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被人坚定地选择
裴翎珩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她的衣袖。
钟毓清似乎铁了心想要撞上去,已经用尽了全力。
裴翎珩盯着手中的半截衣袖,再回去,就看见躺在血泊中的钟毓清。
他连忙过去,伸手拥她入怀。
天旋地转,双目发黑,就算她强撑着想要睁开眼睛,最终还是被一阵极度的困倦卷入漩涡,闭上眼睛。
“清儿,清儿!”
裴翎珩的嘶吼声最后传到她的耳朵里却是细若游丝,知道最后完全听不见。
明明叫的是她的名字,可是她却能感觉到,他叫的是另一个人。
能在这个阴暗的世上,被一个人坚定地选择,被一个人放在心上爱着,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可惜,她从来没有感受过。
没有人爱她。
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滚落,带着苦涩和绝望。
若是就这样躺在他温暖的怀里死去,好像也是一件挺好的事。
看着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裴翎珩心里更加慌乱,“赶快宣太医,快让太医来。”
众人或许看不出来,他却是看得十分透彻,方才明明她准备拿刀刺过来的,却陡然换了方向,撞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这是他的清儿,为了护着他
,竟然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
他低头看着怀中小猫一般沉睡的女孩,呢喃道,“清儿,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会把你救回来。”
她头上都鲜血不停地冒出来,浸湿了她胸前的衣裳,也顺带将裴翎珩的衣裳染成妖娆的红。
看着面前不停流出来的鲜血,裴翎珩越发慌张,“清儿,我命令你,不许再流血,不许死,你若是死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池生看了一眼,便流下来两行清泪,趴在薛若的怀里,紧紧咬住下唇,不敢哭出声音。
她现在心里万分后悔,早知道就不应该让小姐来的,若是小姐有个好歹,她池生会自责一辈子。
太医急匆匆地赶过来,裴翎珩连忙起身,“本王命令你,无论如何都要将她救过来,否则,本王就要用你的性命来偿还。”
闻言,太医连连点头,“请王爷放心,微臣一定尽心尽力。”
裴翎珩无力地守在一边,心急如焚地看着钟毓清,若不是他方才逼得太紧,她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若是这副躯壳没了,她这一缕游魂是不是也会烟消云散了?
不会的,不可能。
裴翎珩连忙摇摇头,努力将自己这个想
法赶出去。
太医擦擦头上的汗,一脸小心翼翼地开口,“王爷请放心,小姐不过是皮外伤,微臣已经给小姐止血了,小姐马上就会醒过来的。”
众人闻言都松了一口气,池生正想上前去看看钟毓清。
“王爷,由于钟小姐伤在头部,就是皮外伤,难免内部不会收到冲撞,微臣还有几味药需要准备,此药必须格外精细,不宜受干扰,还请诸位移步室外,不要打扰,只留王爷一人在身边陪着小姐便好。”
众人闻言,也没觉得有什么怪异之处,便都听命出去。
“说吧。”
裴翎珩面色冰冷,他一眼便看穿了,眼前的太医根本就不是因为配药,分明就是有什么话,不宜当众说出来。
“王爷英明,”太医恭敬道,“微臣方才为小姐把脉,发现……”
裴翎珩明显有些着急了。
“发现什么?你但讲无妨。”
“王爷不用担心,小姐的性命无忧,是另外一桩事。”
太医吞吞吐吐,看着裴翎珩的脸色缓和了一番,接着道,“小姐身子异于常人,终身恐怕难以有孕,若是王爷日后想要传宗接代,恐怕……”
闻言,裴翎珩松了一口气,“本王知
道了。”
“王爷不担心?”太医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裴翎珩现在的反应。
“我只担心清儿的身子,”裴翎珩目光柔柔地看向床上躺着的钟毓清,空气中仍然弥漫着血腥味,“其他的,都不重要。”
“可是,这……”
裴翎珩直接打断他的话,眸光带着坚决,“不用再说了,本王意已决,这件事,还请太医务必保密,不要让宫里的人知晓。”
回过头,看着躺在床上,就像沉沉地睡着一般的钟毓清,他眉眼间都是温柔。
“有劳太医。”
他自始自终眼神都放在钟毓清身上。
“王爷,您的伤,还是让微臣来帮你包扎一下吧。”
裴翎珩摆摆手,“不过是皮外伤,不碍事,太医辛苦了,还是请回吧。”
“哦,对了。”
裴翎珩又补充一句,“我受伤这件事,也请太医保密。”
他并不想让宫里的人借题发挥,将矛头对准钟毓清。
太医摇头叹息一声,心里啧啧称赞,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看来,这摄政王是真的陷进去了。
见太医出来,众人这才重新走进来,一眼便看到蹲在床边的裴翎珩,正在一脸深情地看着
床上的钟毓清,就连众人靠近都没有反应。
池生一脸焦急的看着床上双眸紧闭的钟毓清,不顾身份,问道,“王爷,太医可说了什么,小姐到底怎么了?”
“你放心,你家小姐没什么大碍,就是皮外伤。”
“那小姐为何到现在还不醒?”
池生紧张地绞着手里的帕子。
裴翎珩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的睡颜,为何不醒,恐怕是因为她的身体里面,有两个灵魂在打架,若是她睁开眼睛,他心中的那个钟毓清能回来吗?
如今她正在同那个邪恶的经过作斗争,他却帮不上她,刚才还给她拖了后腿,一想到这些,他的心里就一阵难受。
若是她回不来,他该怎么办?
他手上紧了紧,将她冰凉的小手握在手心里,贴在脸上,一刻都不敢移开视线。
“清儿应该是累了,需要好好歇歇,就让她多睡一会吧。”
池生闻言,将信将疑,“王爷,您回去歇着吧,小姐这边有我来守着。”
池生走过去,一脸不忍地看着裴翎珩,目光看到他身上的绷带还是方才草草包扎上的那条,不由得皱着眉头,“王爷您身上也有伤,为何方才不让太医来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