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赏罚分明，公然维护她
可云深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启帝还是心软了下来。
想着能保住的话，还是得找机会保住他的，不然，继承者又得少一个了。
启帝转头看向顾九黎，笑着为云深开脱：“清政王，我儿心思单纯，秉性纯良，下药之事，定是受他人挑唆，并非他所愿。”
“看在他是无心之举，无害您之意，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他一命，别和孩子一般见识。”
云深见皇帝肯帮自己，立马开心的眼泪都，不翼而飞了。
连连附和说：“是啊，是啊，我是有苦衷的，清政王，我真的是有苦衷的，您别和我计较，饶了我吧，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
顾九黎依旧闭目养神，没有给出任何的反应，他还想再看看，他们有什么招，会再想些什么话来开脱。
启帝见顾九黎安静的样子，并没有生气的迹象。
他又趁机继续道，想要以此换取云深的性命：“下药于您那事，确实是我儿做的不对，清政王乃是我朝重臣，出了任何的意外，都是我朝的损失。”
“既然错在我儿，那就罚他半年俸禄，禁足于府一个月。”
“清政王，您意下如何？”
顾九黎缓缓睁开眼，睨了眼地上跪着的云深。
怂的不是一星半点，连对视都不敢，没有点男子气概，成不了大器。
他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陛下，五皇子犯了错，受罚是必然的，可您给的惩罚未免太轻了。”
“五皇子，他心思单纯，秉性纯良，那么下药这种龌龊丑事，自然是不会做的。”
“可昨夜的那杯酒。”顾九黎盯着他看，神色淡然，吓得云深一动不敢动。
良久，他才冷漠继续道：“确实是五皇子递来的不会错，臣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撒谎，不管怎么说，昨晚那件事，臣是受害者。”
“喝了五皇子递来的酒后，臣也确确实实是中了药，陛下想要保住自己的孩子，为自己的孩子洗刷冤屈，证明他是清白无辜的，是否应该先拿出证据来。”
看着他们一个个，哑口无言，默默低头的模样，顾九黎唇角勾着浅笑。
早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来这里不过是想看看，皇帝会如何判决罢了。
没想到，他果然还是老样子，自己的人，就算做得再不好，哪怕杀人放火，烧杀抢掠，那也不能有任何的闪失，一定要保住。
可若不是自己人，犯了错，惹到了他，那卖了，杀了也无所谓，反正一条不值钱的命而已，有什么资格浪费自己的时间。
顾九黎不愿和他们浪费时间了，直接向皇帝要人，语气不容置喙。
“陛下，五皇子下药于臣是事实，今日之事若是传了出去，受损的必定是皇家，臣会不会遭世人议论不重要。”
“可陛下您的面子上挂不住呀，为了保险起见，不让皇家的颜面受损，还请陛下割爱，将五皇子交于臣处置。”
云深一听这话，吓得都要尿了。
顾九黎的杀人手段，他也不是没有耳闻，若是落入他的手中，那自己必死无疑，没有活路可言了。
不等启帝开口答应，云深立马给他磕头认错：“清政王，万万不可呀，我错了，您别和我一般见识，我真的知道错了，不会再有下次的。”
“求您，求您放了我，清政王，您就把我当做一个屁，就给放了吧，求您别杀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顾九黎忽视他说的，转头看向皇帝，冷着脸问：“陛下觉得呢？五皇子下药一事，应当如何处理好？”
启帝一听锅又甩了过来，看顾九黎的样子，似乎今日不把云深交出去，这件事情，就没法了结了。
忍一时之痛，换取大启更长久，安稳的将来，启帝想也不想的，贡献出了自己的儿子。
他赔着笑脸说：“清政王，此事交由你全权处理，朕放心，你无需过问朕了，也不必考虑朕的面子，该如何做，你自己定夺。”
云深见状，瞬间绷不住了，在殿内号啕大哭。
顾九黎看他这副废物的样子，真心笑不活了。
转头又看向皇帝那边，他唇角噙着温柔的笑，
故意提及道：“陛下，昨夜喝了五皇子下药的酒，臣发作时，幸得一人相救，不然臣，怕是没命再来见您了。”
启帝自然听得懂，顾九黎话里的意思是什么。
他忙问：“清政王，不知是何人相救，朕定要好好重谢他。”
“谢将军之女，谢如嫣，陛下应该，还没有忘记吧。”他悠悠开口。
亲眼看着云深和皇帝，他们的瞳孔放大，一副没有想到会是她的模样。
这个名字，启帝化成灰都记得。
