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人情债
喜儿和青雀都惊了，没想到小姐居然同意了李呈这等无礼的要求。
看来小姐是真技痒了。
也是，船头的这些姑娘水平定然不如小姐，若是小姐出手，便能让她们知道何谓天外有天。所以虽然惊讶，但却并未出言劝说。
是时候给江州的乡巴佬们一点京城才女的震憾了。
“第一轮，柳青青姑娘胜出！”
正说着呢，楼下已然决出了第一轮的胜者，是一位带着面纱的少女，而此女来自于湖州春满园。
“果然是她。”
杨婉儿并不意外，道：“此女无论琴艺还是歌艺，皆远超其他女子，胜负毫无悬念。”
李呈却笑道：“如此一来，飘香楼怕是要急了，主场落败，这面子可是过不去啊。喏，那老鸨脸都黑了，还搁那强撑笑颜呢。”
杨婉儿看过去，果然，舞台上那位妇人脸色十分难看。虽然如此，还得激情的宣布获胜者，看着就很滑稽。
她也忍不住笑出声来，道：“看来这两家斗得很凶呢，想来那柳青青便是春满园的杀手锏。”
喜儿不服道：“这柳青青也不过如此，和小姐比差远了。若是小姐代表飘香楼出战，定能胜她！”
“胡说八道！”
杨婉儿立时瞪了她一眼：“便是要登台献艺，也不能代表青楼啊，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喜儿吐了下小舌头，不敢再说了。
李呈微微一笑，恐怕这事由不得你。
第一轮竞演结束，现在是品词环节，由府衙的一位主薄出面，会见被选中作品的士子，并让他们当众介绍出身来历。
而让人意外的是，所有优胜佳作，全来自于湖州才子。
“这如何可能？”
“我江州是无人了吗？”
“怎么全是湖州的，这是何道理？”
江州的百姓都不干了，这也太打脸了，歌唱不过，词也写不过，还玩个蛋啊。
那老鸨也是铁青着脸回到船内，将自家姑娘们骂了一顿，然后来到老板的包厢里，一通哭诉。
“他们是有备而来，那柳青青也不知是何方神圣，根本不是春满园的人，这就是个阴谋，他们就是来打压我们飘香楼的！”
飘香楼的老板姓许，名通，此时也是紧皱眉头，这一手他事前可并未察觉。
此时房里，除了他之外，还有福王和几位江州豪商，韩鹏也在此间。毕竟他要给李呈安排，自然要打点一二，也算贵客了。
福王点头道：“那些才子也是从未听闻，说是湖州人，也不知是真是假。”
“人可能来自湖州，诗词就不一定了。”许通道。
这意思就是说人家请了枪手，但这事也很难抓到把柄，只能说对方准备太充分了。
“这可如何是好……”老鸨都快哭了，若是输得太惨，以后她们飘香楼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几位老板也只能摇头叹息，无计可施。
“要不，我们也找帮手？”韩鹏突然说道。
许通没好气的道：“这第二轮就要开始了，何处去寻帮手？韩老板休要在此打趣。”
“其实这船上，还真有一位琴艺大家，而且是京城有名的才女。”
“哦？京城才女？”
众人一惊，这来头不小啊，许通忙道：“还有这等人物，快请来一见！”
韩鹏无奈道：“虽在船上，但怕是请不动。”
说着，还特意看向福王。
福王有些诧异，你看我干嘛？但很快就突然一惊，恍然道：“你说的是杨婉儿？”
京城才女，如今在江州的，可不就是杨婉儿么。之前他虽然没有与杨婉儿见面，但杨婉儿随李呈同来府上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一派胡言，那杨婉儿乃是吏部左侍郎杨申之女，请她帮忙？亏你说得出口！”
福王怒了，杨婉儿可是陛下赐婚的皇子妃，怎么可能会在青楼里登台献艺？
“这……确实不妥。”许通叹息。
正说着呢，突然陈苗敲门进来，冲众人行了一礼，道：“殿下召韩老板前往议事。”
嗯？
刚说到杨婉儿，这李呈就来相请了。
许通登时眼睛一亮，这或许是个机会，如果好言相求，未必不可能啊。当然，也得看是谁去求，他自己肯定是不行的。
于是与韩鹏一样，看向了福王。
“你们……”福王无语了，他哪能不知道韩鹏和许通是什么意思，就是让他亲自去开这个口呗。
福王在江州确实没什么威望，皇室的脸都让他丢尽了。
哪怕是这种盛会，特许他出府，但也不想和张全等人混，而是混在商人堆里，就是图个自在，省得看那些人的脸色。
而即使是商人，对他也没什么恭敬之意，韩鹏和许通这帮人，平时并没少撺掇他。
“此事还望福王周旋一二，即便不成也无妨。”许通起身，慎重的行了一礼。
那老鸨也连忙上前请求，福王可是飘香楼贵客，与她熟得很。
福王被他们这么一求，也不好拒绝，一拍大腿：“罢了，本王便舍了这张老脸。但不出意料的话，她是必然不会同意的，你们也别抱指望。”
“有心便好。”许通当然也知道这事难成，尽力一试即可。
当下福王与韩鹏一道，去见李呈了。
李呈一看福王来了，忙上前见礼，同时心中暗乐，这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他早看出春满园是有备而来，飘香楼必败无疑。而他知道福王是飘香楼熟客，甚至可能还有股份，自然不忍见到飘香楼落败。
所以他心生一计。
杨婉儿乃京城才女，福王不可能想不到，只是杨婉儿碍于身份，无法救场罢了。
所以他说服杨婉儿登台，只要之后借韩鹏的口给福王透个底，那么福王就八成会来求他，让杨婉儿代表飘香楼。
这是什么，人情啊！
真当他想看老婆当众表演节目呢？
呃，当然，看看也无妨。只是主要目的乃是让福王欠下他一笔人情债，那可是千金难换。
只不过现在他都还没透底呢，福王就来了，那就更好了。所以他都不需要动声色，只需要等待福王开口就行。
“皇叔来此，有何贵干啊？”李呈道。
福王有些尴尬，看了一眼杨婉儿，随口道：“哦，听你召韩老板来议事，本王好奇，便来看看。”
“原来如此。”
李呈示意两人坐下，道：“我召韩老板前来也无甚要事，只是婉儿贪嘴，想问问有没有桃花酥。”
杨婉儿听着都懵了，我啥时候要桃花酥了？这家伙，又在搞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