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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恩怨永难断,虚实自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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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撩人,易昕环视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她在等待,她知道,司徒今天一定会想办法进来找她,她在等着他来兴师问罪,这样一个谋朝篡位的罪名加在她身上,无疑是给他带来了一个极大的难题,爱情与忠诚,司徒会这么选择呢?

然而易昕的等待等来的却是无面的到来:“易姑娘,求您去看看我们主上吧!”

“无面!我是皇长孙,请你说话注意分寸!”易昕正色道,“你们主上的事以后还是别来找我了吧!”易昕说的也有些心酸,她跟师父,为什么会落得这般连朋友的做不成的田地?

“易……皇长孙殿下!主上听说了您受封的事,急火攻心病倒了,鬼面说这是心病,现在只有您能救他,求您开恩,就跟属下走一趟吧!”无面跪在易昕面前狠狠地磕头,他不相信易姑娘会这么狠心,就这么坚决地放弃了跟主上那么久的感情。

“师父他……”易昕咬了嘴唇,这些关心的话她该问出口吗?问了,是不是就是给师父一个必定会失望的希望?可是她也真的会担心,无论怎样,师父是她来到这个时空后第一个动心的人,他教会了她太多生存的技巧,给了她太多温情缠绵,让她完全忘记,终究还是太残忍了一些。

无面看出来易昕的犹豫,便连忙开口:“主上自从上次与您见面便愁容不展,这些天都不怎么进食,脸色总是惨白的,今日听闻您受封成了皇长孙,更是急火攻心,咳了不少血,现在只能卧床休养,您就可怜可怜主上的一份痴情,跟属下去看看吧!”

易昕听闻,不禁后退了两步,师父他为了她咳血?这是她完全不曾想过的。易昕一时心痛,点头答应:“好,我跟你去。”

易昕再次站在采红居的院子中,才发现院中所有的梅花已然凋落,满园的红霞变成了一株株枯枝,在月色的照耀下更显苍凉。易昕叹息,无论曾经多么美丽夺目,一旦凋零,便只剩下无尽的破败。

无面做了个请的姿势,易昕点头,往屋子里走。无面见状,便知趣地翻身上檐。屋子里还有鬼面正细心服侍着,鬼面似乎早在等候她的到来,冲易昕微微颔首,便沉默着退了出来,将屋子留给这两个人。

易昕站得远远的,床上的枫露茗面色惨白,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眼睛微合,眉头紧锁,已然没有了印象中的那一副超然脱俗的风姿,易昕叹息,因为她,值得吗?

许久,枫露茗似乎也发现了气氛的变化,才微微地睁了睁眼,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易昕,漠然的眼神中迸发出无尽的光彩:“昕儿!”枫露茗挣扎着想要起身,易昕连忙赶过去,按住了他的肩:“师父生病呢,躺着吧!”

枫露茗难以置信地看着易昕的脸,摘掉了那半块面具,露出了脸颊上的胎记,他虽是北邺国的人,好歹也是对西樾国的历史略知一二的,枫露茗伸手去擦她的胎记:“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

易昕侧脸躲过了枫露茗的手:“师父!这是真的!”

枫露茗颓然收手,还未说话便是一阵揪心地咳嗽,半晌才复又抬头,执拗的眼神灼得易昕生疼:“你姓南又怎样,你是女人!”

易昕点头:“我是女人,也是南家的女人,这个天下需要我来扛,我也可以像个男人一样去奋斗。今日日说开了也好,师父,当初你拒绝跟我远走高飞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会有今天这一步,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责任。所以……师父,别再这么执着了,放手吧,我们不合适!”

枫露茗心疼地有些颤抖,伸手去抓易昕的衣角:“昕儿……”可是又能跟她说什么呢?她已经把话说得足够清楚了,是他将她推向今天这个地位的,是他被权力蒙蔽了心才放弃了她的,现在她得到了一切,却只有他还纠结着不肯放手。枫露茗不禁仰天大笑,他还真是自作自受啊!

易昕看着师父苦笑,直至泪流满面,心中也弥漫着酸楚,不禁也暗暗叹息:“师父,认命吧,这是我们彼此的宿命,放手吧!”

“命?从小就有人告诉我,身为庶出的我就活该认命,现在你又告诉我,我们之间的感情也要认命!为什么我枫露茗活该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为什么我活该放弃?我枫露茗从不认命!从不!”枫露茗一把握住易昕的手,“昕儿,我放弃争夺皇位,我这就带着你离开,我们……”

“够了!”易昕一把甩开他的手,“师父,你的允诺已经太晚了,我现在已经担起了这个国家赋予我的责任,我是南家的长孙,我不会走了!师父,您还是回去夺你的皇位吧!别再为了昕儿的事儿伤怀了,昕儿该走了!”易昕抽身便走。

“你分明就是放不开司徒沐雨!”

易昕听闻,身子一顿,一时间竟不知去留。

枫露茗见易昕停住了,才重重地叹息,他心中的那一丝绝望、一丝希望、一丝悲痛、一丝坚持统统纠结在了一起,丝丝缕缕百转千回,重新凝结与喉间的已然是一句哀求:“昕儿,求你别抛下我一个人!”

易昕没有回头地开口:“师父说的没错,我放不开司徒,师父还是死心吧!”

易昕飞身离去,走了很远才落下眼泪,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心里还是这么难受,她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呢?易昕恨不得痛骂自己的滥情,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易昕的脚步才踏进东宫,司徒的声音便从不远处传过来,易昕慌忙擦干眼泪,回头冲他挤出一抹笑:“你怎么会来?”

司徒走过来握住她的肩膀:“我问你去哪儿了?”

易昕咬了咬嘴唇,她怎么可以跟司徒说她去了师父那儿呢?易昕平复着心中的惆怅,强挤出微笑来哄他:“我去了无忧楼看看花离风跟明霏,怎么,你又要吃醋啊?”

司徒听闻,一把推开易昕,面目扭曲,冲着她大吼:“你这个骗子!你就没说过一句真话吗?在大殿上说谎,在我面前也统统是谎言!我分明看着你进了枫露茗的院子,你这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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