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暗地下毒使绊子
云皎月掐准药剂的服用时间。
她昨日只让梁锦备了两副药,昨日一副,今日一副。
等今天九皇子再次服药,她就能带人进空间,加快时间流速治疗九皇子。
再在病情有所进展时,带出空间,当着梁锦等人的面开新药方。
如此循环往复过程,用不了几天,黄疸型肝炎就能治愈。
梁锦仔细琢磨着云皎月说的话。
为难道,“按常理说,宫中断没有放任御医与主子单独就诊的先例。”
他们九皇子如今是大齐国上下的宝贝疙瘩。
就该被阖宫上下捧在手心里,一刻也不离开视线地伺候着。
要是让云皎月和他小主子共处一室……
这但凡再出点什么事情。
就是把毓庆宫所有宫人的脑袋全摘了,也万死难辞其咎!
梁锦刚想婉拒,然而对上云皎月那双满是盼望的眼睛。
想着大家伙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叹气,“也罢,就当是为了小主子……”
“既然祁夫人您开了口,我就向皇后娘娘说一说。”
找理由给自己洗脑,“您本身就不归属太医院,又是陛下亲自下诏进宫。”
“就算您要单独陪着小主子,主子们应当也都会放心。”
云皎月扯了扯绯红薄唇,拜托道,“有劳了。”
旭日东升,巳时不到,琉璃瓦上折射的日光从柔和转而耀眼。
夜间的寒气在贝阙珠宫的殿宇中彻底消失不见。
梁锦亲自去了趟皇后的宫殿,好说歹说征得了国母同意。
允许云皎月单独会诊。
他半哄着自家小主子喝完
药,时辰刚好过了午时。
遣着宫人退出正殿后,点头哈腰拜托云皎月,“祁夫人,我们就在门外候着。”
“有什么事情,您喊一声就行。再有……”
梁锦顿了顿,难以启齿时喉咙卡带,纠结半晌嗓子眼磨磨蹭蹭快要冒烟。
嘱咐道,“每日午后,张贵人都要前来陪着小主子。”
“要是过会儿小主子不见张贵人,再哭闹不止起了情绪,还请您多担待。”
云皎月略微点了头,进入正殿后阖上门。
顺手上了门闩,不让外头的人突然进来。
径直走向埋首书桌前,看似忙碌不断翻着书页阅览的九皇子。
九皇子头压得很低,眼眶通红。
他视线定格在纸张上被晕染的墨迹上。
紧攥着书角不放,哪怕书页早已皱巴巴。
云皎月思索良久,搬了张椅子在书桌对面。
她空间里的设施都非常现代化,将九皇子带进去,前提得要蒙住对方的眼睛。
嗓音平静道,“九皇子,我已经得了皇后娘娘的恩允,这几日会单独和你相处,给你看病医治。”
有言在先,“这次医治的手段和前几日有些不同,我打算给你施针。”
“施针过程可能会出现某些幻觉,譬如对时间概念出现短暂的模糊,又或者是对气味出现认知障碍。”
说了好几句话,对面的孩童愣是没有想要搭理的意思。
云皎月见状也不在意。
从袖子里找出黑色眼纱,绕过书桌去给人蒙住眼睛。
眼纱被捏在手心,两侧垂挂而出。
还没等碰到九皇子
,后者瞬间重重推向云皎月小腹!
九皇子眼神凶狠,厌恶地拽起蓝底书籍砸向女人脸蛋!
又觉得这种程度远远不够!
他目光死死盯着足足有五斤重的红丝砚,伸手去拿砚台要砸云皎月额头。
下一秒,女人右手摁住对方费劲去抬砚台的手。
她脸上被书页剐蹭得有些疼,心生不悦。
“放开!”
九皇子弯腰在桌前,双手被云皎月摁得动弹不得。
别过头怒瞪,“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把手给我放开!”
没等到云皎月放手,九皇子冲着门外大声嚷嚷。
求救道,“大伴!大伴!”
“进来!这个女人想打本皇子,你们快进来!”
