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促膝长谈
朱宛儿明显一愣,嘴角噙了一抹笑,苦涩又无奈。
“娘,这件事说到底也不能怪你,只能说他自己管不住自己,最后也没有发生什么,所以,便这么过去了。”
小莲紧紧捂住唇,眼泪簌簌落下来,像撒豆子似的。
她含着泪,看看朱宛儿,随后便跑出去了。
看着她跑出去的背影,逃也似的,朱宛儿心里一揪,“娘,女儿明白您的难处,兄弟姊妹众多,手心手背都是肉,您自然也应该顾全大局的,宛儿不怪您。”
她低着头,强忍住泪意。
“宛儿……”大夫人已经哭成了泪人,握住宛儿的手,紧紧不放。
宛儿轻轻拍着大夫人的后背,将近二十年,她还是头一回同母亲如此亲近。
大夫人擦掉眼泪,“你大哥是第一个孩子,自然稀罕一些,后面的弟弟妹妹又比你年幼,娘也疼他们多一些,就是苦了你,你不知道,你刚刚生下来的时候,就特别听话懂事,吃饱了就睡,不哭不闹,从来不让娘操心。”
大夫人深吸一口气,“到了能下地玩,就是摔倒了,也是自己站起来,露出来两颗小虎牙冲着娘笑,娘便也从来没有担心
过你,总是觉得,以你的性子,无论是在哪里,都能安生的,可是你大哥不一样,他小时候就被惯坏了,所以娘必须时刻紧盯着他,这么一来,分给你的爱自然就更少了。”
“娘,不怪你,”宛儿轻轻开口,她早就已经看开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她自己的性子懂事,自然也不能全怪娘亲。
“宛儿,听说你要走,娘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你毕竟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说不疼是假的,若是能回来,一定来看看娘。”
朱宛儿还是头一回见到母亲哭的这样厉害,前两天得知家里的产业都被大哥拿去抵押,她都没哭过。
她本来以为,娘就是大大咧咧的,不比她心思细腻,所以想不到这些东西,其实娘的坚强,都是为了能将他们护在羽翼下面。
“娘,宛儿肯定会回来的,”朱宛儿难得有主见,“以前,宛儿的事情都是娘亲和爹爹做主,如今,宛儿已经长大了,也该为自己的人生做一回主了,能为家里分忧,女儿也很高兴,另外,女儿也想勇敢一回,像清儿姐姐那样,依靠自己来获取幸福。”
“你说的清儿,可是钟家的
大小姐?未来要嫁给摄政王妃?”
“没错,正是她,”提起来钟毓清的时候,朱宛儿眼神中明显带着一丝崇拜。
月亮从东面转移到西面,天光渐渐亮堂起来,朱宛儿揉揉眼睛,“娘,天亮了,女儿该去了,”
大夫人点点头,“去吧,娘在家里等你回来,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荠菜馅饺子。”
“娘,若是皇上没相中女儿呢?”
“胡说,我女儿这么好,为何会相不中?”
大夫人故意做出生气的样子,随后又说,“若是皇上真的没相中,那也一定是他的眼睛出了问题,宛儿还是娘的好女儿。”
“娘,慎言,圣上岂是我们能够议论的?”朱宛儿面上带着笑意,“娘,你多保重。”
“你还去不去看看你爹?”
大夫人突然问。
“不去了,”朱宛儿想了想,轻轻说了一句,“还是等事情定下来了再去吧。”
说完,不等大夫人开口,朱宛儿便直起来身子,起身往外面走。
这一别,就是一生。
钟毓清早早起床,梳洗打扮后,便下意识往王府的方向走。
池生看着钟毓清,“小姐,我们去哪里?”
钟毓清微微一愣,脸
上微微泛红,她竟然下意识要去找裴翎珩,此事并没有定论,她为何非要急着去告诉裴翎珩?
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到底是从何时开始,裴翎珩竟然在她心里已经变得这么重要了?
难不成……
她心里隐隐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她难不成真的已经喜欢上裴翎珩了?
她一定是疯了!
她赶紧甩甩头,将自己疯狂的想法甩开,她一定是昨天晚上没睡好,一定是!
她是鬼迷心窍了,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见钟毓清迟疑,池生皱着眉头,“怎么了?小姐?我们去王府?”
听见王府两个字,钟毓清便马上像嗲开毛的猫科动物一般,吼了一句,“去什么王府?谁要去王府?”
池生被她突如其来的脾气吓了一跳,“小姐,您想去就去,没什么的。”
一听这话,钟毓清更是觉得心里燥得慌,“谁想去王府,王府又没有什么值得本小姐去看的东西,我这是想要去看看减肥馆,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
池生连忙道,她心里一肚子委屈,不知道为什么,一大清早,钟毓清突然脾气这么火爆,像吃了火药一般。
“可是这明
明就是去王府的方向啊……”
池生小声嘟哝。
没想到钟毓清这个时候听力极好,听见池生的话,深吸一口气,努力将自己心口的闷气憋回去,“池生,你能不能安静一会?”
池生连忙点头如捣蒜,比划一个封口的动作,抬头看到正前方的玄色身影,便想开口提醒钟毓清,一想到自己不能说话,便急得瞪大眼睛。
可惜钟毓清此刻正在心里纠结自己感情的问题,完全没有看到她的动作。
她低着头只顾着往前走,浑然未觉前面走过来的人。
嘭得一声,她撞进一堵人墙,被一个温暖的双臂抱住。
她身子一紧,瞪大眼睛,正想大骂一句登徒子,鼻尖突然闻到一股好闻的薄荷香味,她这才惊觉,面前这个人到底是谁。
意识到眼前的人的身份,她更加面红耳赤,急忙挣开他的怀抱,后退两步,“你怎么来了?”
“这话我应该问你才对,”裴翎珩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难得脸红的女子,“这明明是我家的方向,清儿一大早,是想去找我吗?”
钟毓清白了他一眼,“你想多了,我为何要去找你,不过是顺路,并非去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