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读书人风流一点怎么了
沈娇娇闻言,只觉得如被惊雷劈中般天旋地转。
踉跄着朝后退了两步,缓了好一会才一脸不可置信的伸出十根手指,瞪大眼睛道:
“你说什么,一……一百两?那书院不是呆一天只要二两银子吗,许易他短短七天怎会花掉一百两!”
那两个大汉见沈娇娇方才根本没认真听他们的话,满脸不屑的相视一眼,硬将字据塞进她手中,又重复道:
“都说了许易在书院里点了女书侍来为他红袖添香,不仅如此,他在里面吃的喝的还样样挑好的,光是一瓶女儿红就价值十两。”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沈娇娇憋着怒气认真将字据看了一遍,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许易在书院中的消费明细,每一条明细上都签了字盖了章。
一想到自己这些天为了挣钱忙得灰头土脸脚不沾地,而许易却跟个大爷般在里面潇洒快活,沈娇娇便气得怒发冲冠。
拿起手边的茶盏猛地摔在地上,叉着腰不顾形象的大声咒骂:
“许易,你个天杀的,我沈娇娇真是瞎了眼,竟嫁给你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窝囊废。口口声声说君子应洁身自好,可结果呢,在家对我的侍女
动手动脚,在外点别的姑娘陪吃陪睡,你……”
沈娇娇话还没说完,便被袖儿一把捂住嘴巴。
看着围上来对着她指指点点的众人,袖儿连忙低声在她耳畔道:
“小姐,俗话说家丑不外扬,许郎君还要考取功名呢,您若是把他的名声搅臭了,他往后上了官场被人弹劾怎么办?您先忍一忍,等回了家关上门再骂。”
沈娇娇这才发现周围不知何时竟聚了不少来看热闹的人,一个二个皆用古怪的看神看向自己,交头接耳的不知在说着什么坏话。
紧握着绣拳强行将火气压下,咬着牙气愤对那两个大汉道:
“我生意都做赔本了,没有钱替许易收拾烂摊子。你们要么去许府找他母亲要,要么就把他的手剁了!”
说完气愤的横了那群看热闹的人一眼,直朝屋中走去,重重的将房门关上。
袖儿怕沈娇娇将话说得太绝会把人得罪,连忙一脸歉意的代她对那两个大汉道:
“二位大哥,辛苦你们跑一趟了,我这里有点碎银子,你们拿去买些茶水吃。我家小姐为卖这药茶忙得晕头转向,这几日生意不好,一直入不敷出,实在拿不出银子替郎君还上。劳烦你们把这字据拿
去许府,许夫人不会不管他的。”
那两个大汉见袖儿面容清秀且又会来事,收下她给的碎银子便朝许府走去。
正坐在院中悠哉磕着瓜子的张氏一听自家儿子在书院欠下了一笔巨款,且沈娇娇还放手不管,顿时急得蹦了起来。
焦头烂耳呵道:“这两个天杀的,老娘都一把年纪了,还总让老娘来操心这些。易儿是那贱蹄子的丈夫,夫债妻还,这银子她不掏谁掏!”
“你们去找她要银子,别来烦我。那贱蹄子整日梦想着当状元夫人,我才不信她会袖手旁观不救我儿子。”
那两个大汉见她们婆媳之间相互推脱,顿时没了耐心,阴沉着脸道:
“许夫人,我们只管收银子,可不管你们谁来还钱,我们当家的说了,天黑之前若见不着银子,就把许郎君的双手给你们送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毕竟是从自己肚子里掉出来的肉,张氏自然不敢与沈娇娇比淡定,皱着眉头试探性的询问,“你们当家的是谁?”
那两个大汉挺直腰身,似有荣誉加身般大声道:“我们当家的姓刘,人称刘大锤。”
张氏听见刘大锤三个字,顿时被吓得脚趴手软。
这刘大锤认了东厂的
公公做干爹,在盛京城中干尽欺男霸女的勾当。
据说有人只是醉酒后随便说了句“阉狗”,第二日便暴尸荒野,被人发现时,正被野狗啃食。
张氏也没想到那刘大锤手伸得这么长,竟连文人们温书的地方也是他创办。
生怕再拖下去许易真的会没命,连忙边抹着冷汗边好声好气的对那两个大汉道:
“二位请在府中小憩一会,我这就去筹钱。”
她平日里爱在亲朋好友面前显摆,花钱大手大脚,如今手头上连十两银子都凑不齐。
拉不下脸去找亲朋好友凑银子,只好急慌慌的直朝济世堂走去。
被气得不轻的沈娇娇在袖儿的开解下好不容易才压下怒气,见张氏火急火燎的赶来,顿时又铁青着脸。
不等她开口便咬着牙气鼓鼓的道: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张氏闻言气得抬起手想扇她的嘴,却又因她伯爵府嫡女的身份又将火气压了下去。
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跟个市井泼妇般耍混道:
“真是造孽啊,我儿那么个清秀俊雅的人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黑心婆啊,你且出去打听打听,有哪家丈夫出了事,妻子还幸灾乐祸不肯出手帮忙的?”
沈娇娇与张氏早
就相互看彼此不顺眼,闻言毫不留情的怼道:
“我才是瞎了眼,竟错把鱼目当珍珠下嫁到你们许家,你也出去打听打听,有哪家是妻子在外抛头露面辛苦挣钱,而丈夫却整日花天酒地,连温个书都要找女书侍来研磨添香的?”
张氏被怼得哑口无言,干嚎了两声,振振有词的道:
“这件事虽是易儿理亏,可他是读书人,读书人风流一点怎么了,你身为他明媒正娶娶进来的妻子,就该包容他,偏袒他。”
沈娇娇闻言十分鄙夷的冷哼一声,道:
“好啊,他风流可以,那你让他继续风流啊,跑我这恶心我干嘛?”
张氏见沈娇娇剑拔弩张,一副她讲一句就要回怼一句的架势,压住火气,有些服软的直奔主题道:
“易儿欠了书院一百两银子,你知道那书院是谁开的吗,是臭名昭著认了太监当干爹的刘大锤啊,他手段残忍且说一不二,天黑之前若筹不够这一百两银子,易儿的手铁定是保不住了。”
“你整日逼着他温书学习,说他将来是当状元的好苗子,若没了这双手,他还怎么参加科考?反正家里如今一穷二白,我是拿不出银子了,只能由你来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