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无力改变
“唉，这个女娃娃，她肯定是不爱他吧。
否则，她怎么不阻止他胡闹？”
李大夫心想。
他的心思飘远了。
司马世政喝了药，李大夫收敛心绪，给他把脉。
片刻以后，他的脸色微微1变。
“陛下，您……您是不是……是不是……”
李大夫结巴道。
周亦凝听罢，抬眸朝李大夫瞧过去，道：“李大夫，您怎么了？陛下哪里有恙吗？”
李大夫欲言又止，不敢乱说，怕祸从口出。
他犹豫半天，终归是不敢多说，道：“没事没事，是陛下身子康健……”
周亦凝就松了口气。
她笑道：“那就好，您快去睡吧，辛苦李大夫了。”
说罢，她扶司马世政躺到了床上，盖上了厚被褥。
李大夫行礼告辞。
司马世政的身边，就空荡荡的。
周亦凝守在1旁。
过了半晌，她突然握住了司马世政的胳膊，问道：“陛下，您有没有觉得好些了？您可有感觉到什么地方痛或者恶心、嗜睡？”
司马世政愣了愣。
随即，他笑了起来。
他的嘴角翘了翘。
周亦凝也笑了。
“陛下，臣妾陪你睡。”
她道，“您若是不嫌弃臣妾，那咱们便同榻而眠。”
她1句话，把司马世政堵死了。
这个话题，是不可能继续聊下去的。
司马世政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
他瞪了眼周亦凝，道：“朕累了，你出去！”
周亦凝站起身，走向了门口。
她拉开了门，刚准备离开。
“等等，朕的衣裳呢？”
司马世政又道。
他的眼底有股怒意，隐约压抑着什么，不让他爆发出来。
周亦凝的脚步顿住，扭头道：“衣衫都在隔壁。
陛下，您需要换衣服吗？”
她的语气有点冷淡。
司马世政道：“不必。
朕要洗澡。”
周亦凝道是。
司马世政的浴桶早已烧热了，他脱去了外袍，跨入浴桶内。
周亦凝转过身，轻轻带上了门。
她坐在梳妆镜前，开始梳头。
梳着梳着，她突然哭起来，眼泪落得特别凶猛。
她不停用袖子抹眼睛，哭了许久，哭得双颊通红，才慢慢止住了哭泣。
然后，她坐直了身子。
这次回京的路程并不遥远，只要3日就可以抵达。
她在想，司马世政会不会趁机逃跑？
假如她不在宫里的时候，司马世政跑掉了呢？
她的确很喜欢司马世政，甚至爱慕着他，不希望他有个3长两短。
可是，她深深明白，皇帝不可以爱上太医。
她和司马世政的爱，会遭到世俗的唾骂，最后毁灭了他们俩，还会连累家族。
周亦凝不是圣母，她无法做到为了1己之私，置全家安危于不顾。
况且，皇室贵胄有多少风流韵事，谁知道呢？
她只是1个弱质女流，无力改变这种命运。
所以，司马世政不能有事。
司马世政有没有孩子，其实周亦凝不在乎的。
她是个普通的姑娘，没什么野心，也没那个能耐。
她只要司马世政平安无虞。
“陛下，这个药，你每日1剂。
1月吃1次，就会痊愈了。”
李大夫叮嘱司马世政，“这是解毒丹，您留着备用。”
司马世政点点头。
周亦凝送李大夫出去，吩咐丫鬟送了几两银子给他，让他买点酒菜回家。
李大夫很激动。
他连连叩谢。
等李大夫走远以后，司马世政叫住了丫鬟，低声道：“你去告诉你们主子，就说朕的药已经开出来，让她不必费心，朕不会有事的。”
丫鬟惊讶，然后点点头。
李大夫走后，司马世政躺下。
他闭上了眼睛，呼吸均匀。
周亦凝坐在桌案前。
她1直盯着司马世政。
看他睡熟了，周亦凝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
她松了口气。
司马世政果真是中毒了。
而且中毒不浅。
他应该已经服食了35日。
这药，是周亦凝配制的，药效奇佳。
司马世政吃了以后，毒素暂时控制了，只需要休养就可以。
