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二长老
江风回到客栈时已近子时,虽然他刻意地洗漱过,柳岁仍是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
看来,那店铺的主人是凶多吉少了。
果然就听到江风与景昭辰汇报。
“爷,属下赶去的时候那店铺主人已经上吊自尽了,尸首还在他家中,爷要不要前去看看?”
景昭辰似笑非笑睇他一眼,也不开口,只是端着茶小口抿着。
他不说话,江风心中就更紧张,袖中的手也不自觉的握紧。
景昭辰目露冷意,面上却是不显,他淡淡应一声。
“知道了,太晚了,你回房休息吧。”
不说去,也没说不去,江风一时琢磨不透,又怕说多了引起他的怀疑,只得默默退出房间。
景昭辰肯定有其他安排,柳岁也不多问,听着他那边没了动静,也爬上床陷入梦乡。
近几日她一直睡得不太安稳,不知是不是与慕容清秋有关。
尽管她数羊的声音刻意压低了些,一墙之隔的景昭辰仍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哑然失笑,翻了个身。
“岁岁乖乖睡,这事自有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柳岁应一声,心中仍是心绪难平。
怀义的事到底管是不管,她自己也没理出个头绪。
稳妥点就是听之任之,但已然是局中人,又如何撇得清。
她可以不管怀义其他人,但慕容清秋的事不能坐视不理,怕是原主都不知有这号人物的存在。
一切皆由天定,既然有这一场际遇,就定有它存在的道理。
胡思乱想间,柳岁迷迷糊糊睡过去,朦胧时,又见到那美公子的影子在眼前晃动。
“姐姐,救救祖母吧。”
柳岁分不清是在现实还是梦境,但也顺着他的话问了句。
“那你自己呢?告诉我,如何才能救你?”
美公子顿了半晌。
“不知,原本祖母的意思是姐姐定能救我,但二长老暗中使了手段,令我昏迷不醒。”
“二长老可是鼻梁上有个大大的黑痣?”
美公子点点头,身影变得更加模糊不清。
“姐姐要小心二长老,他擅长养蛊”
剩下的话柳岁一句也没听清,就听到了蛊,美公子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柳岁有点郁闷,又忘了问他的名字。
转念一想,反正他人就在自己身边,虽在昏睡,但迟早有醒来的一日,到时再问也不晚。
天边露出抹微光时,柳岁就已经睁开眼。
她翻身,就看到了一脸关切的景昭辰。
“阿昭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对于他是如何在自己身边的,柳岁一点也不在意。
两人虽尚未成亲,但熟稔的仿佛是多年的夫妻,他们也都是不拘小节的人,那些规矩礼数约束不了他们。
“听到你在说梦话,可是梦见谁了?”
景昭辰嗓子带着点沙哑,可能是没睡好的缘故。
柳岁也不瞒他,将昨夜的事一五一十告知,主要也想听听景昭辰的意见。
他略思索了一会。
“怀义的事我一时半会给不了你什么好的建议,不如等你亲自看了之后再做打算。”
柳岁点头,“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景昭辰将人揽到怀里,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想做什么就去做,剩下的自有我。”
柳岁半闭着眼,享受着这一刻的柔情蜜意。
景昭辰的情话总是那么妥帖,能瞬间抚平躁动不安的情绪。
他从未说过我爱你,但字字都是爱。
在这路遥马慢的时代,如景昭辰这般身份矜贵的人,能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就是最好的证明。
能不能厮守一生,从不是一人的主动,而是双向的奔赴。
我对你念念不忘,你亦对我一心一意!
叩门声打断了这份宁静,景昭辰微皱眉,柳岁伸出手指在他的眉眼间掠过。
“我喜欢你笑时的模样,不管未来如何,我们都有彼此。”
景昭辰俯身,在她唇上浅浅印下一吻。
“好,全听岁岁的。”
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何事?”
门口的人明显松了口气。
“爷,府衙的人把店家的院子围了,说是要把尸首带走,您要不要去瞧瞧?”
景昭辰看一眼柳岁,见她把他的墨发缠在指尖,一副万事不理的模样。
“先用饭,吩咐下去,府衙的事都别插手。”
尸首带不带走,也肯定寻不到一丝的线索,江风回来的那样晚,还特地洗漱过,就可见一斑。
他们如果此时插手,没准就会被有心之人栽赃陷害。
怕是不怕的,就是棘手,他们还有许多事要做,不能在一个地方耽搁太久。
“阿昭,这一路上咱们的麻烦就没断过,如果说只是偶然,会不会太巧了点?”
到哪个城镇歇脚,就一定会有事先寻上他们,躲都躲不开。
若说只是巧合,谁信?
景昭辰浅笑,刮了刮她的鼻尖。
“起身用饭,别的晚些再说。”
肃城的早饭与晏城的口味截然不同,这里更偏甜,每一道菜里都加了糖,点心上甚至还淋了金色的花蜜。
就连柳岁这种喜食甜的人也觉得有点甜腻,更遑论景昭辰。
他几乎没怎么动过筷子,只将面前那碗白粥喝了个干净。
长白更是挑剔,自从尝过柳岁做的烧烤,他就爱上了这浓郁的味道,再配上一壶烈酒,别提多惬意。
所以这顿饭吃的很快,众人离开时,桌上还剩了一大半。
店铺的主人死了,柳岁想着今日肯定是不会开门营业的,那些伙计肯定是要被唤去一一问话的。
可谁成想,店铺前还是排着长长的队伍。
人们笑容满面地相互打招呼,就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还是那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肃城从上到下都透露着古怪!
小货郎推着车叫卖,里面就是些普通的货品。
柳岁看了一眼,都是做工有些粗劣的寻常首饰,还有些女子用的胭脂水粉。
原也是没打算买的,但小货郎走出一段距离了,柳岁却开口将人叫住。
“那水粉怎么卖?”
小货郎回头,目露疑惑,旋即很快脸上堆起客套的笑容。
“这位姑娘好眼力,别看我这显得寒酸,实则都是好东西,您瞧这水粉,都是我娘亲手摘的花瓣,晒干研磨的。”
他把车往他们这边推了推,掀开上面的盖子,好让柳岁看得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