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傻人有傻福
夏日炎炎,没有一丝的风,杨柳打着卷儿,就连蝉虫也停止了聒噪。
傻子秦春没有午睡的习惯,不知从哪顺了个粘着黄泥的生红薯,坐在卫生所的台阶上有滋有味啃了起来。
春过去是村里的大学生,长的俊,人又聪明,只是在省城上学得罪了人,被打伤脑子,才变成现在这副傻不愣登的模样。
两年前,春父母出了车祸,老村长见他孤苦伶仃,就托关系安排他在村里卫生所看大门,虽然没工资、没福利,但好歹一日三餐有人管,有个遮风避雨的地儿。
秦春呱唧吐着渣滓,脑瓜子里想的却全是女人。
昨儿大柱哥带着翠芝来产检,马上要生宝宝了,大柱还,等宝宝长大,会给爸妈买衣服,买好多好吃的。
秦春听进去了,这不满门心思也想寻个媳妇生伢儿,好有吃不完的糖糖。
他成在村里追着女人屁股后面媳妇、堂客的叫着,嚷嚷着要跟人睡觉生宝宝,大伙儿知他是个傻子,也不生气,逗一逗乐呵完事了。
然而,傻话多了,还真有人往心里去了。
“春!”
伴随着柔媚的呼声,一个靓丽、火辣的女人走进了院子。
她叫苏玉兰,河村四朵金花之一,瓜子脸儿跟画里人儿一样好看,一头乌黑、风情的波浪卷,米兰色修身衬衫扎在高腰包臀牛仔裤里,脚下是好看的坡跟凉鞋,露着葱白般的脚趾。
由于老公李国强能干又宠她,苏玉兰两指不沾阳春水,红唇、眼影、指甲油捯饬的跟城里女人一样水亮,河村好多女孩子都跟着学呢。
“嘿嘿,漂亮媳妇儿。”秦春咧嘴应一声,又低头啃起了红薯。
“臭傻蛋!嫂子在你眼里还不如个红薯么?”苏玉兰白了春一眼。
她今儿精心打扮一番,这一路晃着翘臀走来,谁家男饶魂儿不得栓自个儿裤腰带上,偏是这傻子不通风情,让她心生出一股无趣闷气。
“春,你国强哥刚从县城回来,给你带了好吃的,去我家玩不喽?”苏玉兰眨巴着漂亮的卡姿兰大眼睛,糯声问道。
“不去。乱跑,雪妹子要打屁屁。”春连连摇晃脑袋。
雪妹子叫林雪儿,是卫生所唯一的大夫,平素也兼顾着春的衣食起居,管他可严了。
“那这个呢,想要么?”苏玉兰变戏法似的摸出一根棒棒糖,接着忽悠春。
“糖糖!”秦春双眼一亮,丢掉红薯屁颠颠凑了过来。
“走,去我家,嫂子让你吃个够。”
苏玉兰往里瞅了瞅,卫生所这会儿空荡荡的,她赶紧趁着没人连哄带骗把春拐进了自家三层别院。
庭院内。
李国强正蹲在马扎上抽闷烟,黝黑脸盘皱巴的直淌苦水。
见春来了,他狠狠捻灭烟头,藏在雾气后的双眼愈发苦楚,欲言又止:“玉兰……”
“国强,人带来了,要不要……你自个儿拿主意吧。”苏玉兰不忍看男人,她怕心一软,下不了这个决心。
“借,必须借,要不这日子没法过了。”
李国强眼眶一红,很不是滋味的拍了拍春:“老弟,待会悠着点,你嫂子细皮嫩肉的,金贵的很……”
“我吃糖,又不吃漂亮媳妇。”春傻愣愣道。
“傻老弟,你嫂子可比糖儿好!”李国强心酸的肝儿直发颤。
“国强,实在不行,咱不要了吧……”
玉兰看出来了,自家男人心里难受着呢。
“那怎么行,我妈那不好交代,村里人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俩呢……行了,你俩麻利点办事,我在这把风。”李国强咬了咬牙,狠心豁出去了。
“好吧,你可看好了,这要传出去,咱这家就毁了。”
苏玉兰着紧交代了一句,牵着春到了二楼卧室,咔擦,打上了房门反锁。
房间内香喷喷的,碎花窗帘,床单是新换的,被子上还压着几颗枣子,在农村里,这是早生贵子的寓意。
“媳妇儿,你家真凉快呀,咦,那有风呢……”秦春东摸摸,细看看,好奇极了。
“那个呀,叫空调,城里买的。”
苏玉兰知道机不可失,妙目一转有了主意:“春,咱们来玩石头剪刀布吧,你要赢了,嫂子给你糖吃。谁要输了……就得……乖乖脱衣服哦。”
“好啊!好啊!”秦春乐的拍起了手掌。
“春真乖,来,石头剪刀布!”
“石头!”
“布!”
