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失手杀人
提醒：本小说的背景是平行时空的地球，纯属虚构。若文中人名、人设、宗教、地名、事件与现实中或者其他虚拟作品中有雷同，均是巧合。
——
九七年那会儿的黑白电视还没有普及。
好多村里只有一台黑白的大头电视，信号还不是很好，但那对于村里的人来说可是稀奇玩意儿。
每日晚上，劳作了一天的村民就会聚集在村长家的院子里，拿着小板凳看电视，看的都是中央戏剧台的京剧。
当然这些都是大人爱看，小孩子就在村长家院子附近玩。
除非，除非播放皮影戏。
那时候皮影戏的内容已经很丰富，但能上得了央视的只有那些家喻户晓的故事，比如什么《西游记》，《二郎神》，《三国》之类的。
皮影戏不像是京剧，小孩子看得懂，电视里一放皮影戏村里的小孩都会凑过来。
这时候，一个中年妇女在人群里面揪出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她扯着这个孩子的耳朵：“王八犊子！你看锤子看，衣服洗完了哇？”
被扯着耳朵的这个孩子很是奇怪，不像是其他叛逆期的孩子，他没有反抗，什么也没说，就那么跟着中年妇女走着。
他叫王八荒，村里人都叫他王八。
他不像是别的孩子，他不配有叛逆期。
早年，其父母离异，母亲回了娘家，说是在哈尔滨北部，距离成都十万八千里。
王八荒的父亲更是直接失踪了。
而这个牵着他耳朵的女人，是他的舅妈，他从小就住在舅舅家里。而他的舅舅，是个酒鬼，做完事情就去村头小卖部称半斤掺水的酒，用筷子蘸着酱油就能喝得不省人事。
舅舅家里都是舅妈在打理，舅妈和王八荒可以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戚了，她对王八荒的待遇和家里耕地的牛是一样的。
对，是完全一样的。
舅舅家里只有两个房间，舅舅和舅妈睡一间，王八荒的表哥——陈权，单独住一间。而王八荒，只能睡牛棚。
当然，不是和舅舅家的那头牛睡一间牛棚，也算是他舅舅有些良心，单独给王八荒搭了一间牛棚。
回到家里，王八荒便开始洗衣服，他动作很快，他想洗完回去看皮影戏。
……
翌日，王八荒起得很早，他要把早饭做好，等着舅舅一家来吃。
吃过饭，他又要将水缸填满，还要去劈柴，洗过的衣服晾晒一夜，也要去收了。
做完这些，已经是下午了。
现在不是农忙季节，下午他要去放牛。
只不过放牛的地方很远，要走半个小时，等到牛吃完草，他还要牵着回来。
放牛的时间是王八荒最喜欢的时间。
因为他不用被打，不用挨骂，也看不见他那个没事就上来踹他两脚的表哥。
王八荒在田野里走着，他摸了摸那只牛的脑袋：“牛哥，你说我以后过得上好日子莫得？”
那只牛似乎听懂了王八荒的话，它摇了摇头。
王八荒又问：“那你说，我要不要去城里打工。他们得不得给我路费……”
那只牛又摇了摇头。
……
村里附近是不能放牛吃草的，因为很容易吃到农作物，因此，很多人家里都是派一个力气小的女人将牛拉到一块规定的山坡上。
这块山坡叫放牛坡，上面一大片全是草，这里的草是附近的村民们一起种的。附近几个村，放牛放羊都在这里。
放牛坡很大，就像是个草原，一眼看去都看不见边的，这里的地上是很干净的，牛粪羊粪是会被捡走的，而地上厚厚的，全是草，躺下去很是爽快。
王八荒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吹着树叶，每个下午，他都是这么过来的，总觉得，自己的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他没有盼头。
“八荒哥，教哈我吹树叶子嘛。”一个少女的声音在王八荒身后响起。
王八荒并不意外，说话的人是翠儿，准确的说，是柳家村的翠儿，因为在村里，这翠儿名字很常见。
柳翠儿是王八荒最近认识的，是个快二十的姑娘，在九七年的时候，特别是四川的农村，十七八岁就应该嫁人了才对，只不过这个柳翠儿脸上有一大片胎记，想必是没人要吧。
九十年代的时候，村里的人都迷信，总感觉柳翠儿的脸是招灾的。
不过，王八荒不介意，他很喜欢柳翠儿，村里的人都叫他“王八”，只有柳翠儿叫他“八荒哥”，王八荒拿起叶子：“那你先看我吹嘛……”
……
