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争吵
吴侍郎回来以后，就和吴夫人以及吴老太太一起商议吴秋桐的亲事。
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是他吴府高攀了，只要吴秋桐愿意的话，他们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吴夫人和吴侍郎一起回院子，也不知道为何，吴夫人觉得自家夫君在听过下人说了什么之后，心情似乎十分不好。
虽说他平日话也不多，只是很少用满是探究的眼神看着她。
她虽然心里奇怪，但也不会多问，他们成亲快二十年了，也极少说掏心窝子的话。
但似乎吴侍郎不是这样想的，一到院子，他就屏退下人，神情冷淡地开口:“你为何要联系你在扬州的表弟?”
“夫君在说什么?”吴夫人装傻。
吴侍郎叹了一口气:“你别装傻，说吧，你想干什么?别说谎，我可以看出来，再不济，我也可以自己去调查。”
吴夫人见事情瞒不住了，破罐子破摔:“因为母亲想让秋桐入东宫为妾，我想让她去避避风头。”
“哼，你这是让她避风头?是想让她逃婚吧，还有 你之后的计划是什么?。”吴侍郎只淡淡说。
吴夫人也不打算隐瞒，事到如今，她也无需隐瞒:“是，逃婚之后，我可以向外人说她得风寒去世了，起码这样不用嫁给自己不爱的男子。”
吴侍郎有些生气:“你可知这事败露之后的后果?你宁愿让她假死也不愿给我写封信来问问我的意见?”
吴夫人只觉得可笑，他现在装什么慈父，如果问他意见，他不把秋桐送入东宫都是好的。
“我知道这事情搞不好是欺君之罪，但死无对证，谁又多说什么?再说，太子殿下会因为一个妾室大张旗鼓惹皇上猜忌?”
吴侍郎气急:“好，好得很，你胆子真得是大啊，你知不知道事情败露咱们家会被满门抄斩，好在现在没有酿成大祸，你自己好好反思，在院中休息一个月吧。”
这不就是禁足吗。
吴夫人自然知道这其中利害，她也只是打听了一下，不到那时候她也不会动手，好在所有的事情都只是私下联系，外人甚至都不知道太子有意纳秋桐为妾，她也认真反思自己:“是，妾身知道错了。”
吴侍郎见她态度诚恳，火气也下来了，苦口婆心地说:“夫人，你可以和我说啊。”
吴夫人看着他的眼睛，却只觉得他虚伪，她再也忍不住了，这些年受得委屈涌上心头，她在自己被婆母刁难，在丈夫不喜，在嫡姐取笑的时候告诉自己，为了自己的女儿以后的婚事，她不能让女儿因为自己受委屈，她要忍，她不能冲动，但是今时今日，她只觉得悲哀，自己的忍让到底带来了什么，是女儿的平安幸福吗？
但好像没有，她忍了 ，只是女儿差一点为人妾室。
她反问，言语中满是讽刺:“和你说?你会怎么做?无非是让我顾全大局，让秋桐忍耐，让我们母女俩忍一辈子。”
吴大人不知平日温柔体贴的夫人为何会这样说话，他走近，拍着她的后背，安慰:“我不会，她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会害她?”
“是啊，她是你的女儿，眼看她如今和陈小将军喜事将近，你就想起来她是你的女儿了，你扪心自问，你为她做过什么?你关心过她吗?你知道她的喜好吗?你知道她擅长什么吗?只有在要靠儿女亲事帮你巩固地位时，你才会想起来你还有秋桐这个女儿。”
吴夫人一字一句地问，吴大人逐渐低下头，想解释又不知从何开始。
“我……，我从未想过要靠女儿的亲事巩固地位。”
吴夫人见他理亏，流着泪继续说:“吴大人，你有你自己喜欢的姑娘，喜欢她生下来的女儿，忽略了我的女儿，人都是偏心的，我不怪你，但是我希望你可以考虑秋桐的以后，她是个可怜的姑娘，从小在婆母身前长大，你我又对她缺少关怀，她聪明早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后来却被婚事所累，如今好不容易苦尽甘来。”
吴侍郎却反驳:“钱姨娘不是我喜欢的女子，你误会了，秋桐的婚事我也不会多问。”
“什么？”
“我说我自知自己没有尽到一位父亲应该尽到的义务，自知对不起秋桐，我会去求她原谅。”吴侍郎言辞恳切。
“原谅就谈不上了，吴大 当初需要的时候都已经过来了 现在又何必这样做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吴夫人也平静下来，她知道她要和吴大人聊清楚他们的事情。
“你坐下，我有事情要与你说。”
吴夫人坐下，她倒是要看看他要说什么。
“我承认，我当年是不愿意娶你的，对你也是不甚在意，钱姨娘只是我纳的一个妾罢了，我对她的感情，完全不是你想得那样。后来经过多年相处，我发现我越来越被你吸引，我本来觉得你我夫妻多年是不必说那么多甜言蜜语的，只是现在突然明白，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
吴夫人有些惊讶，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吴大人想去伸手去拉她的手，但被吴夫人躲开，他自嘲般地笑着，目光殷切:“我知道你有心结，但我今天想告诉你，我后来和你圆房，和你生儿育女，不是迫于家中长辈压力，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想和你一起解除之前的误会，往后和美幸福。”
吴夫人许久没有反应过来，她静静地坐着，看着眼前的男人，这是自己的丈夫，自己对他是感激的，是爱慕的，但这份爱好像在日积月累的繁琐事情中慢慢消磨。
以前的她听到他这样说一定会觉得十分感动，但是现在的她，只觉得可笑。
她不再是十几岁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夫君对她的喜爱现在已经不是她所追求的了，她仍像之前一样，笑得温柔，只是真心不足:“你我是多年夫妻，以后一定可以如愿，终老一生。”
她不愿去考虑爱与不爱，只想自己的儿女平安喜乐，现在知道了他对自己的心意，自己也更加有底气，为自己的女儿谋一个好前程。
她现在已经不需要他的爱了，想当初，自己把一颗真心给他，他冷漠疏离，现在她对他已无爱意，他却与她诉说着他的真情。
她想，就这样过下去吧，他们总不能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