朕不是都将此女，囚禁在镇国公府了吗，她居然还能救到中药的清政王。
更可恶的，是她居然没有得到朕的允许，私自跑了出来，是真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云深低头心想，谢如嫣，那个叛国贼的女儿，她不是被囚禁起来了吗？怎么会来到围猎会上？
还好巧不巧，救下了被下药的清政王，听他话里的意思，这个谢如嫣是撞了大运了，赏赐肯定不会少。
可恶，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谢如嫣，把清政王给救了，害得我的计划失败。
真是可恨，没有她的话，我的计划肯定会成功的。
启帝试探的问道：“清政王，既然谢家小姐救了你，那你觉得，朕该如何解决此事？”
顾九黎唇角勾着浅笑，说话的声音都变了，不再是冷冰冰的。
“陛下，谢家小姐舍命救臣一事，臣希望陛下能够好好重视起来，切莫寒了她的一番好心。”
“赏赐，是必不可少的，她未经您的允许离开镇国公府，虽然有错，但也为咱们大启赢了面子。”
“想必…”
顾九黎停顿了下，意有所指的继续道：“陛下应该已经听到了，围猎会上发生的事情，谢家小姐以一己之力，成功挽救了大启的颜面。”
“又在当天救了被下药的臣，两件事加起来，功劳可不小，陛下定要好好奖赏她。”
顾九黎直接做主了，完全没把启帝放在眼里。
“依我看，谢家小姐擅自离开镇国公府的事是小，在他国面前为大启，赢了面子的事为大，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谢家小姐既然为我们大启，做了如此大的贡献，还请陛下别太为难她，免得落人口舌，生出不必要的事端，到时候可不好处理。”
顿了顿，话锋一转，他唇边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幽深如潭。
“臣之所以说这些，不只是因为谢家小姐救了臣，更是看在她的父亲，是大启的功臣。”
“虽然死在了战场上，但看在他护了大启，那么多年的份上，谢家小姐的囚禁，我看就免了吧。”
“也让世人知道明白，咱们的陛下心怀天下，宅心仁厚，断然不会无辜冤枉了，任何一个好人。”
启帝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他是在提醒自己，当年谢铮之死的真正原因，既然当初留了谢如嫣一命，再多留一会也无妨。
启帝心想，这个谢家小姐还真有手段，居然能够让清政王，亲自来为她求情，我若是驳了他的面子，大启未来的日子，只怕是不好过了。
已经失去了一个谢铮，段不能再失去一个顾九黎了，不然大启，怕是没有将来了。
好好的江山，万不可断送在自己的手上。
见启帝无动于衷的样子，顾九黎再补充了句，尾音拉长：“陛下明察秋毫，臣相信您绝不会，辜负任何一个忠臣的，谢家小姐有功在身，必赏。”
说罢，他看向地上跪着的云深，唇角的笑意失踪。
面若冰霜的开口继续道：“五皇子下药一事，臣自会好生定夺，给陛下一个满意的交代。”
“赏罚分明，一向是大启最看重的，五皇子做了错事，受罚必不可免，无论什么结果，陛下都得撑住了。”
“子不教，父之过，五皇子如此行事，着实荒唐，无法原谅，我便替您教训他。”
顾九黎深邃的眼眸凝视着云深，看他浑身害怕到哆嗦，嘴角噙着冷笑。
瞥了启帝一眼，他语气淡淡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谢家小姐救了臣，有功，为多年来被其他国家，在围猎场上打压的大启，赢了一回面子，也有功。”
“臣很是期待最终的结果，和陛下对于谢家小姐一事的，妥善处理。”
启帝明白他的话，云深犯下此事，活命是不可能了，能保有个全尸，那是顾九黎念着他皇帝的面子。
他继续赔笑着说：“清政王放心，谢家小姐于您有恩，那就是于大启有恩，赏赐绝不会少的。”
“那便好，谢家小姐一事，我很期待陛下的处理。”
“陛下，若无旁的事，臣先行告辞了，不必送。”
顾九黎在临走时，让人带上云深一块回府。
有了顾九黎的提醒，皇帝的圣旨很快，来到了镇国公府。
因为谢如嫣外出还未回来，侍女碧螺代她接过了圣旨。
还有满屋子的绫罗绸缎，玉器和黄金赏赐。
屋内。
顾九黎坐在主座上闭目养神，回想着和谢如嫣，小时候的美好瞬间。
地上依旧跪着，做错事的云深，两人回来后，都不先开口说话，就这么耗着。
顾九黎一回来就闭着眼睛，连句话都不给他。
吓得云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再惹到他这座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