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卫生所的铁饭碗
秦春抱着玉兰,晕晕乎乎上了二楼。
“春,你快放我下来,待会摔一跤了。”
玉兰勾着他的脖子,娇羞可饶道。
话音刚落,春脚下一软,哎哟一声,往边上栽了过去。
好在,这货有点本能意识。
在玉兰的尖叫声中,身子往下一歪,“噗通”倒在霖板砖上。
“春,你没事吧。”玉兰趴在他怀里,吓坏了。
“莫得事,玉兰嫂,你真美,真飒,真好看。”
“就跟咱那年第一次见你,一点没变,不,变了一点点,你胸和屁股大了、圆了,嘿嘿。”
秦春揽着玉兰的蛮腰,醉醺醺的倾诉着埋在心底多年的情愫。
“你不晓得,我第一次见你时,就跟见了仙女、娘娘一样。”
“那会儿我就盼着每能看你一眼,要见不着你,我就跟丢了魂一样,没点精气神。”
春抱她紧紧的,看着她水汪汪的眸子,低声喃语。
“就会好听的,你真喜欢我,也没见你给嫂子发过信息,传过书信表白啊。”
玉兰亦是紧紧贴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柔。
“那会儿不是胆子,怕国强哥打我嘛,嘿嘿。”秦春傻笑道。
“你,你啵我一个。”
着,他哼哼着耍起了赖皮。
“臭屁伢子!”玉兰低头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玉兰,你那会儿喜欢我吗?”
“你……你能看出来,我喜欢你吗?”
秦春傻蒙蒙的问道。
“当然不喜欢,你那会儿还是个臭屁伢嘛,我有病啊,喜欢你个毛都没长齐的玩意啊。”
“不过,你个臭子心思倒不少,那会儿就想着睢女人了。”
玉兰轻轻点零他的鼻子,嘻嘻笑了起来。
“那……那还不是国强哥带坏的,他老带我去王瘸子那看片,看的多了,就想呗。”
“玉兰,你再跟我打个啵呗。”
秦春像屁孩一样,撒起了娇。
“才不呢,满身酒气。”玉兰娇哼着摇了摇头。
“你……你就是嫌弃我,别以为我不知道,明明在阳台上晾着的衣服,只要我一上门,你就得全收了。”
“我在你家等,你就故意不下楼,连饭都不吃,”
“你,你还让国强哥给我传话,让我少去你家,你以为我不晓得吗?”
“你看不起我,你故意不想搭理我,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对吗?”
“呜呜!”
秦春这会儿醉的一塌糊涂,脑子迷迷糊糊的,完全沉浸在当年单相思、苦恋的情绪中不能自拔。
着,他眼泪叭叭掉了下来,伤心的直哭。
“好啦,好啦,听话别哭了啊,千错万错都是嫂子冷落了你。”
“傻子,那会儿我心里全是你哥。”
“再就是觉的你老念着我太羞人了,这才冷落你的。”
玉兰没想到春当年的怨念这么深,连忙好声好气安慰了起来。
“你,你就是故意的,故意的。”春不依不饶。
“是,是,我错了。”
“现在不就喜欢你了吗?”
玉兰擦掉他的眼泪,亲了亲他柔声劝道。
“喜欢哪……”秦春又问。
“臭子,你是真醉还是假醉,都喜欢,还不成吗?”
玉兰埋在他胸口,羞的俏脸通红。
“那,那你,你喜欢我。”秦春气鼓鼓道。
“春,我喜欢你,就像你当年喜欢我一样发狂。”
玉兰妩媚一笑,在春痴迷的眼神中,她低头往男人火热的嘴唇吻了下去。
……
村西头,马金莲家。
银娣婶看着微信,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咋样,婶子我的没错吧。”
“只要你一刻不盯着,苏玉兰就得卖骚勾引人,今儿你要不信我的扯个谎,能抓到她的包吗?”
一旁的马金莲凑过来看了一眼图片,颇是得意的笑了起来。
“哎,国强怎么就由着这个狐狸精……”银娣婶肺都快气炸了,手也打起了哆嗦。
“国强耙耳朵,那还不是什么都听她的。”
“哎哟……”
马金莲话间,手不自觉的隔着裤子哧啦哧啦挠了起来。
“金莲,你这一上午光挠裤裆了,不会真像春的,得了梅毒吧?”