云皎月淡漠攥住八岁孩子的手腕,将砚台横扫到地上。
胜过端砚的青州红丝砚,顿时在地上磕裂一个角。
碎小石粒在半块方砖上滚了滚停下。
“九皇子,你还是别白费嗓子。”
云皎月边说,边利落拿眼纱捆住九皇子手腕。
冷冷道,“我早已和梁锦知会过,除非我让他们进来,否则就算这毓庆宫走水,也不会有人进来!”
不厌其烦绕了好几圈,打上死结。
云皎月扫视一圈殿内,最终选定了床榻处的床幔。
用力扯下床幔,撕拉几声迅速撕出条状。
九皇子双手挣扎裹得紧紧的眼纱,手腕摩擦出显而易见的红痕。
双手疼,但是怒气更甚。
他感受不到疼痛一般,额头冒着青筋怒斥!
不信邪嘴里嚷嚷道,“大伴大伴!梁锦!你是死了吗!”
“你要是
再不进来,我立马让父皇砍了你!”
云皎月太阳穴猛地跳个不停,听得烦了。
猛地将撕成许多条状的布甩到地上。
攥住剩下的床幔塞进对方的嘴巴。
“唔唔唔!”九皇子双腿也被绑住,后背被捆地紧贴椅背。
云皎月耳朵清净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九皇子,你是天家的皇子,是陛下放在心上的心尖宠。”
“我没想对你说什么大道理,因为你年纪太小,情绪总是胜过理智。我就算把利弊全都给你分析透了,你也不一定买账。”
正对着九皇子坐在书桌对面。
明媚眼眸闪过一丝狡黠,冷不丁问道,“只不过……你刚刚是把我当成软柿子在欺负?”
九皇子皱着眉头愣了愣,白白胖胖的脸颊因嘴里塞了东西更加鼓鼓。
云皎月轻笑,条理清晰道,“早上张贵人被拖出毓庆宫,你明明醒了却在装睡。是在惧怕陛下的恩威,怕自己即使去求情了,也无济于事且会被责骂。”
“你在毓庆宫不哭不闹,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甚至都没想去找皇后乞哀告怜。”
“是知道张贵人被赶出宫,已成既定事实。你意识到皇后与自己记忆中的慈爱模样并不相符,你害怕去见她。”
冷冰冰的声音传入九皇子耳朵。
他咬着布料没有作声,想法……竟然全被云皎月说中了。
他的确害怕自己的父皇,更害怕,自己的母后。
前些日子他向她请求饶恕自己母妃的出言无状,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从那时起,他心中就莫名
不安。
原以为平安无事过了七八日,事情就过去了。
可谁知道今天一早他的母妃却被赶出了皇宫!
他是真的害怕,害怕生母被赶出宫一事,和多年来待他如亲子的皇后有关!
云皎月微微歪过头审视对方的怯懦。
八岁的孩子藏不住什么情绪。
嗤笑道,“九皇子,你年纪尚小,暴露出懦弱天性这没什么。”
“但你不能因为惧怕帝后,就将矛头对准我。仗着自己是独一份拥有大齐血脉的尊贵皇子,就肆意发泄情绪,甚至去拿砚台砸我的脑袋!”
“难道你就不怕砸伤我,我会破罐子破摔,再不管你染上的病?”
九皇子唔唔唔说话,听不清楚。
他母妃说了,他是大齐唯一一个拥有纯正血脉的皇子!
不信自己只不过是想把云皎月砸得半生不死出气!
这个女人就敢耍性子,不给他治病。
云皎月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道,“九皇子,我夫君回京后会兼管你的教育事务。”
“未来教你经史、书法的老师,乃至是你的侍读,都会由他任命。”
“我好歹是他妻子,今天就以未来师母的身份多一句嘴,给你讲第一课。”
杏眼透出一股无奈,慢条斯理道,“人要觉察出潜在的隐患,不能把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境地。这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你身份尊贵,并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
“泥人尚且有土性儿,倘若我对你并不恭敬,气愤你的傲慢无礼,在暗地里给你下毒使绊子,你说你的命会不会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