二人交谈甚欢，开始有些惺惺相惜，也对，两个人都是没人要的孩子。
“哟。这不是大喇叭和大王八嘛？凑一块唉。”
这时候，一个让人讨厌的声音传来，是陈权，王八荒的表哥。不对啊，按理说这会儿他应该在村口的小卖部找人打牌，怎么来放牛坡了？
这时候，王八荒突然想起来，最近严打赌博，可能是镇上来人管制了。
陈权身旁是他平时经常一起打牌的几个牌友，他们一脸坏笑，朝着王八荒走了过来。
陈权先是给了王八荒一脚，这一脚很重，而且陈权个子大，长得还有些胖，王八荒干干瘦瘦的，这一脚他哪里顶得住？
王八荒疼得在地上打滚。
柳翠儿将王八荒护在身后：“你打人干啥子？有事情切调解瑟，打人要坐窑子！你想进窑子嘛？”
陈权不屑一笑，他看了看周围：“哟，周围又莫得人啊，咋个？你想报警啊？切瑟。瓜婆娘。”
说完，陈权招呼几个人：“来，把牛牵走嘛，说好了哈，这头牛给你们，欠的钱就不还咯。”
如此看来，陈权是打牌欠了钱，然后他想把自己家的牛卖了！
王八荒跑了过去，试图拦住那几个牌友：“你们搞啥子！搞……”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王八荒脸上，随后，那几个牌友对着王八荒一顿殴打。
一旁的柳翠儿来劝，但她一个女生，哪里劝得过人。柳翠儿也挨了几下拳头，直接被打昏了，躺在了地上。
这群牌友放倒王八荒后，牵着牛就离开了。
陈权倒是没走，他看着一旁昏迷的柳翠儿面带笑容地走了过去：“这批婆娘长得丑是丑，这个咪咪倒是大勒。”
说着，陈权就过去开始脱柳翠儿的衣服。
王八荒见状，艰难爬起来，他指着陈权，王八荒怒斥：“你要咋子！你滚开！”
王八荒知道自己打不过陈权，他从小营养不良，而陈权却是膘肥体壮的。王八荒想喊人。
可这放牛坡太大了，放眼望去，哪里有别人？
王八荒咬了咬牙，冲过去阻止陈权，陈权平时也有做农活，力气不小，他一拳就把王八荒打翻在了地上。
而后，陈权就直接开始侵犯柳翠儿了。
王八荒知道，现在他拦不住陈权。于是，王八荒便找了块石头握在手里，就那么安静在旁边看着。
陈权没看见王八荒捡了石头，他见王八荒在旁边，居然也没停手：“怎么？老实了说？这样，我先耍，待会儿，给你耍。”
王八荒闻言，心里暗骂陈权无耻，但还是点了点头。他在等，等一个时机！
陈权已经摸舒服了，他开始脱自己的裤子！
王八荒等的，就是陈权脱自己裤子的这个时机！
裤子脱到一半的时候是会束缚双脚的！
王八荒见状，扬起石头就砸了过去，王八荒用石头狠狠砸了陈权的后背上，陈权吃痛，就本能想要回头还手。
而这个时候，陈权的裤子是脱到一半的，脱到一半的裤子绊倒了陈权。见状，王八荒用石头狠狠砸在陈权膝盖上。
陈权吃痛，说不出话，在地上翻来覆去。
王八荒见陈权已经失去反抗能力，便就扔掉石头，他走到柳翠儿身旁，试图叫醒她。
见如何都叫不醒，王八荒便伸手过去想要将她扶起来，可是，摸到后脑勺的时候，他摸到了一手血渍！
惊愕，恐惧，愤怒，惋惜……很多情绪开始在王八荒脑子里盘旋，他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冲了他的大脑一下。
王八荒两眼一黑，可只是半秒，他的视力重新恢复了。
而后，只见一道半透明的虚影在王八荒身旁皱着眉头看着他。
这道虚影，是柳翠儿。
他看着柳翠儿的虚影瞪大了眼睛，就这么看了柳翠儿的虚影半天，那个虚影柳翠儿居然还顺着王八荒的目光看了过去，远处是草地，什么都没有啊。
“你看得到我哇？”柳翠儿的虚影鬼使神差说了一句。
而这句话，王八荒听见了！
王八荒点了点头：“你，你，你……”
王八荒结巴了好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这时候，柳翠儿的虚影大喊一声：“八荒哥！后头！后面！”
王八荒反应很快，立刻回头，只见是已经穿好裤子的陈权手里拿着石头冲了过来。他眼里有杀气！
陈权有理由杀了王八荒，因为他将牛卖了，还和牌友一起失手打死了一个人。而王八荒是唯一的目击者！
在陈权看来，只要杀了王八荒，他就可以逃离法律的制裁。更何况，王八荒刚才打得陈权很疼！陈权从小就没被人打过，这是他第一次被人打，而打他的人居然是这个从小就被他欺负的人，他陈权，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