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阿梨胆小,我要去寻她
春不渡看着楚北冥胸口处那不停撞着他的血肉想要冲出体内的蛊虫,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叹着气道:
“这叫圣炎蛊虫,专解寒症之毒。”
巫行云闻言一脸疑惑,直挠着头道不解的道:
“圣炎蛊虫?楚北冥好端端的往自己体内种这种蛊虫干什么?”
说完,恍然联想到这么,顿时大惊失色的道:
“这蛊虫该不会是为了棠梨那丫头种的吧?”
春不渡叹着气嗯了一声,神色有些伤感的道:
“这蛊虫以人的精血为食,一旦种入体内,种蛊之人的身子就会日渐变差,随便经受点风吹雨打都会患上久治不愈的重病。为了养好这蛊虫,楚北冥这一年来经受了太多折磨,好几次我竭尽全力才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无数次劝他放弃以身体养蛊,可皆被他拒绝。
如今他已经走过了最难熬的关卡,眼看再过一段时间这蛊虫就能养成剥离出体,可需要蛊虫的人却已经不在人世。”
春不渡说话间,想起楚北冥自种下蛊虫后付出的艰辛,不禁心疼的为他红了眼。
巫行云自从楚北冥口中得知沈世誉已经不在人世起,便觉得这其中有太多疑点。
奈何每每向楚北冥细问,都被他敷衍带过。
如今听春
不渡这般说,总觉得这沈世誉的死与楚北冥体内的蛊虫似有什么关联,不禁盯住春不渡恳求他将知道的都告诉他。
春不渡清楚巫行云于楚北冥和沈世誉而言是可以舍生忘死的兄弟,不禁缓缓开口道:
“当年玄镜司的第一任门主宋阁老对沈世誉很是看重,有意要将衣钵传给他,奈何沈世誉一直将沈棠梨排在心中第一位,为了沈棠梨,甚至生了要离开玄镜司的想法。
宋阁老为了留住他,命人给沈棠梨下了寒症之毒,想用沈棠梨的性命威胁他留在玄镜司为己所用。
沈世誉无法接受沈棠梨受到任何威胁与伤害,四处奔波得知圣炎蛊虫可以解寒症之毒后,便冒着危险将其从宋阁老手中偷了出来,被宋阁老发现后与他缠打在一起两败俱伤,临终前拖楚北冥帮忙养好蛊虫为沈棠梨解寒症之毒……”
春不渡说到这便不再继续说下去。
稍稍调整好悲痛的心情后,沉着话音道:
“这蛊虫已经快要养成,如今凶猛无比需得以药浴压制,若再不回玄镜司处理,楚北冥恐怕会遭反噬,吐出的黑血一旦积到一定的量,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巫行云神色复杂的听着,很清楚楚北冥决定用身体
养蛊不单单是因为沈世誉临终前的承诺。
垂着眸子心疼的看了楚北冥片刻,似下定了某种决心,沉着声道:
“我就不跟你们回盛京城了,楚北冥把沈棠梨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她又还是沈世誉最疼爱的妹妹,好歹她也唤我一声行云大哥,我想留下来再寻一寻她,这样即便楚北冥回了京城,知道有个信任的人还在替他寻,也会安心些。
况且这云梦岛上有许多被折磨得残缺不能自理的药人,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他们留在岛上自生自灭,想留下来照顾他们。”
春不渡知道巫行云心善,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直点着头道:
“这样也好,有你帮寻,他的确会安心些。”
两人又畅聊了一会,见天色渐晚,便各自回房睡觉。
第二日一大早,春不渡几人在巫行云的目送下坐船离开了云梦岛。
赵余死去,名册又被夺走,如今与赵余在云梦岛私下结交的那群权贵慌得不行,生怕他们安然回到盛京城揭发,早早便派了人埋伏在各处截杀。
冷霜早就考虑到这一点,放出讯号将玄镜司的人唤来,在他们的护送下,安然出了岭南城。
苏云落担心巫行云一个大男人照顾不好楚北冥,一直尽心尽力
的在他身边照顾。
刚一来到盛京城,春不渡便片刻不敢耽搁的将楚北冥带回玄镜司,为他浸泡药浴。
楚北冥整整在药浴池中昏迷了三天三夜,大喊着沈棠梨的名字醒来时,猛地站直身子想冲出药浴池。
春不渡眼疾手快的连忙往他的穴位上扎了一针,让他瘫坐在药浴池中无法动弹后苦口婆心的劝道:
“楚北冥,我们如今已经回到玄镜司了,巫行云留在云梦岛继续寻找沈棠梨,你体内的蛊虫发作得很是厉害,你得先安心泡好药浴将身子养好。”
楚北冥眼圈通红,想要起身,奈何身子连动也无法动弹,只得一遍遍的恳求巫行云:
“巫行云,你快把银针拔掉,我要回去找阿梨,她胆子小,见不到我会害怕……”
他边说,眸中的泪边控制不住的顺着脸颊流下。
巫行云见劝不动,狠下心不替他拔银针,叹着气道:
“名册已经被玄镜司的人破译,如今三皇子坐如针毡蠢蠢欲动,你得赶紧振作起来将名册送去圣上面前。”
“楚北冥,我知道失去沈棠梨你很难过,但是你作为玄镜司门主,压在你身上的重担重如泰山,你不能为了她而一蹶不振啊,等你把手头上的要紧事做完,你去不去
云梦岛我都不拦你……”
春不渡苦口婆心的一直在楚北冥耳畔劝诫,许是也意识到压在自己身上的重担太多太重,楚北冥逐渐冷静下来,泡在药池中无声的流泪。
压制好体内的蛊虫后,他片刻也不耽搁的直接拿着被破译的名册进宫,将赵余一行人在云梦岛上做的勾当一一揭发出来。
接连几天,他不是带人抄家就是四处捉拿逃徒,忙得脚不沾地,却几乎每日都要写信送去云梦岛询问巫行云有没有找到沈棠梨。
书信一封封的送出去,得到的却全都是不好的消息。
楚北冥心中郁结难解,终于按耐不住悲痛的心跑去酒馆买醉。
他让店小二将店里所有的烈酒全都端上,独自从天明喝到天黑,喝得烂醉如泥,直到店家打烊一遍遍的求他离去,他才抱着酒坛子独自走去江边。
大雨滂沱,他坐在石梯上浑身淋得湿透,不停往嘴里灌着酒,痛哭着一遍遍的唤“阿梨。”
不经意一抬眼,恍然瞥见视线前方有一姑娘正撑伞朝他走来,楚北冥视线模糊,生生将那人看成沈棠梨,顿时心中大喜,连忙扔掉手中的酒坛冲过去一把将人抱住,失声哽咽道:
“阿梨,是你吗,你没死,你来寻我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