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手足无措
“皇上驾到！”
皇上1踏入内室，就看到周亦凝痛苦呻吟的模样，登时慌了。
“御医呢，快宣御医。”
司马世政的声音充满了怒气。
御医赶到凤藻宫。
司马世政怒视御医，“皇后娘娘要早产，你们居然迟到这么久。
朕看你们是活腻了。”
御医吓得噗通跪在地上，“皇上恕罪。
是皇后娘娘的宫娥拦着我们。
皇后娘娘说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周亦凝忍痛说道：“司马世政，你休得无礼。”
周亦凝的声音沙哑虚弱。
司马世政皱眉。
他担忧地看着周亦凝，“亦凝，你感觉怎么样？”
周亦凝说道：“我没事。
就是痛得厉害。”
周亦凝躺在床上，疼痛让她浑身抽搐。
周亦凝的双腿蜷缩着，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司马世政握着周亦凝的手，“别怕！御医就在外面，朕不会让你有事。”
“嗯。”周亦凝轻轻应了1声，“司马世政，我疼……”
司马世政安慰她，“朕知道。
你再坚持1会，很快就会过去的。”
司马世政的眼里闪烁着泪花。
他是个男人。
平时表现得硬邦邦的，其实他内心深处，也有脆弱敏感的地方。
周亦凝生产前的状况，吓坏了他。
周亦凝的惨叫声1声盖过1声。
司马世政恨不得替周亦凝受这份罪。
这个时候，宫娥拿来剪子。
周亦凝痛得满头大汗，嘴唇泛青。
“啊！”
周亦凝1脚踹掉司马世政手中的剪子，随后抱着肚子，凄厉喊叫。
这种时候哪有功夫管什么皇后形象。
司马世政1把夺过剪子，冲上去。
他抓着周亦凝的手，使劲剪下。
“啊！”
周亦凝痛得大叫1声。
她的裙摆上瞬间染上了鲜血。
“亦凝，你怎么样？”
司马世政慌乱无措，手足无措。
宫娥们也跟着慌乱起来。
“皇后娘娘，你要挺住啊！太医正在赶来的途中，您1定要撑住啊！”
周亦凝的眼角划下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她看着司马世政，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司马世政，谢谢你救了我们母子。”
“亦凝，别说傻话。
你是朕的妻，朕不该救你吗？”司马世政1脸坚定，目光灼灼。
周亦凝笑了笑，笑得特别艰难，也很痛苦。
周亦凝说道：“皇上，臣妾好像要失去他了。”
司马世政1把将周亦凝抱在怀里，“亦凝，别放弃。
御医已经来了，他们肯定有办法。
朕不会让你们母子出事的。”
周亦凝摇摇头，说道：“我的身体，恐怕支持不了多少时间。
我怕自己熬不过去。
司马世政，你给我找1套新嫁衣。
你记得，1定要给我挑选最漂亮的嫁衣。
我想要盛装出席。”
司马世政1脸茫然，“什么嫁衣？朕从未见过，也没听过谁穿嫁衣。
亦凝，你是不是在说糊涂话？你是朕的皇后，这辈子就只有1件嫁衣。”
周亦凝挣扎着坐起来，“不，不是1件嫁衣。
是很多很多嫁衣。
我要穿着嫁衣，风光出嫁，成亲。”
司马世政蹙眉，不解地问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你告诉朕，朕会帮你。”
周亦凝的声音变得嘶哑，“我要做大魏朝堂堂正正的皇后。
这个位置，只有我能坐。
我要成为人上之人，我要所有人仰望我。
我要做人中之凤，做人上之人，做所有人敬畏的存在。”
周亦凝的目标很远大。
但是，她不够资格。
她是1国皇后，却是被迫的。
司马世政皱眉。
司马世政认真思考着周亦凝的话。
良久，司马世政才缓慢地说道：“亦凝，你想要的东西太大，朕无法满足你。”
周亦凝的眸光黯淡下来，她低垂着头，眼神落寞，“皇上果真无法满足我的愿望？那你能做什么呢？”
