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想死的人救不了
火燎城，土城巷子口，一白一黑前后行走。
“轰隆隆！”
雷声响起，顿时乌云密布。
“大祭司，这雨来得好古怪。”黑衣人沙哑的嗓音，低沉幽怨。
“有人来看江云了，他可不好对付，我们不要趟这浑水，不过苏黎可能会暴露在那人面前，你去处理吧，但注意不要沈河的人碰上。”
“是。”
黑衣人在前方分叉路口，与萧镜哲分开。
萧镜哲提着食盒，撑起伞，在巷子中缓慢行走。
“淅沥沥！”
漫天小雨，炎热的气息慢慢退下，地面热气升起。
“哒哒！”
前方传来脚步声，萧镜哲抬头看去，一个青衫男人撑伞走来。
男子停在他身侧，有些质问的口吻，“为什么不救他？”
“想死的人救不了。”
萧镜哲面无表情，没有停步，留下一句话直径离开。
身为云鹤山的大祭司，天落国的供奉，他确实有义务救下江云，只是救得一时救不了一世。
船只未进入火燎城时……
江云走上二楼，独自坐在萧镜哲的对面，韩泽在一楼的楼梯口守着。
“大祭司还真忙啊。”
萧镜哲不以为意，笑道：“我这种人，就不能太闲，不然皇帝陛下看我不舒心啊，他想要的东西，我实现了。”
“长生么…”江云自嘲一笑。
“还能笑得出来，不错，还是我认识的江大人。”萧镜哲轻声感慨，随后问道：“那江大人，你想要吗？我可以给你。”
江云摇了摇头，“入世太深，过惯了热闹日子，云鹤仙山的清净我享受不来，所以大祭司。”
说着，他站起身弓腰行礼，继而请求道：“能否不要救我？”
“为什么？”萧镜哲嗓音低沉。
江云再度入座，缓缓道：“能让我在乎的人他们都离开了，京都的那些人追了这么久不闲累，但我已经没有力气跑了。”
“没有在乎的人，你父王呢？”
江云脸色凄然，薄唇微动：“他又不止我一个儿子，有的是人给他养老送终。”
“好。”萧镜哲点了头，“既然你已经了无遗憾，我就不再挽留了，想好了么，进入火燎城之后，准备做些什么？”
“做自己喜欢的查案，查袭击你们的那些土匪子。”江云脸色逐渐平淡下来，甚至有些欣喜。
萧镜哲看了一眼窗外的苏黎，“有什么线索吗？”
江云顺着他目光看去，摇摇头道：“还没有，我问了那姑娘，她让我来找您，说昨晚什么都看到，哦对了，她还说人都是您杀的。”
“她骗你的，其实都是她杀的。”萧镜哲一脸淡然道。
江云茫然：“嗯？”
萧镜哲转头回来，道：“江大人，这个案子也许有点难度，花的时间也不是一两天，所以如果你改变了心意，随时可以找我。”
“不！”江云坚定地说道：“大祭司，我不会改变的，这个案子查到那就到那吧，就算没有查出来，我不也留遗憾，死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其实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结果了。”
“您不必为我着想，走到这里足够了，如果这个案子没有查到凶手，不用为了我再去特意停留，您要做的事，我相信比这个案子更加重要，从此刻起，就当是陌路人不曾相识，此生得您赏识，江云拜谢大祭司。”
江云起身敬拜，转身离开。
萧镜哲回头望了眼青衫男人，那背影落寞孤寂不已，好似消瘦了不少。
江云，你的心当真狠啊。
京都到火燎城这么远，让他为你御剑飞行到这里，你却连看他一眼都不肯。
萧镜哲没有过多停留，快速回了破宅。
九十正在静心凝神，听到脚步声，眼睛睁开一小缝看了白衣男子一眼。
下一秒，骤然瞪大，惊道：“大……唔。”
声音被萧镜泽用术法封住，萧镜哲弯腰拍了拍他的肩膀，往他的口里塞了一块能噎死人的干糕点，“醒了，多吃点吧。”
九十不敢多言，默默吃着。
苏黎伸了一个懒腰，“你终于回来了。”
银羽突然说道：“诶，狗萧的臭味道消失了。”
萧镜哲将食盒放在中间，让人自己拿，随后来到还没有熄灭的火堆旁坐着。
齐寒和苏黎同时动了起来。
齐寒偷瞄了一眼，低声问道：“苏姑娘，你有没有觉得，萧公子神色有些不对？”
“嗯。”苏黎点点头，拿了一盘菜一个大馒头离开。
宅子内的氛围很是冷清，各自吃着东西，没有任何的交流沟通。
苏黎在心里问道：银羽，你刚刚的意思是萧镜哲的危险没有了？
银羽：“对，按我的推测，大概是有什么人替他挡住了。”
啊？狗萧这么不仗义，把自己的危险转移到别人身上？
银羽：“……”
银羽长叹一口气，“你是不是跟他待久了，都忘记你现在的情况也是他造成的，他连你的寿命都能拿，把危险给别人算什么？”
苏黎恍然大骂：我靠，对哦，狗萧就是这种人。
“外面还在封禁，过两日再看看吧。”萧镜哲忽然说道。
齐寒点了点头。
苏黎啃着包子靠近他，好奇问道：“诶，你刚刚出去干嘛了？这么久？”
萧镜哲瞥了她一眼，笑道：“给你买吃的，没干什么，倒是你在这里是不是趁我不在跟齐长老说我坏话？”
“屁！”苏黎撇撇嘴，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我是那种人吗？你之前一直跟齐长老在一起，是不是偷偷背着我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九十微微诧异，她怎么敢的？这么跟那位大人这么说话。
“对啊。”萧镜哲大方承认。
九十：？
齐寒笑笑不说话。
“咦。”苏黎嫌弃地看着他，“我鄙视你，老实交代，干什么了？”
“看你被人骗差点绑去当山寨夫人，我当时笑得挺大声，现在还是很想看你被抓到山寨的样子，可惜了。”萧镜哲平静地说道。
苏黎不满道：“什么叫被人骗？污蔑，我那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要是不去，怎么知道乔琳琳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