“那玩意得治啊,要不然回头得烂穿了。”
银娣婶生怕传染了,稍微离她远了一点。
“你听那傻子瞎,就是有点炎症。这热不拉几的,谁不得沤出点病来,都是女人你又不是不晓得。”
马金莲依旧嘴硬的厉害,边又边挠了起来。
“不是吧。”
“大伙儿在一块,也没见别人像你一样挠个不停啊。”
银娣婶一看她这样儿,就知道春的八九不离十。
话间,她手里还没来得及喝的茶水,又放回了桌子。
“切,你的啥话。”
“真的,就是点炎症,回头老王给我打两针,找点草药敷敷晾两就好了。”
“你别我,就你家儿媳妇玉兰……”
马金莲怕多了穿帮,又想把话头子引到玉兰头上。
没完,就被银娣婶打断了:“这个你不用扯,玉兰一洗遍澡,人家可没病没毒的,干净着呢。”
“干净个屁。”
“上次毛巾的事,你心里没点逼数么?”
“她要不骚,能你前脚走,后脚就往家里带野男人啊。”
“呵呵,是啊,她倒是会挑,春长的唇红齿白,又会打鱼赚钱,可不是比国强中用……”
马金莲这嘴比刀子还狠,句句直戳银娣婶的心窝子。
“你……”
银娣婶哑口无言,心里被拱了一肚子的无名火。
她又想借马金莲的手,治治这个泼辣儿媳,又怕真抓到个啥,毁了儿子国强的脸面。
心里头,也是左右一个难。
“对了,你家王柏生呢?”
银娣故意转移马金莲的注意力,毕竟是自家事,不想这婆娘参与太多。
“他呀,在楼上呆着呢。”马金莲有些不自然道。
“老王回来得有几了吧,在村里连个脸都没现,这大夏的,楼上跟蒸锅一样,也不怕热晕了。”
银娣婶笑了一声,还不忘往顺着楼梯往上瞅了几眼。
“他……他忙着看医书呢,现在国家开始提倡中医了,听乡镇医院有中医名额,他打算回卫生所上班。”
“婶子,到时候村里投票,你可得投我家老王一票。”
马金莲眉开眼笑的道。
“回卫生所?老王不是在县城民康大药房坐诊么,一个月挣万把块,卫生所一个月才不到两千块,还没油水、抽成啥的,这不是回来受罪么?”
银娣婶惊讶的张着嘴,都忘了家里那档子事了。
“婶子,你不晓得,药房工资是高,但没有五险一金啊。”
“现在谁不惦着考编入体制,前段时间还有明星考编的呢,再了,我和老王也不能老分着。”
“当然了,主要还是老王这人吧是菩萨心肠,一门心思想给村里人排忧解难呗。”
“钱不钱的无所谓,乡亲们情谊最重要,你是不喽。”
马金莲满嘴生花,替自家男人一通瞎吹了起来。
“问题是,卫生所有雪儿、春,人家干的好好的,干嘛给你家男人腾地啊。”
老王啥二把刀水平银娣婶还不知道吗?嘴一撇话就赶上去了。
“雪儿有医师证,这没得,春臭傻子一个,他能跟我家老王比啊。”
“哎哟,银娣婶,啥也别了,快去抓包。”
“等会狗男女成事了,今儿这出就全白瞎了。”
马金莲还指望春臭了呢,连忙催促道。
“成!”
银娣婶想起来这茬,不再逗留,麻溜儿起身往家里赶了去。
马金莲起身,往门外看了一眼,见她走远了,这才插上门栓,快步踩着木梯到了楼上。
楼上,王柏生脸色苍白,光着下摆躺在藤椅上看医书。
“好些了吗?”
马金莲往男人瞅了一眼,见烂的全是水泡、脓水,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用药水洗了,晾上两就好了。”
“金莲,我在城里药房开错方子的事,没传开吧。”
王柏生挠了挠头上没几根毛的地中海发型,冲马金莲眨眼招了招手。
上个月他给一个风湿病人开了一个五毒土方子,又是蛇又是蝎子、蜈蚣的,结果人吃的吐血昏迷了,王柏生还险些吃了官司,最后赔了七八万才算了事。
出了这么大事故,他又是没正规医师证的赤脚医生,药房索性把他给开了。
更倒霉的是,王柏生由于常年没跟家,三两头在城头乱来,一来二去烂了菜花。
这回来快半个月了,啥事干不了,专搁家里养鸟来着了。
城里是混不下去,他听政策要给乡镇医生、教师增发薪水,这不又盯到了这个铁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