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乌龙一场
邵宛卿重新伸出胳膊,见吴郎中时而皱眉时而叹气,惊慌地问:“可有什么不妥?”
“不不……并无不妥,大姑娘身体康健,最近应该是有些多思多虑,上火了,喝点降火茶就好,至于肩膀上的伤并无大碍,擦两天药就好了。”
吴郎中擦了一把冷汗,朝另外两位郎中摇了摇头,确定没有摸出喜脉。
邵芸琅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恍然大悟:果然,邵宛卿并未怀孕。
应该是上次她身体不适,诊出了与怀孕相似的脉象,时间太短,连最厉害的太医也不敢保证她一定有了。
可梁氏先入为主,以为邵宛卿与四皇子有了肌肤之亲,怀孕的几率很大,一听滑脉就以为她有了,甚至连让郎中复诊也不肯。
这可真是好大一场乌龙啊!
邵芸琅心中暗笑,她当初让人将这消息透漏给淮王,他一直没有动作,也不知道是喜是悲。
等他再听说没有孩子,会不会误以为孩子被打掉了呢?
真是期待他的反应啊!
三位郎中忧心忡忡地离开,然后立即去找梁氏汇报此事。
梁氏一听乌龙一场,喜不自胜,双手合十高兴地说:“老天爷保佑,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按理你们不可能同时诊错,那上回滑脉又是怎么回事?”
年纪最大的那位郎中说:“也许是因为大姑娘前段日子服用了药物,且身体不适,导致了脉象紊乱,是我们学艺不精,搞错了。”
梁氏不想追究这个,没怀孕最好,她总算能放下心来替女儿准备婚事了。
“辛苦三位了,还是那句话,这件事出了这个门不能告诉任何人,只当没发生过。”
“这是自然。”郎中们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误诊的事情。
皇家的聘礼是按规矩来的,但嫁妆却没有限制,只要不越过当朝皇后的聘礼,自然是越多越好。
当天夜里,梁氏便跟邵承德抱怨道:“你说爹是不是偏心的没边了,娘剩下的东西那么多,却要分差不多一半给一个庶女,说出去谁信啊?”
“那又能如何,你还能违逆他不成?而且别以为我不知道,爹不在的这些年你们可没少拿库房里的东西。”
今日大喜,邵承德难得留宿在正房,可是梁氏见到他永远说的都是家里不顺心的事情,而且那张脸年老色衰,实在让人不想多看一眼。
“那也都是经过他老人
家同意的,每年给孩子们的礼,原本就是母亲在世时说好的,她老人家如果知道自己的东西都被送给了庶女,还不知安不安宁呢。”
“别瞎说!怎么年纪越大反而越不知轻重了?”邵承德坐起身,“你也累了,我去柳姨娘那边休息。”
梁氏如今对他也死了心,不过女儿出嫁,她是一定要为她多筹备一些嫁妆的。
于是拉住邵承德说:“我准备给宛卿筹备一百四十八抬嫁妆,时间紧迫,从前打造的那套家具太寒酸了,现做肯定来不及,库房里还有一整套梨花木的新家具,不如借来给宛卿用吧?”
那套家具其实是董姨娘为了邵宛妍准备的,有钱人家从女孩出生就开始筹备嫁妆,老侯爷有句话没说错,邵宛妍确实不缺祖母那点东西。
邵承德却不知道这一点,只说:“家谱上虽然分家了,但东西还没分,东西还是大家的,你想用就用,知会二弟妹三弟妹一声就是了。”
但二人没想到,因为这套新家具,大房和三房竟然闹了起来。
三夫人听到这个无理要求时想也不想就回绝了,“不可,那是宛妍的嫁妆,如何能挪用?她出嫁也没
几年了,到时候上哪找这么好的木头做家具?”
梁氏笑笑,“不如三弟妹先去问问董姨娘?董家经商,也许很容易就能弄到一套新的家具呢?”
董姨娘虽然有钱,但她身份在府中也算低微的,也就碰到三夫人这样好的性子才能过得如此痛快。
但面对大夫人,她下意识就矮了一截,心里万般不情愿,拒绝的话却不敢说出口。
还是三夫人看出她不愿意,坚定地说:“大嫂不也给宛卿备好家具了么?为何一定要宛妍的?”
“我当年买不到这么好的木头,如今宛卿要嫁去皇家,一切东西要用最好的,宛妍出嫁还需几年时间,且她以后出嫁也无需这么好的东西,不如换一换,将来等她出嫁,她大姐姐自然会给她添补嫁妆。”
三夫人脾气再好,听到她这样的理由也不能接受。
什么叫宛妍出嫁就用不上这么好的东西?难道她认定了宛妍就会嫁的很差?
这属实有些胡搅蛮缠了。
若是公中的好东西,先给大房也无妨,可那是她们私人的东西,凭什么要给大房的孩子用?
“大嫂自己也明白,宛妍不缺普通的嫁妆,家具从买木头到打
造需要几年时间,不是说有就有的,我们自然也希望给孩子最好的。”
“我给宛卿准备的那一套也不差,同样是黄花梨的。”
三夫人冷笑:“董姨娘可是千辛万苦从南海外寻到的百年好木,请最好的工匠打造了整整三年,无一不精致,如何能一样?”
梁氏老脸一红,若是那套家具不好,她也不会眼红了。
见三夫人态度坚决,梁氏心有不甘,拐弯抹角地说:“如今家也分了,听说三房的新宅子离这不远,不知道三弟妹一家什么时候搬?”
这是拿搬家威胁他们吗?不过三夫人不吃这一套。
“我是想尽快搬出去,奈何三老爷舍不得老侯爷与大家,硬是不肯搬,不如大嫂去替我说说他?”
嫁进来的女人谁不想当家做主?三夫人就算平日不管事,也不喜欢和其他两房人住一起,可三老爷明说了的,老侯爷在世时不搬家。
这是老侯爷同意的,大夫人做不了主,这座武侯府现在还不是她说了算。
大夫人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平时那么绵软的一个人,此时却处处与她为难,三弟妹这是觉得老三也得赏赐,可以与她平起平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