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chapter 48

当迈克尔·欧文来到马德里，贝克汉姆夫妇上门拜访时，捎带交给了欧文厚厚一本打印版的马德里游记。欧文一开始还以为是贝克汉姆哪里买到的成书，接过来翻了几页觉得奇怪又抬头看向正抿笑看着自己的贝克汉姆和维多利亚，“所以，这是——”他一时没找到正确的形容词。

贝克汉姆体贴地直接告诉他答案，“当然，如你所见，马德里的游记——只不过作者有些特殊。”

“是的，我看出了语法错误。”欧文耸了耸肩，看着面前被逗笑的两个人，维多利亚接口道，“他特殊当然不是特殊在于游记有语法错误，而是，他的作者是一名球员，你未来的队友。”

对于贝克汉姆在皇马过得不错且和卡西利亚斯关系甚好欧文有所耳闻，外加上劳尔不会干、古蒂英语不过关，欧文默认这个答案就是卡西利亚斯了，“看样子，你真的和卡西关系不错？”贝克汉姆一顿，才知道他想岔了，笑意更盛，“伊戈尔？噢伊戈尔可没有这么甜，这是弗兰写的。”听他说着，维多利亚轻笑，丝毫不像是报道中的僵尸脸形象。

这就是迈克尔·欧文第一次私下听人提到弗朗西斯科·阿尔瓦雷斯，无关他的球技，并且这个人给他贴上的标签还是‘甜’。但想到他电视中看到的那位皇马后卫，不论是干脆的球风和脸上一贯似笑非笑的表情，都没办法跟‘甜’挂钩。“他看样子可不像是个甜心。”

“好吧好吧，他看起来是个暴脾气，感觉上像是个滑头——”贝克汉姆平摊开手，他明白欧文这么说的意思，毕竟当初自己和这小子认识时也以为齐达内介绍时是骗他，“但实际相处起来，却出乎意料地体贴好说话，并且，简单易懂。”

贝克汉姆‘体贴’的这个措辞让欧文因他直接笑了出来，看向维多利亚，“所以说，就像大卫说的那样？”贝克汉姆连忙止住维多利亚，“嘿你可别问她，要知道那小子把她的好感度都要刷爆了，我听起来可是会吃醋的。”

实际上在来到皇家马德里，欧文对于这位名不出经传的后卫可没有什么了解，但听贝克汉姆提了几句他倒是有了些兴趣，“至于‘简单易懂’，这又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贝克汉姆本想这么回答他，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嗯，可能就是他目的看起来比较好懂吧追求很少。”

“没什么追求？”欧文古怪地问完就看到贝克汉姆果断摇头，“不，他追求很少，就是追求的实际上比谁都难。”说完摸了摸鼻子，“天才不都是这样？有点儿古怪、神经质，有点儿旁人难以理解的偏执，但他不出格，至少表现的不出格。不古怪的天才，像你这样，双商太高，实际上都恶心人。”

不古怪的天才欧文挠了挠耳朵当没听见他后面那句损他的话，但对于弗朗西斯科·阿尔瓦雷斯这个人倒是有了些好奇。

弗兰听说过不少人或多或少提起欧文这个人，极其聪明永远是关于他的初步定义，球商高、智商高、情商高，是极少见的用脑子踢球的前锋之一。虽然这个评语毫无疑问黑了一大片前锋线，但不得不说是对欧文的极高评价。再加上这个英国人一张帅气的脸、优秀的球技和时常表现在大赛上的高光表现，他的种种名头一直都极其闪亮。

他在没有什么欧洲赛事冠军的情况下却能在强者如云的国际足坛位居前列，也能通过运作让占尽优势的劳尔因为一个污点而与足球先生擦肩而过。于是就连利物浦，在大众眼中也成为了‘欧文拖着前行的团队’。围绕着一个球员打造的团队，是全队为一人牺牲。但一个球员拖着前行的团队，却是一人为全队牺牲了。

相关话是来自于古蒂的吐槽，古蒂是劳尔的至交，他当然更多的会为劳尔抱不平，也理所当然不会说欧文的好话。弗兰对于古蒂的话不置可否，利物浦在交易出欧文后，买入了莫伦特斯成为他们新的前锋。谁也说不清欧文之于利物浦算是什么。

