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苦肉计
“好，臣妾知道了。”沈归薏乖巧答应。
时间眨眼过去，很快便到了春狩的日子。
皇家狩猎场设在城郊玄虎山，从皇宫出发，抵达山顶约摸两个时辰。
按照规矩，启程时男女各分两路。
严淮湛因是帝王，先行出发，沈归薏和程若止身为嫔妃，则走在女子前头。
原本还好好着，结果不知为何，刚上山坡，沈归薏的马车便开始不听规矩，疯狂躁动起来。
“后头是怎么回事？”
沈归薏走不了，连带着这一路的马车都要停滞着。
程若止不喜，掀开帷幔朝侍卫问道。
“回良妃娘娘，是意妃娘娘的马车出了故障，已经有人上去救她了。”侍卫如实回答。
程若止才不担心沈归薏的安危。
她冷冷扫了眼身后，听见车内尖叫声连绵不绝，脸上划过一道得意。
敢与她作对，她有的是法子诊治。
程若止冷笑一声，退回马车。
沈归薏和如意受马车颠簸，浑身酸疼得厉害。被侍卫带到地面时尚未反应过来，竟双双瘫软在地。
“不就是马车突然出了些故障，至于吓成这样子嘛。”
“许是意妃娘娘从未坐过马车，还不适应吧。”
众京城贵女纷纷掀开帷幔，笑话起沈归薏来。
沈归薏出身卑微，却能一夜之间成为宠妃，此事有人羡慕，自然也有人因此生妒。
尤其这些个大户人家的女子，她们本就心高气傲，更见不得沈归薏这样的无名之辈风光。
眼下逮着嘲笑她的机会，都不肯放过。
好在这些个挖苦欺辱，沈归薏早在直殿监时便体验过了，已经习惯。她与如意互相搀扶着起身，等待接下来的安排。
“娘娘，此次出行，马车皆是按照人数配置，不多不少。您这辆马车肯定是驶不得了，不知娘娘可否愿意与其余小姐一同挤挤？”侍卫躬身，向沈归薏说明情况。
“无碍，你安排就好。”沈归薏轻笑道。
随后，侍卫从第一辆马车挨个问起，却无一人肯接应沈归薏一下。
“娘娘，山路漫长，若不然属下送您回去？”侍卫为难。
沈归薏身份特殊，他们自是不敢带着沈归薏骑马。
“若不然您等等，在下去向皇上禀报一声。”侍卫也是头一回碰到这种事情。他思索许久，最后想出个法子。
“我看你还是赶快回宫吧，别因为你一个人，耽误了咱们所有人的行程。”
程若止的马车就在一旁，他们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就是，这山上天暗得快，要是等晚上我们还未抵达山顶，岂不是还要摸黑？那多吓人啊！”
凑得近的几名官家小姐跟着附和。
“莫要去打扰皇上。”沈归薏语气温和。
眼下她要么打道回府，要么硬着头皮走两个时辰山路。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捣的鬼，沈归薏意味深长看了前面那辆马车。
只怕程若止现在正偷着乐吧。
可程若止不知道的是，她幼时跟着哥哥去山上种地砍柴，经常一忙便是一日。
区区三个时辰山路，根本难不了她。
“皇上特意叫上我一同，我若为了些小事便反悔，岂不是平白糟蹋了他的好意？这路也不算陡峭，我走着去吧。”
沈归薏抬眸，望着眼前这条林荫小径。
“娘娘，您可当真？”侍卫震惊。
“当真。”沈归薏回答得斩钉截铁。
程若止想她回去，她偏不回去。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使苦肉计，得到严淮湛心疼。
“只是。”沈归薏顿了顿，扭头拉住如意的手。“如意还需要麻烦你们照顾着，帮我捎她一程。”
“奴婢要跟着娘娘一起！”如意连忙道。
“你听话。”沈归薏朝她笑了笑。
如意之前乃是官家女子，虽做了两年劳役，但身子骨定也比不上她健朗。
她想要出这个风头，可也万不能让无辜的人陪她受苦。
如意是丫鬟，没那么多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侍卫是可以带着她一同骑马走的。
将她安排妥当，沈归薏便随众人一同，往山顶前进。
约摸三个时辰后，众人成功抵达。
玄虎山地势不算陡峭，沈归薏这一路并不辛苦。但在看见严淮湛的那一刻，她仍旧装作虚弱，径直倒了下去。
直到听见那一声“阿薏！”，她才心满意足。
严淮湛心疼她了。
“阿薏，你怎么了？”
“这是怎么回事？她气色为何瞧着这么差？”严淮湛拦腰抱起沈归薏。
沈归薏身子纤瘦，样貌也生得娇俏。
尤其那双眼睛，仿佛天生带着令人心生怜悯的魔力，只消对视上一眼，任是铁石心肠，也要化作一滩春水。
“皇上，臣妾没事。”沈归薏咬着牙齿道。
怎么没事。她瞧着气色极差，望向顾谦亦的眼睛里更是盛满了泪水。
“皇上，娘娘瞎说！”如意冲了出来。“她走了两个时辰的山路，怎会没事！”
“如意！”沈归薏故作懊恼。
“皇上，臣妾真的没事。”说罢，她轻轻咳嗽了几声。
“两个时辰山路？”严淮湛心疼极了。
“快传太医！”
他现在顾不得处罚人，严淮湛满脑子都是沈归薏的安危。
吩咐完这句，他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沈归薏进了营帐。
“沈归薏这个贱人！”
程若止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透过严淮湛的肩膀，沈归薏正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她嘴角微扬，伸手勾住了严淮湛的脖颈。
严淮湛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浑身一颤。
“怎么了皇上？”沈归薏一脸困惑。
“没事。”严淮湛有些别扭。
他将沈归薏放在榻上，又叫来太医诊治。
确认她身子无碍，严淮湛才放心。
“皇上，臣妾想出去透透气。”沈归薏声音听着还有些孱弱，加之她刻意压了嗓子，听着像是吊了口气一般。
程若止害她，她便用程若止最在意的方法报复回去。
“朕带你去。”
严淮湛说罢，不等沈归薏同意，便将她抱起。
眼下已近傍晚，明日才是正式比赛，难得悠闲，严淮湛抱着沈归薏翻身上马，往丛林深处奔去。
“很生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