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害死哥哥的凶手
一个极可怕的可能浮现于脑海，沈归薏只觉后背发凉。
莫非……瑞王和曲燕秋便是害死哥哥的凶手？
沈归薏双腿发软，手中信物也不自觉掉落在地。
“谁？！”
话音刚落，不等沈归薏反应，门“砰”的一声打开。
一只手扼住了她的脖颈。
沈归薏仰着头，瞪大眼睛望向面前的瑞王。
泪水如断了线般顺着脸颊滑落，她分不清是因为被人掐着脖子疼，还是得知了哥哥去世的真相。
面前这个人，温文儒雅、面色亲和，受整个狴玄国百姓爱戴。
可她知道，他野心勃勃、道貌岸然，与当今太后狼狈为奸。
沈归薏紧紧盯着瑞王，直到她根本感受不到身体的痛。
“你可有看见什么？”
瑞王双眸虚睨，审视般打量沈归薏。
沈归薏艰难的摇了摇头。
扼住她的手松开，她浑身如被人脱了骨头般，一屁股跌坐在地。
“你既然来了，为何不敲门？”瑞王居高临下，像是睥睨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强烈的威慑压得她喘不过气，沈归薏暗暗下定决心。
无论如何，她都得活着。
活着才能帮哥哥报仇，才能等到杀害哥哥的恶人遭到报应的那天。
想及此，沈归薏哆哆嗦嗦从地上爬起，跪在了瑞王跟前。
“回王爷的话，奴才刚到，还未来得及敲门，门便打开了。”她低垂着头，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
瑞王面露狐疑之色。
“王爷，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沈归薏细眉紧蹙。
那双如鹿般清澈的眼眸落在瑞王身上，带着几分不解和胆怯，叫人生不出半点邪念。
半晌，瑞王缓缓开口：“你只管将分内之事做好，旁的与你无关。”
“奴才知道了！”沈归薏跪伏在瑞王脚下。
见她如此乖巧识趣，瑞王方才放下心来。
“你若安分些，好生做好本王安排你做的事，本王绝不会亏待你。但你若是心存异心……”他顿了顿，随即俯下身，压低声音道。
“本王的刀下不介意多一个亡魂。”
面前之人明显身子一抖，怕得更厉害了些。瑞王嗤笑了声。
还真是个胆子小的。
“起来吧。”
未察觉到沈归薏异样，瑞王懒得在她身上继续浪费时间。
将信物交给瑞王，沈归薏转身离开。
“慢着。”
忽然，瑞王想到什么。
藏在衣袖中的双手暗暗攥紧，沈归薏硬挤出一抹笑容，侧头面向瑞王。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你家中可有兄弟姐妹？”瑞王面色平静，毫无波澜。
他为何问这个？
沈归薏的手心浸出丝丝细汗。
她故作镇定，恭敬答道：“回王爷，奴才无父无母，家中唯有一个胞妹，两年前便失足掉下山崖。”
“无依无靠，难怪进宫。”瑞王挑眉，望着沈归薏的目光意味深长，好似有嫌弃，又有几分同情。
“行了，去吧。”
在外面耽搁的时间久了，难免引起严淮湛怀疑。
沈归薏谢礼，一脚踏出了房间。
“怎么？你怀疑沈意和一年前那人认识？”
眼见那抹瘦小身影愈来愈远，曲燕秋自屏风后走出。
瑞王不屑一笑，伸手揽过她的腰肢。
“多提防着些总归是好的。不过看来应当不是。”
“管她是不是呢。等日后利用够了，都是要解决掉的。”曲燕秋眸中闪过一道冷意。
沈归薏不知自己如何回的皇宫。
她满脑子装的，都是有关哥哥的一切。
哥哥入宫前带她去镇上吃了顿好的，还为她添置了两身新衣裳。哥哥还同她说，等进了宫，日后他们再无需为生存发愁。
转眼一年，他们兄妹二人却已阴阳两隔。
“哥哥，你被杀害的时候疼不疼？”
沈归薏难过极了。
她蜷缩在角落，双手抱着膝盖，泪水掉个不停。
哥哥那样惜命的一个人，即便是不杀了他，他也不会将瑞王和曲燕秋的事情说出去。
他们两个怎么这么坏。
沈归薏哭了很久。
哭得有些累了，她便枕着手臂，沉沉的睡了过去。
入夜。
月朗星稀。
严淮湛处理完政事回到养心殿。
人呢？
往日只消他回来，沈意便会立刻凑上前，怎的今日不见人影。
严淮湛疑惑的环顾了眼四周。
殿内静谧，只听得见窗外传来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响。
“今日是她去宫外见严文庭的时候。”
他眸光一暗，一个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
“派人去宫外找！”严淮湛严声吩咐。
“是。”
越行应下。
千万不要出事。
心里有个声音一遍一遍念着。
满脑子惦记着沈归薏的安危，他无心顾及其它。严淮湛背靠座椅，双眸紧闭，周身笼罩于阴霾之中。
沈归薏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她猛的一惊，从地上站起。
不好！睡过头了！
也不知道严淮湛可有生她的气，待会儿又会怎样罚她。
沈归薏心里打鼓，未来得及缓一下，便一溜烟跑出了房间。
瑞王和曲燕秋两人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而她们一个王爷一个太后，凭她一己之力绝无可能撼动。
现在唯一靠得住的就只有严淮湛了。
“皇上！”
沈归薏一路小跑，冲到了桌前。
“沈意？”严淮湛听见声音，激动的睁开双眸。“你去哪儿了？”
“额，奴才……奴才睡过头了。”
沈归薏乖巧低头，双手手指绞在一起。
听罢此话，严淮湛面色一沉。
合着他担心了这么久，沈归薏却在一旁睡得香甜？
“今日去找瑞王，可有发生什么新鲜事？”严淮湛强压住心中郁闷，同沈归薏转移话题道。
“启禀皇上，确有一事。”
沈归薏眉头紧皱。
“哦？说说看。”严淮湛眉头轻挑。
他侧倚着座椅，一只手撑在桌上，慵懒儒雅得不似人间之物，反倒像是从天上来的谪仙，丝毫不惹尘埃。
沈归薏深意一口气，郑重回答：“皇上，臣妾今日看见瑞王和太后……”
“他们两个怎么了？”
曲燕秋何时与严文庭勾结上了？
严淮湛倒觉着有趣得很。
“他们私通。”沈归薏咬牙切齿。
严淮湛神情一滞。
太后和王爷，他竟一下不知，到底该谁胆子更大些了。
“奴才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您可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