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chapter 39

0304赛季，如果说波尔图成为了欧洲赛场上一匹震惊世界足坛的黑马，那么或许葡萄牙人穆里尼奥则成为了最大的赢家。从小组赛的稳中求胜，到淘汰赛愈来愈锐不可当的状态。或许波尔图的球员们在此之前几个人加起来也不如皇家马德里任意挑出一个巨星值钱，但毫无疑问相比起又是被几大豪门包揽奖项，旁观者们更愿意看到“草根扳倒豪门、站上世界之巅”的相关戏份。有一份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心情，并怀着这份心情看着波尔图真的愈走愈远，最后摘得了冠军奖杯。

拿到了欧冠冠军的穆里尼奥下赛季已经确认离开波尔图，他带给了波尔图一个三冠王，接下来希望开启新的地图迎接更大的挑战了。当这支冠军队伍被各大挥舞着钞票的豪门们购买的分崩离析时，穆里尼奥也已经与英超土豪切尔西达成了初步协议。

但这位年纪轻轻的冠军主帅并没有像人们意想的那样，呆在葡萄牙或是直接去到英国伦敦适应新环境，而是在没什么人知道的情况下重新回到了巴塞罗那旧地。

与这位主教练界‘闪亮新星’穆里尼奥一同来到巴塞罗那的，是通过运作波尔图多名球星与主教练交易转会、并为波尔图换来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收入而成为经纪人界‘闪亮新星’的豪尔赫·门德斯。门德斯开着车带着穆里尼奥往目的地行驶，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密切，除了是教练与经纪人关系，更是很好的朋友。但现在车里的气氛可谈不上轻松。

“你当初如果明确告诉我你想要来西甲，我不就不会把你往英超领了吗？”门德斯语气极其平静，坐在副驾驶的穆里尼奥冷哼了一声，却依旧不愿意承认西甲、巴塞罗那，这他途径却远没有征服的地方是他心里的一根刺，“那我在英超最想去的俱乐部是利物浦，你不照旧还是连线的切尔西吗？”

赛季中时，波尔图迎战拉科鲁尼亚之前，门德斯组局把切尔西老板阿布、ceo凯尼恩和穆里尼奥凑在了一起，也是那时候就初步定下了相关意向。

这话穆里尼奥说过好几次了，门德斯早就知道怎么跟这位相处，于是闷声就是不搭腔，把他晾着让他自己消气去。他手下有不少球员，虽然奎罗斯开始跟他联系，但至少目前手里就何塞·穆里尼奥一个教练。这也就是说，在门德斯手下年纪最大的就是穆里尼奥，而这个年纪最大的成年人，抛却足球时的心理年龄可有些不可估计。

他们这次的目的地锡切斯，是距离加泰罗尼亚首府巴塞罗那最近的一个海边度假胜地。锡切斯总是能够让穆里尼奥想起塞图巴尔，那个他出生和生活了许多年的地方，都同样有一片可以洗刷城市的大海。在初到巴塞罗那的时候，来到另一个国度的穆里尼奥格外不适应，这里对于那时候的他是个好地方，只要看着大海和白色的沙滩就能冷静下来，像是看到了故土。

穆里尼奥呆在了巴塞罗那四年，96年-00年的日子。99年夏天开始很多葡萄牙球队开始邀请他过去执教，但他去那里能够指望什么呢？或许在6个月后就会被解雇，这在葡萄牙联赛是稀松平常的一件事。而在巴塞罗那，有美妙的生活、从成名老练的教练和球员那里学到很多东西、不管球队输赢也没有压力、住在艺术完美的城市赚着高薪。

但是最终他还是选择在00年离开了巴塞罗那。

当然了，那一年穆里尼奥走了对于巴塞罗那没有影响，因为同一年范加尔走了、巴塞罗那主席努涅斯也走了。一个主教练身边的小人物自然可以被忽略不提的。

穆里尼奥知道，一个波尔图的欧冠冠军，这只是一切的开始。在巴塞罗那的四年，他去时跟来时一样，没有号角，也没有戏剧性。但现在不同了，现在的他不是当年的他了，而等未来他重回西甲的时候，他会万众瞩目到来。

门德斯停好车走过来时，穆里尼奥站在树荫中看似眺望着面前那一片大海，实际上思绪早就飘远了。门德斯觉得未来的自己两个头牌真是都不省心，一个他一个克里斯，啧，想到这里他不禁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不过除了同行的友人不是那么友好以外，门德斯觉得这里倒是一个僻静的休闲度假好地方。像塞图巴尔一样，沿着锡切斯的沙滩，四周围也有无数荫庇的小路与咖啡馆、用新鲜的鱼虾海鲜简单烹饪售卖的小食店、自带厨房的日租宾馆、六七月份的夏日气氛。这里很安静，是懂得享受的人会选择的地方。

穆里尼奥的心情平静了下来，沙滩上没多少人，就算有的几波看起来也不像是游客，更像是当地人或是周遭地区的居民。保姆命的门德斯去宾馆里订房，穆里尼奥穿着一身休闲装，在沙滩上挺直腰板插兜站立的模样还是有些刻板拘束，但曾经极其熟悉的地方还是让他逐渐适应放松了些。但还没等他彻底从工作模式调整为度假休闲模式，他半眯着眼睛试图去确认不远处支着太阳伞怀里抱着杯子的青年是不是他所想的那个家伙。