司马世政犹豫了1下，说道：“你放心，朕1直记得答应过你的承诺。”
周亦凝闻言，眼底里燃起1抹希冀。
“什么承诺？你答应过我什么承诺？”
“算数！你是君，你的话自然作数。
可是，皇上，我想离开皇宫。
我要去江州，或者南边。
我听说南边有很多好玩的，有很多好吃的。
我要去那里散散心。”
周亦凝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天边的星辰，熠熠生辉。
“你去江州做什么？”
周亦凝笑了笑，说道：“去散心啊！江州那里山清水秀，适合养病。”
“朕派人陪着你。”
“不行！我必须1个人离开京城。
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司马世政沉默半晌，最终说道：“朕准你出宫。”
周亦凝笑了，她伸出手，摸摸司马世政的脸颊。
司马世政握住周亦凝的手。
周亦凝的手指冰凉，“司马世政，你的手好暖啊！”
“你要走，朕送你1程。
朕命人准备轿辇。”
“轿辇？不，不必麻烦，我自己可以走路。
我的身体很好，没有大碍。”
“朕扶着你。”
司马世政紧紧的搂着周亦凝的腰肢，搀扶着周亦凝往外走。
司马世政走在周亦凝的前面，将周亦凝的头枕在他的肩膀上，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抚着她。
周亦凝的手紧紧抓住司马世政胸前的锦袍。
司马世政带着周亦凝来到御花园，命人抬起软轿。
周亦凝躺进轿辇中，轿撵缓缓向宫门而去。
周亦凝掀开窗帘，看着巍峨宏伟的皇宫。
她突然觉着心酸。
曾几何时，她也住在宫墙内，每日和司马世政相伴。
那时，他们的日子虽说清贫，但是彼此之间都知道，他们是1家人。
现在……
周亦凝闭上眼睛，不忍心再看。
司马世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他1直看着周亦凝。
他能看见周亦凝脸上闪过1丝落寞、悲伤、愤怒、不甘，各色复杂情绪，交织缠绕在1起，最后化为绝望。
司马世政心疼。
他握住周亦凝的手，“亦凝，别担心，朕1定治愈你的身体。
朕还要和你1起白头偕老。”
周亦凝睁开眼，虚弱地说道：“我死之后，请将我葬入祖坟。
我想要守着我父母长眠于祖宗墓碑前。”
“嗯！朕1定遵照你的遗愿。
亦凝，你放心，朕1定会帮你完成心愿。”
周亦凝的眼眶湿润，她哽咽，“皇上，求你不要逼我。
你要是执意逼我，你1定会后悔的。”
“朕不会后悔！亦凝，你不要胡闹。”
“我没有胡闹。
我要是没死，就该去找父母。
我的父母早逝，我想他们了。”
司马世政叹息，“你若是死了，朕也会追随你而去。”
周亦凝的泪水滚落下来。
“皇上，您怎么这么傻呀！”
司马世政握住周亦凝的手，“朕不傻。
朕是天子，岂能因1人1句话就改变主意。
朕是95之尊，朕必须坚守本分。
你想要朕不娶其他妃子，朕不会违逆你的心意。
但是朕不能让你孤苦伶仃，连个依靠都没有。”
“皇上！谢谢你！”
“傻丫头。
朕不许你说谢字。
这是朕欠你的。”
周亦凝摇头，她不需要司马世政欠她什么。
司马世政拉着周亦凝的手，“你不喜欢住在寝宫吗？朕可以另外给你安排地方。”
周亦凝摇头，“皇上，我不喜欢皇宫。
我不喜欢那种压抑的感觉。
这个时候，我想4处走走，哪怕1个人走在街上。”
司马世政微眯着眼睛，盯着周亦凝，似乎是在判断周亦凝是不是撒谎。
周亦凝坦荡荡的任由司马世政打量。
最后，司马世政松开周亦凝的手。
司马世政吩咐李公公，“摆驾御书房。”
李公公领旨退下。
“皇上，臣妾今晚就启程。”
“你真决定明天就走吗？”司马世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