“春,我是布,布包石头,你输了哦。”
“脱,脱。”
秦春傻不愣登的脱掉了短袖。
他整在山沟子钻,山里跑的,水里游的,架起火堆子烤了就吃,日积月累这古铜色的身板竟是敦实、雄壮的跟牛犊子一样。
苏玉兰玉指轻轻这么一杵,那肌肉比石头块还硬,心头不禁荡漾的厉害:“啧啧,春比我家国强壮、有力多了,就不知道那……”
“玉兰嫂,再来,再来。”春还想赢糖果,焦急催促了起来。
“瞧把你急的,再来,石头剪刀布!”
苏玉兰娇笑了一声,两人又比了一轮。
她故意放水,让春赢了几把,脱掉了外衫,现出了胸口惊饶弧线与毫无赘肉的雪白蛮腰。
“嘿嘿,玉兰嫂,羞羞。”春咬着棒棒糖,还不忘笑话玉兰。
“讨厌,你才羞羞!”
苏玉兰娇嗔着瞪了他一眼,两人再比。
她怕夜长梦多,这回没让春。
傻子倒也爽快,滋溜,就把裤子脱了。
“你这头……笨驴,我还没喊你脱呢!”
苏玉兰羞的转过了身去,心砰砰跳到了嗓子眼:“春,你想要伢儿吗?”
“想要,想要的。大柱了,伢儿长大挣钱钱,可以买糖给我吃。”春鸡啄米一样点着脑袋。
“春,那……那嫂子给你生一个伢儿行不了?”玉兰转过身来,咬着嘴唇娇艳欲滴道。
虽然春是个傻子,但出这种不害臊、不要脸的话,她心里还是蛮慌,蛮羞耻的。
“好啊,好啊,你快生,我摸摸肚子,有宝宝了没。”
秦春蹲下身贴在她肚皮上,傻乎乎的听了起来。
他见过林雪儿给人检查宝宝,就是这么的。
“傻春,你见过老根叔种地么,这生娃娃跟种地一样,得犁地撒种子,才能结出来的。”苏玉兰轻柔拍了拍他的脑瓜子,简单解释。
“还得犁地呀?可我没有地,也没有牛啊。”春撇了撇嘴。
“傻瓜,嫂子有地啊,你先洗澡,待会我教你种宝宝好么?”苏玉兰哄着他道。
“好呢!洗澡澡,种宝宝喽。”
秦春噗通跳进了一旁备好的大木桶里,嘬着糖搓洗了起来。
苏玉兰坐在床沿边,托腮看着眉目俊秀的傻春,心中连连叹气。
多好的伙子,怎么就傻了呢。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春命苦,她命何尝不苦。
别看国强能挣,家里有车有房,日子红红火火的,可背地里也是一肚子苦水。
国强有隐疾,那话儿不中用,种不上根苗。
两人结婚几年了,晚上清汤寡水,可怜她花一样的年纪守起了活寡。
偏是国强好面子,这事还没法。
眼看着她肚子里没点响动,公婆横竖不给好脸子。
婆婆还放下了狠话,今年要再生不出娃儿,就轰她滚出老李家,给国强再续一个能生的。
村里人也睁眼看她笑话呢,尤其是那些见不得人好的长舌妇,明里暗里笑她是什么中看不中用的石母鸡,连带着村里的屁娃也追在后面喊,整的苏玉兰都快自闭了。
前些时日,她和国强路过卫生所,傻春搂着她一口一个媳妇儿叫着,还嚷着要跟她一块生娃娃。
本是一句傻话,但国强当真了。
两口子合计着,找春借个种,全了这桩憾事,要不然日子真没法过了。
为啥要找春呢,一来嘛,国强打跟春亲如兄弟,当年他娘奶水不足,没少蹭春母亲的奶呢。
再者,春不是生傻,人家以前可是十里八乡的“文曲星”,长得好,高个子,还能会道,打灯笼都找不着的好基因,要能借他的种,指不定日后娃儿也能沾点文气。
最重要的是,春傻啊,没有乱七八糟的后续茬心事,国强面子上也过得去。
“还……还要吃糖糖。”洗完澡,秦春眼巴巴瞅着她道。
“春,咱们再玩个交换棒棒糖的游戏好吗?”
“我没有棒棒糖呀。”
“不,你有!”
……
春有糖吃,倒也配合。
只是这种事从来都是你情我愿,绝不像苏玉兰想的耕田犁地那么简单。
春心无邪念,别看苏玉兰是绝色尤物,他压根儿就没那反应。
苏玉兰呢,虽为人妇,却未经人事,也是白纸一张。
两人在床上打架一样折腾了好半,累了一身汗,愣是没弄出个名堂。
苏玉兰不甘心啊,胡乱一通好不容易搞出点眉目了,正要借种,就听到楼下传来了女人尖尖的声音:“哟,国强老弟,咋在外面烤着,日头这么毒,不怕中暑呀。”
糟糕!
苏玉兰心中一紧,这是马金莲的嗓音。
马金莲是出了名的长舌妇,有的没的,过了她的嘴准传味了,这要让她撞破,以后还怎么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