正如扎克教练所说的弗朗西斯科·阿尔瓦雷斯，他所谓的怀疑性格作祟，会隐性、不为人知的怀疑包括自己在内所接触到的的一切。他抱着怀疑态度听闻一切，再自我过滤一番。按理说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意识，但问题在于他除了怀疑他人也怀疑自己，于是又会因为了然自己这种恶质心理而责备自己。这造成了他不会完全相信古蒂的判定，但对于迈克尔·欧文的第一印象却也就这样了。

但不管怎么说，训练赛上的那一脚背后放铲搁在队内训练里显得有些过分了，甚至说性质有些恶劣。迈克尔·欧文是初来乍到的皇马新人，幸好这次没有出事，否则关于皇马队内排斥外来球员的消息又会吵得沸沸扬扬。卡马乔单独把弗兰叫去谈话，当然不是解释为什么球队里干脆把他下放替补，而是质问他为什么那么做。

弗兰只能支支吾吾表示是身体的下意识动作，欧文速度太快直接掠过他一时反应不及。他也估计到卡马乔不喜欢自己，那就更不能直说是因为他不确定把那球放过去门将能不能防住欧文的射门了。等被劈头盖脸一顿训后，弗兰塌着肩膀一脸惨遭□□地回去更衣室，更衣室里众人在谈论各自的话题，欧文一个人独自在旁边干着自己的事，看起来也无意直接融入他人的对话。

卡西利亚斯看他回来了，连忙从门口把他薅过来，隐蔽地戳了戳他冲着欧文方向努了努嘴，示意快去正式道歉。弗兰叹了口气，往欧文的位置蹭过去，又将球场上的话几番颠倒重复一遍，表示着歉意。欧文还是直视着他的眼睛，然后轻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想你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也没受伤。”

又说了几句话后弗兰回去卡西利亚斯身边，门将先生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压低着嗓音说着，“差点儿就闯祸了，你知道吗？”弗兰不迭地点头，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告知自己，你现在是替补了，你身后当然不是卡西利亚斯，别回头连替补都坐不住，看卡总不把你撕了。就算卡总不撕你，等你回到球迷酒吧里，那些人一人一句问候、真正意义上的问候，都能把你闷死。

卡西利亚斯歪头看他，明显这家伙目无聚焦地思绪又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他觉得弗兰成长得也挺奇怪的，小时候大家不懂事时，都爱直接将冷漠不屑放在脸上，后来大多数人学会了书面化的笑脸——就这个傻子看起来反而像是退化了，连冷漠不屑都懒得表现出来，纵使脸上还会挂着习惯性笑容——像是最低劣的模式一样勾勾嘴角，总浮现出一种不甚讨喜的茫然神情。心情特别好的时候眼睛弯出一个弧度，遮盖起球场之上一贯总显露在外的杀伐，但总归只有在球场上那一刻，他眼神中的期颐和野心才公之于众昭然若揭，让这个状似双商平平的家伙显得不凡。

正如贝克汉姆所说，他追求很少，但这份‘很少的追求’却是众所周知的，且也是众所周知的艰难。按弗兰的话讲，可不是所有人都有胆量直接开启困难模式的。就卡西利亚斯看来，这样的弗兰反而是特殊的，意志坚强头脑却谈不上过分精明的人是最可怕的，爱起来迟钝不已却持之以恒，狠起来雷厉风行亦念念不忘。但之前也说了，这是球场之上的他，在球场之下嘛，卡西利亚斯有点儿头疼不想去形容了。

“其实我觉得你跟欧文多些相处应该挺好的，”卡西利亚斯指了指弗兰的脑门，“以形补形看起来是没用了，你多跟欧文呆呆说不定就变得聪明了。”

聪明的弗兰瞬间想到了什么瞪了卡西利亚斯一眼，本就低沉的嗓音愈加压低，让卡西不细听都分不清说了什么，“你可太坏了，我要是跟欧文呆久了变得一样了，噫劳尔该怎么对我？”

这话说得很对，让漏想了这一步的卡西利亚斯讪讪地摸了摸鼻头，“我是说，他跟你本身又没有什么冲突，劳尔那件事距当时二线队的你甚至可以说遥远，利物浦跟你更是一点儿关系没有。更何况你和大卫关系还好，有个中间人连线相处还能方便。你跟他相处那么尴尬干什么？”卡西觉得毕竟那是欧文，熟悉一下也是好的，劳尔又不会明面上怎么样。

“哪里尴尬了？”弗兰问完看了一眼呆在更衣室里显得格格不入的欧文，意味不明，“哪里不尴尬？”

这话问的真好，卡西利亚斯竟然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