑姑相看相看?”
“如果看对眼了,咱们两家不是也能亲上加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