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回门
“二殿下，我们是忠皇派，背后站的是皇帝，麟华不过是靖王世子而已，终究是见不得光的，孰轻孰重，焉能明白？”
“梁公子，本殿下的时间有限，不是在这儿来听你这些废话的。”他起身就要走。
梁暮烟看着前方，淡淡道：“别急，殿下不如先看看这东西。”
她说着，递过去一份资料。
这是一份沈国和突厥的合约，上面清晰的写着事成之后，沈国助二殿下登上王位，另起了一份互市合约，沈国将会命人修出一条纽带，打通两国物品交易。
二殿下就着火光，看清了合约上列出来的物品，有食盐，煤炭，棉花等，这些都是他们所需的。以前沈国严令禁止两国交易，现如今只要他破坏突厥和麟华合作，就能得到这些，届时在父王面前立功，那
不过他心中的疑问如雪球般越滚越大，依照方才梁暮烟瞧自己的目光，一向直觉敏锐的他顿觉这件事情不简单。
“本殿下如何能信你？这份合约你能做主？”
梁暮烟笑道：“你且看看文件落款处。”
二殿下闻言看了一眼，赫然是太子沈廷韫的名字，他亦是不可置信：“你们汉人真是好
算计，就这么有把握本殿下会来赴约。”
梁暮烟无声笑了：“只是多做了一笔打算罢了。”
她得感谢那天李老太尉那天能被自己说动，最终选择了陪自己演这一场戏，自从那晚从李老太尉府离开后，她就书信沈廷韫，将她和李老太尉的计划和盘托出。
假装和李老太尉谈崩，让他半真半假的把消息递给麟华得取他的信任，随即安排了一出兵分两路取捷径回陇西的戏码，让她假死，假死的事刚传开，太子的这份合约就叫人送了过来。
“二殿下，考虑的如何？”梁暮烟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二殿下却肃着一张脸，摇头：“我还要岭南的管辖权。”
“你别得寸进尺！”身后暗卫拔刀。
二殿下哼了一声，攀住一侧的小厮：“既然贵国这么没诚意，太子那么小气，合作的事到此为止吧。”
“那就到此为止吧，我看看麟华世子到时会许给你什么，突厥众多世子，太子也没必要只盯着一个不识时务的人谈交易，既然二殿下这么没诚意，我们双方也没必要耽误时间了。”
她的声音不高，就像一把锋利的剑，硬生生的刺在他的心上，他脸色一变：“你什
么意思？”
梁暮烟一晒：“我们会选一个综合上都很棒的人合作，你的弟弟们应该很乐意吧，没人能拒绝到嘴边的利益，我相信和别的殿下也是可以合作愉快的。”
“你就继续蛰伏，被大王子压制吧，等可汗死了，看你这另类到底能不能在突厥活下去。”
二殿下被他气的直颤，指着梁暮烟道：“本殿下劝你清醒一点，现如今麟华已经布局妥当，一旦突厥和他联手，就直攻岭南大门，长驱直入京都。”
“你说的不错，你们突厥出兵，而麟华只出了军火，这场战役你们也会有伤亡的，你们拼死拼活，就只为了麟华给你们画的大饼吗？就算他能兑现，能对你二殿下有何帮助？”
梁暮烟哼笑：“现在太子给你一条光明之路，不需你突厥费一兵一卒，只需撕毁和麟华的约定按兵不动，就能够获得利益，如此好事，更成了你的政治资本，能让你在可汗面前获得荣耀，不好吗？”
她这一席话说完，对面却毫无动静。
梁暮烟见自己一番话打在了棉花上，身上一片冰冷，作势收回合约。
忽然间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目光触及，却是灰青衫袖口，梁暮烟
呆了呆，抬眸一看，竟是二殿下身旁的小厮。
那小厮嘴角噙着一抹笑，看着梁暮烟道：“梁公子说的对，这么便宜的事，本殿下不会那么傻，咱们细谈一下互市的细节吧。”
梁暮烟怔怔的看了他一眼，心想，大汉人心思细腻，易谋心计，这太符合二殿下一半汉人的作风了。
送走二殿下，梁暮烟站在高石上，眺望着陇南方向。
这出双簧戏她已经唱完了，接下来就看太子那里了。
深夜，外头下着大雨。
原本布满混沌水洼的地牢，更加潮湿。
李金借着月辉，就看到一人静静地伫立，他轻轻唤一声：“你是？”
听闻动静，那人缓缓转身。
李金背脊动了动，半天才回过头来，没想到麟华的暗卫回来这里，他带着几分惊喜：“是世子派来救我的吗？”
“我为什么而来，你心里清楚，你没有告诉太子我们的计划吧。”
李金这才知道，暗卫此番前来只是来探一探他的口风，可殊不知这些太子都知道了，他点着头扑了过来，带着镣铐的双手死死的抱住他的小腿：“我半句话都没透露出去啊，世子说过只要下官按照他说的去做，他就放过我的家眷，
下官嘴巴可严实了，你一定要将下官的话带到，可不要实言啊。”
暗卫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冷笑。
未几，李金呐呐的开口：“世子他会放过他们的对吗”
暗卫哈哈大笑起来：“这世上只有哑巴才能保守秘密，既然你没说，那就最好不过了，也就你这等傻子相信了。”
“你们真卑鄙！”
滴答滴答，鲜血顺着地蔓延。
牢头打开了牢门，曹福康看着那监狱里的尸体，展开话茬道：“你这出戏是故意表演给我看的？”
牢头抬眸看去，只见沈廷韫沿着台阶下来，黑色的斜襟直缀得他身姿修长。
麟华的人是他故意放进来的，否则这般重要的犯人他自是要严加看守，他低头理理袖子：“本宫这是让你早日看清，及时回头亡羊补牢。”
“下官做了那么多坏事，本就死路一条，殿下又有什么把握让下官迷途知返。”况且他的家人还在麟华的手里。
“策反的罪名，就不是满门抄斩，就能活命吗？”
曹福康铁青着脸：“下官只是为了保护他们罢了，既然殿下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下官最后还能再做点什么？”
沈廷韫回答他：“状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