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未彰宫内再寻人(2)
“真没想到，三皇子这么迅速！”紫夜边走边和小明子说着。
小明子提到自己的主子可是不无骄傲，“那是！我们主子是什么人！没有什么他干不了的！”
“对了，我还得谢谢你上次送来的药呢！真的很好用呢！”紫夜想起上次的事情，很感激。而小明子前后左右的迅速扫视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道：“紫夜姑娘，我和你说实话啊，那个……那个药是我们主子让我送去的！他不让我说是他给的，怕你不用！我主子打了你之后似乎挺后悔的，他有时候就是莫名其妙的发脾气，但是心不坏的，你别怪他了！”
紫夜微微笑起来，在纪落寒道出打她的实情时，紫夜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显然眼前这个小明子还不知道纪落寒已经跟紫夜摊牌，还在碎碎念的替他的主子讲好话。
“你倒是挺忠心的啊！这么护着他！”紫夜不以为然的逗着小明子。
“那是肯定的！主子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他对我们都挺好的！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他都没怎么罚过我！”小明子挺起胸膛，骄傲的显摆着。
而紫夜哼了一声，“他倒是没罚过你，可是对别人就未必了！”
“你……你怎么这么说……那，那我主子还救过你，帮过你呢！你上次被皇上打板子，还是他跑到掖庭局那里，让人随便打你几下，别数着，充充数就算了的！不然，你哪有精神现在在这里蹦跶啊！”小明子不服气的埋怨着紫夜。而紫夜忽然停住了脚步，居然，又是他……他到底帮了自己多少次？他又是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自己的呢？
“你怎么停住了……走啊！我们得赶在侍卫换班之前到！那里现在当班的守卫都打点过来，比较安全！”小明子站在长长的永巷道中挥手招呼出神的紫夜。紫夜怔了怔，点头快步追上小明子，一直到了未彰宫。
“你进去吧，我在这儿等着！有什么事好招呼你！”小明子示意一下，紫夜便奔着未彰宫中的一个小侧殿走去了。
屋内灯火昏暗，潮湿的空气，阴冷而让人恐惧。零落的家具，四处都是灰尘，却静谧极了。紫夜直走到里面，在一张椅子上，一个憔悴的女人目光直直的望着窗外漆黑的夜，似乎全然没有发现进来的人。
“柔婉仪……”紫夜在几步之外停住，轻声呼唤。
那人似突然回了魂一般的猛然扭头看向紫夜，一双空洞的眼睛霎时一阵光芒划过。柔婉仪起身，两步奔到紫夜面前，一把拉住了自己的衣服，“你来救我的？你来救我的？我不要呆在这里！不要啊！我不要一辈子困在这里！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紫夜被摇晃的有些晕眩，努力挣了挣才推开柔婉仪，“婉仪，你冷静点啊！”
“我冷静？我怎么冷静啊？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冷静？”柔婉仪悲痛的哭喊着，一步步退后，最终又跌回椅子里。
“我来，是因为有件事情，想问婉仪……”紫夜有些怀疑自己还能不能问出点什么，这个柔婉仪如今看起来，似乎疯了一般……
柔婉仪没有什么反应，依旧望着窗外发呆。紫夜叹口气，自袖中拿出金钗，走到柔婉仪身边俯身道：“婉仪，你还记得这个吗？我曾经在宫外见过苑彩去当东西，其中有这个在。您是从何得到的？”
望向那枚金钗，柔婉仪却是愣了一下，然后有些诧异的抬头问紫夜，“怎么在你手上？”
“我从当铺里赎出来的，这是我母亲的东西。我想知道，您是怎么得到的？”紫夜见她有印象，高兴不已，急着询问。
柔婉仪蹙眉看了看紫夜，最终道：“你母亲的遗物？你母亲是宫里人？”
“不是……我母亲一段时间前失踪了……确切说家人都失踪了。我是寻得了这个金钗才进的宫。”紫夜实言相告，略有叹息。
“我……我是在宫中禁地附近捡到的……”柔婉仪回答，声音中带着一抹不一样的揣测，定定望着紫夜。
“宫中禁地？”紫夜有点糊涂。
“宫中西北角有一座废园，曾是太皇太后在世时，最后几年闭门念佛的地方。后来，皇上将那里设为了禁地，除了极特别的时候，都不准人进出。我……我一次心里烦闷走到了那里，在草丛中发现了这支钗，当下也没多想，便让苑彩一起当了的……”柔婉仪的回答让紫夜有点不寒而栗……
“那禁地里现在有人住吗？”
“荒废多年了，哪里还有人……”柔婉仪摇头。
紫夜心里不知该喜该忧，又有新的线索了，然后这个线索却是更加难解了……
“紫夜……”柔婉仪忽然拉住紫夜的手，眼神温柔而绝望，“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个忙……”
“您……想我帮什么忙？”
柔婉仪叹口气，忽然脸上带了温和腼腆的笑容，“如果，有一日，你可以出宫去。可不可以去一趟城里的棉仪坊，把这个镯子交给那里的人……”
紫夜结果镯子，奇怪道：“难道婉仪认识那里的人？”
柔婉仪不过一笑，自顾自的走到屋内的炕上躺了下来，“你该走了……”
紫夜蹙眉望着这位婉仪，有种不祥的预感，更觉得有种没有说清的隐秘藏在这个女人的心中……紫夜再次端详了一下手上的镯子，不过是一支很普通的银镯子罢了……在岁月的打磨中，镯子通体放着寒光，冷凝却带着旧时光的味道……紫夜收好镯子，低声道：“那紫夜告退了，婉仪歇着吧。”
紫夜掉头离开，在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了柔婉仪微弱的声音，“禁地不能去，没人活着走出来的……”
紫夜没有回答，跨步走出了这座冷宫。本不是萧条时节，然而这座冷宫，不管何时都看起来是一番萧杀冷落的样子……承载了这个王朝最极致的繁华与疏落，最隐忧的故事与悲喜。
紫夜忍不住叹了一声，直走出了大门，跟着小明子又往回走。一路上也说不出怎么的心里有些堵得慌，一直都没怎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