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惜别
死里逃生回来,一口水米未沾,燕林琛快要哭了,碍于自己的身份,他强忍着,快速的看了眼大皇兄,正要开口。
谁知一眼对上了父皇那双阴森森的眼,浑身一颤,张张嘴没发出声音来。
但永泰帝却帮他说了,带着几分数落道:“这个废物离京一百多里,就将几十车的赈灾粮和物资都给弄丢了。
朕都没脸立即召集群臣,而是先找了你们过来,若是他将自己也给丢了,朕也不至于如此……
可他还有脸回来,现在朕这张老脸都感觉没地方放了,你的那点能耐是不是都用在了争储上?啊?”
燕君闲眼看父皇暴跳如雷的没完,再一次打断他,“父皇现在指责太子也没有意义,还是想办法尽快赈灾,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们耽搁不得。”
“难道朕就不知道赈灾要紧吗?”永泰帝怒声道。
最近诸事不顺,永泰帝满腹的雷霆之火无处发,冷笑道:“朕给他锻炼的机会,这次就将这件建功立业的大事交给了他!
可是你知道他做了什么?他将朕的粮库搬走了一半,若是办的漂亮也罢了,可是,他给丢了,那么多粮草连个水漂都起……”
燕君闲目光锋锐的看向燕林琛,“还不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燕林琛垂头丧气的
道:“收到父皇的口谕,我连夜召集了大臣商议此事……
知道此事事关重大,耽搁时间久了一旦发生暴乱,后果严重。
所以,我连夜点齐了物资押运上路,谁知就在翌日黄昏,在猪口山处,押运赈灾粮的两百来人,就被一群山匪给围了……”
听完之后,燕君闲眉头深深地蹙起,“山匪?”
突然,燕云彻冷笑道:“我记得大燕的山匪被大皇兄都扫荡的差不多了吧?怎么又出来山匪了?”
永泰帝横了燕云彻一眼,这种无知的话也能说的出来,山贼盗匪,哪里就能扫荡干净的?
老大与其他几个儿子年纪稍稍悬殊些,在这之前老大在自己跟前分忧的机会很多。
每次分派给他的事,他从未出过任何的岔子,即便是身受重伤,也未曾如老二那般狼狈过。
想到此,永泰帝心里很复杂,面色稍霁,“这件事刻不容缓,老大,你亲自去追查丢失的粮草,朕立即召集大臣赈灾,这样两边都不耽搁……”
燕云彻当即由高总管扶着站起身,道:“父皇,儿臣愿意跟着大皇兄一道去,为父皇分忧。”
永泰帝毫不犹豫的一口回绝,“你身上的伤势哪里适合舟车劳顿?分忧的机会以后有的是,你就不要动了。”
燕云彻顿时面带惭愧
,“儿子惭愧,让父皇担忧了。”
一旁的燕承安紧随其后,“父皇,儿子也愿为父皇分忧……”
“你分什么忧?你不给朕添乱就不错了,哼!”永泰帝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只等着燕君闲应承下来。
燕君闲那清湛湛的眉目间仿佛落了霜雪,干净冷冽,“儿臣回去准备一下便启程……”
……
“现在就走?”尚容欢拧着秀眉,严肃的看着燕君闲。
燕君闲一边收拾自己要带的东西,头也不抬的道:“我总感觉事情太过蹊跷,不宜耽搁……”
尚容欢心里提了提,上前帮着他一起收拾包裹,随即眯眸沉吟着道:“事情听着的确透着古怪!
山匪最多抢些商贾财帛等,就是再没脑子的,吃了熊心豹胆的也不会蠢到打劫赈灾粮,这不是等着朝廷围剿他们吗?和送人头一样,怎们会做这种活腻的事……”
燕君闲倏然抬头,目光灼灼的看向尚容欢。
尚容欢被他看的顿住手,“怎,怎么了?”
“没什么,你在家里照顾好自己……”燕君闲说完,埋头继续往箱笼里塞东西,唇角却是弯了下。
尚容欢有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起身到了自己装着平时制出的药柜里,拿了些药也一并放了进去,“出门在外多有不便,这些药以防万一,
效用什么的都有标识……”
这还是尚容欢重生回来后,燕君闲第一次出门,她心中满是不放心,“王爷多带些人去,让夜影跟着王爷吧……”
燕君闲抬眸看她,“你担心我?”
尚容欢白了他一眼,“这不是废话吗?”
“放心吧,我有谢先生等人,倒是你,虽然在京中,可也不能大意,出门让夜影时刻不离,可记住了?”
燕君闲心里也是担心尚容欢的,京中看似平静,实则波橘云诡,暗潮汹涌。
这也是他一直厌恶那个位子的原因!
时间紧迫,夫妻二人带着对对方的担心分别了。
尚容欢直到看不到燕君闲的影子了,这才回房换了身男装,随后带着阿罗和夜影两个人出门,去了自家的陪嫁布庄。
半个时辰后,曲溪被阿罗引到了后院,她进门便道:“你不来找我,我也正想找你。”
尚容欢闻言,当即道:“是淳儿他……”
“不是不是,你别乱想,”曲溪笑着坐在了她的对面,“你儿子答应了你后,便一天几问我何时去游历,我总不能打消孩子的积极性不是?所以,我决定准备两日便启程了。”
“这就好……”尚容欢暗松了一口气,只迟疑了片刻,她将早就准备好的茶点往曲溪手边推了推,同时道:“不知师父
打算去哪里?”
曲溪道:“这几年一直在北方,我想带着淳儿去南方看看……”
“不行!”尚容欢就怕这个,所以才刻不容缓的约了她来。
“嗯?”曲溪刚要去拿点心,闻言收回手抬头,“为什么?”
南方决堤的消息因朝廷捂着,短时间内是不会传出来的,也是怕引起恐慌和各种乱子来。
尚容欢将这件事简要的和曲溪说了出来。
曲溪面色一整,忧心忡忡的道:“春季是细菌和病毒以及微生物复苏繁殖传播的时节,灾情过后必有疫……”
尚容欢深深地叹了口气,“是啊,这也是我找师父的原因……”
曲溪抬起眼,“你是想去江南?”
“果然师父是最懂我的人,师父说过,既然走上了医道,那就尽自己微薄的力量能救一人是一人……”尚容欢浅笑的一句。
曲溪沉吟了片刻,双手撑着桌子小声道:“欢儿,你将你宝贝儿子交给我,又如此的谨慎,虽然没有和我说原因,但我知道事情定是严峻的……”
说着,曲溪顿了下,“欢儿,既然答应了帮你带儿子,我就不会拿你儿子冒险,所以我就不去了。不管如何,你都要注意安全,我带了些药,你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说着,她拿过自己带来的包,推到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