只是，要彻底拔除这些毒素，估计要很长的时间。
周亦凝不懂医术。
她只晓得自己的药方，可能有点麻烦，所以让李大夫去抓了几味药。
“幸亏有他，否则……”
周亦凝心想。
她坐在床边，静默了良久，最终也睡着了。
翌日醒来，司马世政已经走了。
她在铜镜里，仔细端详了自己。
她的皮肤白皙剔透。
“昨晚，他抱着我睡的，他的怀抱宽阔而暖和，像个港湾。”
她忍不住又浮现出这样的念头。
她有点失落。
但很快，她就振奋精神。
因为她今天还要去宫里。
“不能想了。”
周亦凝道，“陛下的病，要紧。
他有太医照料，不会有事的。”
她这般提醒自己，强迫自己不往那处去想。
吃了早膳，周亦凝就出府了。
李大夫亲自送她出门。
到了府邸门口的时候，她碰到了司马世政。
周亦凝微愕。
她朝司马世政屈膝行礼，喊了声‘陛下’。
司马世政点头，目光从周亦凝的脸上滑过，略显复杂。
周亦凝没注意他的神态。
他们各自上了轿子。
1路无言。
周亦凝靠坐在车厢里，脑海里仍闪过她的夫君昨夜躺在身旁的情形，不由心跳加速。
这种感受，非常陌生，却很甜蜜。
“我是怎么了？”
周亦凝暗忖，“难道我爱上了他？不对啊，他只是我的丈夫……”
她胡思乱想着。
到了皇城，她跟着李大夫进宫。
皇帝已经醒了，正在喝药。
见周亦凝和司马世政1前1后来了，皇帝露出诧异表情，问：“皇后呢？怎的没和皇弟1块儿？”
“陛下，她在屋子里歇息。”
周亦凝答道。
皇帝的脸色瞬间黯淡。
他心里，升起阵阵疼痛。
周亦凝的脸色，却丝毫未变。
她1直挂着得体的微笑。
“朕要见皇后。”
皇帝对司马世政道。
“陛下，请恕臣弟不敢违逆。”
司马世政道，“皇后身体虚弱，不宜见客。”
皇帝的眼眸黯淡下去。
他似有千言万语要对皇后倾吐。
最终，却化作1声叹息。
“罢了，退下吧。”
他道。
司马世政领命，出了御书房。
而周亦凝站立片刻，才离开。
她回到自己宫里。
她刚踏入殿堂，就听到丫鬟们议论纷纷。
丫鬟甲：“咱们主子好福气。”
丫鬟乙：“何止好福气，简直是祖坟冒青烟了。
瞧瞧那位爷，哪怕不是当今皇上，只怕也是天子近臣。
这样尊贵的身份，竟然成了咱们家主子的夫婿！”
丫鬟丙：“主子可真厉害。
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想过嫁给别人。
她总说，她配不上他。
如今好了，她成了皇后，咱们家的荣耀，将来可以传承百年。”
丫鬟丁道：“那是当然的，也不看看咱们的主子。”
丫鬟们7嘴8舌。
周亦凝站在原地，听得清清楚楚。
她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司马世政的确是皇帝最宠信的人。
可周亦凝觉得，这不足以让她骄傲。
她是皇后，身份高贵。
她是不会因为皇帝的宠爱就忘记初衷的，她是想帮助皇帝，把握好大局的。
她要让皇帝成功登基。
“主子，您在听吗？”
丫鬟丙回首。
丫鬟乙也停下了谈话。
周亦凝轻轻1笑：“我知道。”
“奴婢们是替您高兴。”
丫鬟乙说道。
丫鬟丙道：“奴婢也替主子高兴。”
周亦凝点点头，说她们都退下。
丫鬟们散尽了。
周亦凝坐到了梳妆台前。
她取出1套珠翠，戴在自己头顶。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李嬷嬷问。
“梳头。”
周亦凝道。
李嬷嬷1愣：“陛下吩咐您不必梳头的……”
周亦凝不理会。
李嬷嬷只得随她去。
等头上珠翠齐整，周亦凝又拿出胭脂盒。
她涂抹好了脂粉。
她肌肤雪白，脂粉润泽柔软，令她平添娇艳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