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目的
惜月赶紧带着丫鬟把绣棚收了,进门后“呸”了一口,吐槽道:“那岳氏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这姑娘的嫁衣怎能随便碰触?”
“或许是太喜欢了吧,姑娘绣的这些花样都好别致啊,不像别家新嫁娘穿的都是花开富贵。”
“那还用说,姑娘懂得那么多,嫁衣自然也与别人不同,你在这儿看着,不能让任何人碰。”
“知道了惜月姐姐,我们是万万不敢碰的,万一手上的老茧把嫁衣刮了丝,那可就完蛋了。”
邵芸琅看不出她的来意,不过既不是来帮忙的,也不是来看她的,那八成就是冲着她嫁衣来的了。
“岳嫂子在侯府待的还习惯吗?”
“自然自然,侯府这等高门,我能进来就是万般荣幸,如果能留在这里,那可就是我一辈子的福气了。”
邵芸琅惊讶地问:“您有者这般手艺,到哪都被奉做上宾,怎么会想到来侯府做事?”
“哎,不怕二姑娘笑话,我家男人前几日摔断了腿,好好的差事没了,我这手艺现在看着还行,但是等年纪大了,眼睛看不清的时候就没活了。”
“那时候您也可以收徒了,又儿孙满堂,该享福的时候,还
用这么累做什么?”
“您是千金小姐,哪能知道我们这等平民的苦啊。还是有个安稳的去处好。”岳氏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位二姑娘,还真看不出来那么有本事。
不过再有本事,不也被大夫人哄着嫁给了一个短命鬼。
所以说啊,庶出都没好下场的。
她笑着说:“刚才看姑娘的嫁衣上绣了五谷丰登和长命锁,还有火焰纹,前二者能理解,这火焰纹是为了祈福什么?”
“也没什么,火能旺,也有大红大火之意,都是胡乱绣的。”
“您谦虚了,每个人只看那件嫁衣,就能看出二姑娘细腻的心思来,可见是极用心的。”
邵芸琅不想围绕着自己的嫁衣讨论,便问她:“岳嫂子给我大姐姐都绣了什么好东西?”
“也没什么,大部分的东西都有宫里送来,我只是帮着做几身衣裳,鞋袜,还有荷包之类的。”
这些东西府里的绣娘都能做,不过梁氏嫌弃家里的绣娘技术不好,才从外头聘了这位进来。
也不知道水平如何。
二人围绕着绣品说了半天,邵芸琅实在无聊,她现在除非必要,对绣东西已经不感兴趣了。
而且这位一副想偷师的
模样,实在让人倒胃口。
“姑娘,晚膳送来了,您赶紧去吃吧,这天气寒凉,一会儿就冷了。”惜月瞪了那岳氏一眼,这人真不识趣,到饭点了还不走。
“哎呀,看我聊着聊着都忘了时辰,耽误二姑娘用膳了,我告辞了,改日再来找您讨教。”
邵芸琅直接说:“讨教就不必了,我接下来都得忙着绣嫁妆,我不像大姐姐还有好帮手,恐怕无法款待岳嫂子。”
岳氏眼神一变,笑呵呵地说:“原来如此,那等我忙完了手头上的几样东西,就过来帮二姑娘吧,我做小东西很快的。”
“不敢劳烦您,府上也是有绣娘的。”
岳氏见她油盐不进,只好告辞离开,邵芸琅让墨香跟上去,“看看她是回绣房还是去了哪。”
等邵芸琅吃完晚膳,墨香回来告诉她,“姑娘,那岳氏进了卿水阁,奴婢守在外头,大约过了一刻钟她才出来,而且兴高采烈的模样,还总是摸袖子,那动作奴婢最熟悉了,一定是得了重赏。”
青碧在一旁说:“她给大姑娘绣嫁妆,去卿水阁不奇怪,得大姑娘赏也是正常吧?”
惜月冷哼一声:“哪那么巧,倒更像是回去复
命的,不过她能算计咱们什么?”
惜月说完愣了一下,“坏了,她刚才摸过姑娘的嫁衣,不会是冲您的嫁衣来的吧?”
几个丫鬟赶紧跑去检查邵芸琅的嫁衣,从头到尾,看得仔仔细细,不过什么也没发现。
邵芸琅打趣道:“当时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没机会下手的,不过下回如果再来就不一定了,所以你们把门看牢了,她再来就轰出去。”
“会不会是惜月猜错了?”青碧无法理解她们破坏二姑娘的嫁衣做什么。
“青碧姐姐是好人,看谁都像好人,不像我,坏人的眼里只能看到坏人。”惜月怼了她一句,不喜欢她向着外人说话。
青碧被臊的满脸通红,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邵芸琅淡淡地说:“小心些总没错。”
饭后,邵芸琅接着绣了一会儿嫁衣,看着逐渐完成的图样,心里也感慨万千。
她确实是将美好的祝愿都绣在了嫁衣上,图样都选的小图,并不复杂,放在一起并没有太热闹喜庆的感觉,也不知道上身好不好看。
青碧陪着在一旁做绣活,时间很赶,几个大丫鬟中也只有青碧手艺还行,能帮邵芸琅做一点小
东西。
“姑娘,过年我回家时听嫂子说,夫人要给大姑娘五间铺面做陪嫁,可她自己也只有五间铺面,难道全给大姑娘了?”
邵芸琅回忆着上辈子邵宛卿的嫁妆,确实是带走了梁氏大半的私产,至于铺面,应该不全是她自己的。
“你别忘了,父亲手里也是有产业的。”
“那大老爷不给您一些吗?好歹也是亲生女儿。”
邵芸琅转头看她,挑眉问:“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何时见他对我好过?别说铺子,连一块布都不会有。”
“这……大老爷也太偏心了。”
邵芸琅笑笑不说话,她从未期待过邵承德有丝毫父爱,不期待也就不会失望。
“我得到的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奢求更多。”
“那尹总管真的会把卖出去的东西寻回来?这很难办吧?”
“这就不是我们要操心的事情了,就算不是一样的东西,只要价值相等,我也不会计较的。”
青碧咬了咬嘴唇,低着头说:“我大嫂才嫁过来没多久,可言语里却嫌弃我大哥是个没用的花匠,听她的意思,是想让我大哥去铺子上学一学,将来也许能做个掌柜。”
“你想听真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