穆里尼奥认为，自己应该是看到了弗朗西斯科·阿尔瓦雷斯。

认清这一点，穆里尼奥想要彻底让自己投入到度假模式已经不能了，但却兴味地挑起了眉，抬脚往那边走过去。他脚下踩着的是方才特意换下的拖鞋，但步子迈的却又稳又结实。当躺在沙滩椅上，捧着杯果味酒盯着大海迷蒙着眼将睡未睡的弗兰突然感受到身边多出了一个人时，映入他眼帘的第一事务就是那双被踩在脚下也被灌了满满两鞋沙子的拖鞋，弗兰咧嘴笑了，摸着兜里的签字笔问“需不需要”签名这个词在他看清了面前是谁的时候强行吞了回去。

“在巴塞罗那的地方，真的会有人找你要签名吗？”穆里尼奥很明显看到了他掏笔的动作，这话说的让弗兰尴尬极了，而更尴尬在于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站起来和他打招呼还是傻兮兮继续躺在沙滩椅上仰头看他。

很明显，当他将后面那个选择冠名“傻兮兮”那一刻就意味着他不会选这一种，弗兰几乎是跳到了沙滩上，“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您，穆里尼奥先生。”穆里尼奥打量着他，勾唇笑了，脸颊上两个小酒窝就在弗兰眼前晃来晃去，“该说，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阿尔瓦雷斯。”

第三次见到这位主教练先生，因为是私下里，他难得没有穿规整的西装，弗兰还是看到他那实在算得上标志性的笑容才能确认他的身份。弗兰有些疑惑问道，“您是一个人吗？”穆里尼奥意味不明应了一声，环视四周看着没多远有一个冷清的咖啡馆，“我们去那里聊聊天，怎么样？”

弗兰一怔，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他穿上拖鞋，招呼老板把他租用的沙滩椅还回去结账，穆里尼奥趁这段时间也给门德斯打了个电话，示意他动作慢些不要着急，又把一会儿集合的具体地址告诉他。

当弗兰端着两杯咖啡放在沉思的穆里尼奥面前时得到了对方一个感谢，弗兰还是有些不明白，这位报纸上总说性格桀骜态度傲慢的葡萄牙人对他总显得格外友好，“葡萄牙和西班牙离的还算近，除了跟着球队，你自己去过葡萄牙吗？”弗兰摇了摇头，“没有，穆里尼奥先生。”

这称呼听的穆里尼奥有些困扰地皱起了眉，“我们也还算熟悉，别这么称呼我了。”弗兰没控制住地抽了抽嘴角，心想就见过三次面怎么算是熟悉，“穆里尼奥”

“叫我何塞吧，”对方干脆利落地决定了，态度有些独断专行，刚算是露出一丁点傲慢的本质，他嘴角的笑容又化开了，“我叫你弗朗西斯科唔或者还是弗兰，你觉得呢？”

弗兰平摊开手示意自己并没有异议，“所以何塞葡萄牙，我除了跟队去过，独自并没去过葡萄牙，怎么了吗？”

“葡萄牙我成为主教练在葡萄牙的日子里，有时候看着球场上的球员会让我有一种‘难道我说话时不小心用上了西班牙语措辞而导致他没有理解’的错觉，有的球员因为和医疗组关系太近，轻易就会被诊断为‘肌肉疲劳’，更有球员有时候训练不带护腿板，他们不希望训练场上有一点点粗野。”

“您为什么会跟我说这些？”弗兰直白问了出来，只不过在心里嘀咕，等你去英超大概就不会这么想了，那里可是训练报销最严重的地方。

“我应该问什么？”穆里尼奥端着咖啡抿了一口，似乎是味道不怎么满意放回了桌子。弗兰看着把问题抛回来的穆里尼奥耸了耸肩，“问问我为什么不好好呆在马德里，而是来到了巴塞罗那附近？”

“我原来是波尔图教练，未来是切尔西教练，皇家马德里和巴塞罗那之间，不管是俱乐部、球员还是地域之间的恩怨，这跟我好像没什么关系。除非”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眨了眨眼睛，“ 你有没有兴趣转会到切尔西？这样我倒是有理由问，你为什么不好好在马德里呆着，而是来到了巴塞罗那附近了。”

“您在开玩笑吗？”弗兰有些愕然看向穆里尼奥，穆里尼奥撇了撇嘴，“你为什么觉得我在开玩笑呢？因为你已经效力皇马了，就没可能来到切尔西了？”

虽然这是实话，但是对于弗兰，他方才想要表达的却不是穆里尼奥所说的那个意思。皇家马德里是皇家马德里，但是对于他却并不仅仅是皇家马德里。他又不是目前在切尔西混的风生水起的马克莱莱，不怎么会为了薪水就转会。

看他没有搭话，穆里尼奥干脆说道，“你是我欣赏的那种后卫，我从一开始看到你的踢法时就在问自己，这样的一个球员为什么会在西甲而不是英超呢？那里才是你该呆的地方，所以，你有没有兴趣来切尔西？”

弗兰摸了摸鼻头，“正如您所说，这样的球员在英超有很多，您的切尔西也会有，所以我才会在西甲、皇家马德里。”说完他有些坐不住了，搭在桌子上的双手手指不自觉地搓动着，按道理这种被承认、而且是被新任冠军教头承认应该是让他觉得开心的，只不过他还是不适应这种太过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了。

穆里尼奥将手前的咖啡杯往中间轻轻推了推，“那么不介意的话，至少留下你的联络方式给我吧？”他说着自然地在耳边摆出了一个手势。

在弗朗西斯科·阿尔瓦雷斯的蜜色眼眸中，是两个酒窝里像是盛着蜜糖的葡萄牙人的笑脸。

妈妈，我被一个比我大不到二十岁的男人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