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天才在左
就算张越认识了宋君竹这么久,也知道宋君竹是没有恶意的,可还是经常会被宋君竹的直白给哽住。
像宋君竹这样的疯子,平时对人是挺好的,但是只要一触碰到她的痛点,她眼里是不会认任何人的。
除非杀了她,否则她一定不达目的不罢休。
以前十一岁的宋耀祖养过一条狗,很凶,拆家,不听人话,喜欢咬人。
可宋耀祖骄傲的说他的狗是好狗,只听主人的话。
有时候也不知道是狗仗人势还是人仗狗势,总之宋耀祖看着没人敢近身自己,人彻底飘了。
他跟宋新梅一合计,想着恶作剧一把。
于是趁着宋君竹在庭院看书时,宋耀祖偷偷的松开了狗的绳子,然后俩人站在三楼窗户那看笑话。
宋君竹当时坐在室外摇椅上,抬头对宋耀祖说,把狗带回去。
宋耀祖欢快的说。
“你们不都说它不听话嘛,那它怎么会听我的话,你不是年级第一吗,书里没有教怎么让狗闭嘴吗。”
宋君竹当初沉默了半分钟,然后说道。
“我会让狗闭嘴的。”
当天晚上。
睡着的宋耀祖怀里出了一条永远都不能再说话的狗。
等第二天宋耀祖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除了映入眼帘的死狗之外,就是一手早已干涸的鲜血。
宋君竹在医院躺了一周。
在她出院回家的当天,看到宋耀祖又养了一条新狗,于是那天晚上,宋耀祖的怀里又多了一条死狗。
从那之后。
宋耀祖再也不敢养狗了,整个家里再也没有狗叫声。
狗真的闭嘴了。
明明只要宋君竹装作害怕的样子,宋耀祖就会哈哈大笑,然后把狗叫回来的。
可是宋君竹偏不。
这就是宋君竹的行事风格,可能过程极其曲折,付出代价极大,可是只要目的达成,一切都不算什么。
张越把这称之为疯子,不惜一切代价的疯子。
天才和疯子,只在一念之间。
过往的记忆已经逐渐泛黄,可是对于青春期相当普通的张越来说,宋君竹的事情她记得一清二楚。
没办法。
宋君竹这个人太疯了,做出来的事情就是让人记忆深刻。
现在面对宋君竹的提问,她没办法说自己是因为去玩才没有接到电话,她只能说:“医院里有事情。”
“是吗?”宋君竹扫视着张越的一身,又吸了吸鼻子,“你身上味道怪怪的。”
张越这些年跟各种牛鬼蛇神的病人接触,早就锻炼出来了,于是厚着脸皮说道。
“是不是很重的香水味?”
宋君竹点头。
张越拿出对无理取闹的病人的态度,解释道。
“医院碰到了一对小情侣吵架了,男生特别生气。”
“所以他们打架了?”宋君竹给出了合理猜想。
“不是。”
张越摇了摇头,虽然这件事发生的时间不是今天,但也足够转移宋君竹的注意力了。
“那男生特别生气,但吵不过女生。”
“他想起来自己对香菜过敏,于是在吵架的时候狂吃香菜,并且放下狠话。”
“他说他女朋友再吵一句,他就再吃一口,最好吃死他。”
宋君竹沉默了,“他女朋友怎么说?”
张越继续说道。
“他女朋友对大葱过敏,看到这男生这么干,他女朋友也抓了一根大葱,吵一句咬一口。”
“最后吵架的是非对错没分出来,俩人一个狂吃大葱一个狂吃香菜,全过敏了进急诊科。”
“你是不知道,那叫一个味儿啊!给我熏的狂喷香水!”
很离奇的故事。
可是又透露着一丝丝的可信度。
所以宋君竹信了。
于是张越逃过一劫,立刻转移话题,问了一句。
“陆星怎么样了?”
提到这两个字,宋君竹原本平淡的表情多了一点生机,但还是有些苦恼道。
“医生说他忧思过度,又中暑又感冒又吹风又发烧,全都堆在一起了,要好好养几天。”
忧思过度?
张越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这四个字。
其实她觉得自己也挺痛苦的,一边是她相识多年的好朋友,一边是她看着长大的小可怜。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张越表示自己太难了,她只能趁机劝说道。
“他应该是有什么心事,你没事可以跟他多沟通沟通。”
“对了,你这次要在海城呆几天。”
话还没说完呢,宋君竹那边就接到了研究院领导的急电。
然后。
张越就看到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型整顿领导名场面。
几分钟后,挂了电话。
张越犹豫的说道:“你那边要是急了你就先回去吧,这边我照顾着陆星,毕竟得大局为重。”
宋君竹蹙起眉头,沉默片刻说道。
“我不是大公无私的人。”
“项目让别人做也可以。”
张越震惊了,“那可是你的心血,你这不是给别人做嫁衣吗,而且他们要是把你除名怎么办。”
宋君竹想得很开。
“那我就回学校当个普普通通的教授。”
“可你能当教授是因为你的研究成果。”张越很清楚宋君竹的成长路径。
宋君竹很久没说话,她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陆星,又盯着洁白的地面。
“那就也不当教授了。”
“我想要的是自己的生活,如果连自己想照顾的人都照顾不到,那我不知道我做这些有什么意义。”
她做研究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可现在她有更喜欢的事物了。
张越人都麻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
宋君竹笑了一下,桃花眼潋滟生辉,美艳逼人。
张越看得都晃神了,差点被忽悠过去。
“到时候你有钱无势,被整了怎么办?”
宋君竹知道张越是担心自己,她想到了一切的可能性。
“我不做项目我还可以当教授,我当不了教授我手里还有资产,我的资产要是被整了我还有脑子,我有脑子我就可以出国做项目,我还可以去创业,再不济我可以去私企打工,要是国内外没有一家公司要我,那我就去给人做实验或期刊辅导去给认识的科学家当助教,我没有那么脆弱的,最最最遭的情况是我的脑子也坏掉了,那我就只能去捡垃圾了,不过就算是我去捡垃圾,我都饿不到陆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