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因祸得福
想到今日发生的事情，程若止心有余悸。
“嘶。”
她下意识想要起身，却不小心扯动肩膀上的伤口。
“快躺下！”程临风连忙站起搀扶。
“你受了伤，皇上将你送回来时，你已经没有知觉了。太医说那箭上有毒，不好根治，是沈归薏出手救的你。”
“沈归薏？救我？”程若止惊诧。
程临风点头：“是的，她说她幼时尝百草，正好知道这个毒，便帮你解了。”
“原来她那日并未撒谎。”
想到当日在余答应寝宫时沈归薏说过的话，程若止不屑冷笑。
“听太医说，此毒极其难解，这回还真是多亏了沈归薏。”程临风语重心长道。
“她什么性子我清楚得很。救我也是为了在皇上面前装乖博好感。”
程若止翻了个白眼。
要她感激沈归薏？没门。
“二哥，你不会被沈归薏哄骗到，对她心软了吧？”
想到程临风竟然为沈归薏说话，程若止有些不可思议。
“这倒没有。”程临风语气淡然。“你是我亲妹妹，我再怎样也是向着你的。”
“那就好。”
她还怕连程临风也着了沈归薏的道。
见程临风并未如此，程若止松了口气。
“对了二哥，我受伤回来后，皇上那边可有什么反应？”
她最在意的便是这个。
“目前没有。”程临风如实回答。“见你脱离危险，他便回了营帐，开始着手调查今日之事。”
“说起来，我也好奇，这埋伏到底是谁设下的。”
想及此，他眉头紧拧成一团。
“你是说，狩猎场里的那些暗器不是你设的？”程若止惊得瞪大双眼。
随后，她似又想到什么，默默低下眸子。
“也是，那么多箭，还在上面淬了毒，一看便是真想要皇上的命。”
看来她今日是阴差阳错，真为严淮湛挡了一箭？
“我怎会设这么重的埋伏。”程临风无奈。
程若止陷入沉思。
她本是听从程临风的安排，故意演一出“美人救英雄”，好让严淮湛对她刮目相看。未料中了别人的埋伏，到现在才知道自己被迫假戏真做。
既然如此，何不将计就计。
“二哥，我要你帮我一个忙。”程若止收回思绪，一脸期待看向程临风。
“你身手好，知道分寸，你帮我把我肩膀上的伤扯开。疼一点无碍，只消别让我有生命危险就好。”
“你要做什么？”程临风压低声音。
“我都已经受了这么多的苦了，可不能白费。沈归薏那贱人狡诈得很，分明是我救了皇上，她却上赶着献殷勤，抢我风头。现在皇上指不定将功劳都算在了她头上。”
程若止越想越觉得不服气。
“二哥，我们要做，就做得彻底些。最好让皇上这辈子都对我有愧。”她神色严肃，一字一字说服程临风道。
“还有沈归薏，想利用我出风头，那我便让她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目光阴狠，似要将沈归薏碎尸万段般。
片刻，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整个营地。
沈归薏本是在歇息，忽而侍从火急火燎赶来，喊她过去一趟。
抵达营帐时，程临风正向严淮湛声讨她的不是。
“意妃不是说毒已经解了吗？为什么妹妹还会大出血！”
沈归薏皱眉。
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
她只记得，自己确实已经将程若止的伤口处理好了，根本不可能出现意外。
“既然意妃来了，那这个问题便由你亲自回答吧！”程临风侧头，面向沈归薏。
“这不可能。毒已经解了，伤口也包扎得很仔细，这些太医都在一旁看着的。不会有错。”沈归薏连连摇头。
莫不是哪里出了差错？
但这也不可能。
人命关天的事情，她怎会粗心待之。
“你还狡辩！”程临风大吼。“你说不会有错，那我妹妹现在是怎么回事？”
程若止的叫喊声还在众人耳畔回荡，听起来十分凄厉。
沈归薏心有惭愧，只好主动请缨再帮程若止治疗。
“不管是何原因，我看看就知道了。”
“不行！”程临风一口回绝。“你已经害了我妹妹一次，还想再害第二次吗？”
“我没有！”沈归薏有些委屈。
她的一片好心，就这样被当成了驴肝肺。
话音刚落，太医走了出来。
“怎么样太医，我妹妹可还好？”程临风连忙追问。
“良妃娘娘的伤口一下子出了许多血。虽然现在已经控制住了，但仍未脱离危险。之后需更加细心照料才行。”太医神色严肃，向几人叮嘱。
“你看看！你这就是你干出来的好事！”
太医前脚离开，程临风便又开始吼起沈归薏。
“好了！”严淮湛强忍愠怒，制止住他。
“意妃也是一片好心，既然已经解决了，就莫要再说了。”
“我可不认为她是好心。”程临风冷哼。
“皇上，臣的妹妹为救您中箭，此乃职责所在。但意妃趁虚而入，不顾臣妹妹的安危，公报私仇，差点害死了臣的妹妹。此心此举实在可恶。臣恳请皇上做主，莫要让程家千百将士心寒！”
他双手作揖，向严淮湛提出要求。
“皇上，臣妾并未想过伤害良妃。即便真如程大人所言，臣妾想要公报私仇，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上赶着被人发现。臣妾请皇上彻查此事，为臣妾洗刷冤屈！”
沈归薏紧跟着开口自辩。
她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不害怕调查。
“从你走后，妹妹身边就只有我一个人。意妃娘娘莫不是以为，是我想要害我妹妹？”程临风反问。
程家家大业大，且深受狴玄百姓敬重。此事若传出去，对她确实无利。
可她没有做过的事情，凭什么要承认？
藏在衣袖中的双手紧紧攥住，沈归薏心生不甘。
“皇上，臣就只有这一个妹妹，臣的父兄也向来对她十分宠爱。您若不替她主持公道，臣的父兄那边恐怕难以交代。”程临风一脸痛惜。
程老将军和程家大公子如今皆在边境抗敌，若他们家里人在京城受了委屈，到时传到边境，也会让将士们心寒。
程临风这是在逼严淮湛出手，惩罚沈归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