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妾身是不是很没用
有人开了头,这些妇人们也感受到了生命受威胁,当即就要扯着嗓子吆喝。
永明侯立即高声道:“闭嘴!都给本侯闭嘴!老大,你可是有什么主意?”
“倒也算不上主意,今日事情闹得这样大,悠悠众口难堵,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把这件事当做下人买卖侯府物品,这些妇人们哪来的打哪儿去,夫人治家不严,理应在德馨居禁足,至于翠枝…”
说到这里,秦璟钺顿了一下。
他看了翠枝一眼,对上的是翠枝求助的目光,他道:“她嫉妒夫人偏宠赵妈妈,故意往夫人身上泼脏水,这样的下人我们侯府不敢用了,便还了身契赶出府去吧。”
“这怎么能行!”永明侯当即反对。
旁地安排倒也罢了,这翠枝,知道侯府这么多秘密,怎能送出去?还有这些妇人们,今日可都知道了侯府的秘辛,万一出去之后胡说八道,那岂不是把他侯府的面子全都丢尽了?
永明侯这会儿已经开始怀疑,秦璟钺就是故意让他丢脸的。
瞧瞧他出的那是什么主意?以他的魄力,怎么可能连斩草除根都不知道?
这样一来就算是堵住了府里的悠悠众口,外面怎么办?这些人万一这些人把这桩事闹到了外面,他脸面岂不就丢遍整个宋京了?
秦璟钺不管永明侯的恼怒,他上前两步,俯身在永明侯耳边说了什么。
永明侯眼睛里的怀疑渐渐地消散了一些,渐渐地,他点头道:“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一定得做得干净了。”
待到秦璟钺点了头,他才又吩咐道:“来人,把夫人送去德馨居好好将养身体,看来夫人实在是有孕糊涂,也不适合管家了,日后管家一事便交到笙姨娘手里吧。”
他这一句话一出口,侯夫人的脸色骤变。
这哪里是禁足?侯爷分明是要架空她!
府中权势都交到那小贱人手里,她这侯夫人不就成了一个空壳子了吗?
至于这个禁足,若是侯爷不愿,她岂不是一辈子都没有出来的机会?
想到这一层,侯夫人又想反驳,但是对上永明侯那张阴冷的脸,她咽了咽口水,到底把心里的异样压了下去。
现在还不是反驳的时候。
她还得再找时机才是。
至于笙姨娘想要管家,这侯府里里外外早就被她攥在手里了,这小贱人休想顺遂。
一切好像在这一刻都有了定论。
侯夫人被拉了下去,永明侯也带着笙姨娘离开,秦璟钺这才对余穗道:“你先回临涛院等着,我处理完了回去找你。”
余穗看了一眼翠枝,她想问一下秦璟钺到底和永明侯说了什么,让永明侯同意他来处理这一切,可是思来想去,这会儿也不是该问这个的时候,余穗便先跟着姜阔回了临涛院。
这一路上她都有些心不在焉,不断地想着刚才发生的事。
笙姨娘都已经把事情闹得这样大了,到最后竟然依旧没办法对侯夫人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处罚,不过是禁足罢了,比起她做的那些事来,根本算不上罚。
在外面吹了半夜的冷风,她好像烧得更严重了些,眼皮都想黏在一起一般有些睁不开,可是她还是强撑着精神等着秦璟钺回来。
近日翠枝愿意站出来拆穿侯夫人,其中便有她的手笔,若是翠枝因为这件事出了事,她会良心不安的,这会儿她急于知道秦璟钺是怎么处置的翠枝。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秦璟钺才带了一身凉意,急匆匆的回来,看到余穗还没歇下,他并不惊奇,解了外衣,在余穗身边坐了下来才道:“放心吧,翠枝活着。”
就这短短的几个字,余穗便知道秦璟钺一定早就察觉了这件事同她有关。
根本不等她问什么,秦璟钺便自顾自的补充:“父亲绝不可能放她全须全尾地离开,我便让人暂时喂了她些药,短时间内会让她成为一个哑巴,等药效过去了,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这已然是最好的结果了。
余穗点了下头,她眼睛里还是带了几分不甘,本来不想问地,可到最后她终于还是忍不住,有些委屈道:“世子,妾身真的没办法给父亲报仇了吗?”
她之前有这份心事,都不会在秦璟钺面前说得这么直白,只有今日,她亲眼看到侯夫人如此简单的便能化险为夷,实在是没办法再忍受这份不甘了。
秦璟钺道:“你还是太着急了,混淆侯府血脉这事儿确实严重,也足够扳倒她,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在这时候有所行动,你应该等到她那个孩子生下来了,一切都成了定论再出手,如此父亲盛怒之下,便也不会再顾虑旁地。”
秦璟钺声音冷漠,听不出一丝起伏。
余穗心里却感觉到了几分苦涩。
她迟疑片刻,还是道:“那日妾身来临涛院给世子送安神汤的时候,听到侯夫人身边的赵妈妈和翠枝说话,听她们的意思,待侯夫人真的生下孩子,那些从外面寻的妇人婴孩都不能活命,听到这些之后妾身实在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多条人命就这么…这才着急…”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到最后实在说不下去了。
她也知道自己若是再忍一忍的话,忍到侯夫人那个孩子出生,滴血验亲之后,搬到侯夫人会容易很多。
可一旦等到那个孩子出生,就意味着那些被侯夫人选中的所有人都会失去性命。
她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多人都出事?
“我知道的,这不怪你,穗穗,你也有你自己的考量,这件事先放一放吧,你听我的,乖乖把自己的身子养好,等以后我会给你个交代的好不好?”秦璟钺说。
即使心里再不甘,余穗也知道自己暂时做不了什么了,她手指掐在了手心里,疼痛席卷而来,却不能让她心情平静,到最后她终于还是控制不住的扑进了秦璟钺怀里,脸贴在男人胸口,用带着几分哭腔的语调委屈道:“世子,妾身是不是真的很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