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圣京之初遇冯思源
天启朝,程孝宗五十五年,东海河畔。
“救!救命”
河床上水流汹涌,一个青年呛在其中,顺流而下。
此人唤名蒋天明,乃是功臣之后,征远将军蒋元之子,其母更是名震中境的阵法大家祁寒焉。
但因他少年时,遭歹人所害,修为精进缓慢,今日又被人强喂禁果,抛入河中,灵力无法施出,可谓是身损只在片刻之间。
不过就在这时,只见一位少女听他呼救,急抽骏马,紧追其后。
不久,她见蒋天明抓住一根突木,危机稍缓,急忙跃下马来,解下裙带,顺手一抛。
这裙带蕴含她的灵力,转眼索上蒋天明,只听嘎吱一声。突木折断,她一不留神,顺着脚下湿滑的泥潭,坠入河中。
“小姐?小姐小心”
事态紧急,她不顾丫鬟的叫喊,运转灵力屏住呼吸,跟着蒋天明顺流而下。
不一时,那蒋天明坠入河中,她依旧紧抓裙带,很快借助裙带,把蒋天明拦腰抱住,在凭着她的水性,爬上一块石岩。
“哎呀!小姐!你快接住”
她的丫鬟跃下骏马,慌忙间抛出一根绳索。少女神色冷峻,接上绳索,顿足一踏,恍如仙女下凡一般,横跨河床,来到河畔。
但不曾留意到,一条唤名“合鸾”的项坠,顺着她的裙摆,滑落地表,
“哎呀小姐,你没事吧!快、快将他放下。”
少女把蒋天明放下,顺手打出一道灵光,逼出蒋天明所呛之水。可未曾想到,这蒋天明依旧昏迷不醒。
“小姐!这里有我,你快归府去吧,莫错过要事。”
少女乃是冯家嫡女冯思源,此番路经此地,正是得知其母病入膏肓,性命垂危。经此提醒,乃还顾的多想,
“彩儿,这里就交给你了,待我归府,定让人来接你” 说罢,纵身上马,便朝着山连城赶去。
冯思源走后,但见丫鬟彩儿,奋力托付蒋天明上马,赫见两道流光,化作一对男女,落在她的身旁:“你!你们是谁?”
这对男女,女的端庄娴静,男的威武英俊,见她面露惊慌,女子打出一道灵光,射入青年体内,在缓步上前。
“姑娘莫慌,我儿怎会流落这里?”
彩儿一听,原来是青年的长辈,神色稍显缓和:“我乃冯府嫡女贴身丫鬟,你等莫要哄骗与我?”
女子反手唤来一枚灵石袋,递给彩儿:“有劳姑娘,日后若有难事,可来蒋府寻我。”
彩儿接过灵石袋,借助神识一瞧,当即愣下神来,缓和片刻:“好!人就交给你等,你等莫要骗我”
女子笑而不言,随手一唤,马背上的蒋天明,凭空飘起,彩儿见事,缓身上马而去。
彩儿走后,女子祁寒焉凝神思索片刻:“夫君?你如何看待此事?”
男子蒋元随手一唤,掉落河边的项坠,被他唤到手中:“这丫儿确为冯府之人,不过此事,还有待查验,莫错怪人家。”
“夫君所言正是,待明儿醒来,想必会给我等提供线索。”说罢,蒋元夫妇二人,相继化作遁光离开此处。
当天夜里,山连城内,皇宫禁处,灯火昏暗,身为五境十六州名义之主的程孝宗,蹲坐龙椅,散去功法,扫视一眼,下方宫官。
“事态如何?”他的话音冰冷沉闷,令下方宫官明显神色一惊。
“回!回吾皇!属下办事不利,那子被人救下,如今还在归城的路上。”
“可处理干净?”
“回吾皇!已断绝后患。”
“可下去领罚,此事暂且放下。”
“是!”
宫官退出大殿,程孝宗再次练功不提。单说他此计未成,二计展开,也就在这时,山连城中,冯府院落。
那救蒋天明脱困的冯思源,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回冯府,但还是错过时机,未能如愿得见其母。
此刻,她哽咽在数十枚灵牌前,苦受失母之痛。
她的父亲冯天化来到近前,抚袖点燃三柱青香,插入香炉。烟雾袅袅升起,仿佛诉说着无尽的哀愁。
令她急切道出,心中之疑:“父亲父亲,娘亲伤势不是已见好转,怎会突然撒手而去,这是为何为何?”
不料其父冯天化,不言情份,不顾她的哀愁,反给她抛来一根无形枷锁,
“你母临终时,颇为挂念你的婚配大事,为父斟酌再三,听闻征远将军膝有一子,长你三岁,不时将抵达圣京”
冯思源一听,无需其父把话说完:“不,源儿要终守在家,长伴母亲灵前,侍奉父亲左右”
冯天化面闪一丝恼怒:“胡闹!女大当嫁,怎好由你”
“夫君!”但就在这时,一位美妇跨门而入,急步来到近前:“夫君,源儿年岁丧小,又舟车劳顿,你怎与她这般。”
这美妇唤名耿琪,是冯天化的二房夫人,因而大家平常都唤他二母。
冯二母口头说着,缓身搀起冯思源,为其整理发丝:“源儿,你且回房休息,待来日你与思赢,同去问安祖母,她老人家,近些日来,可是时常念叨与你”
冯思源见其父闷声不语,自是告退。但她心中的愁思,却令她彻夜未眠。
昔日她按规见过祖母,后经冯二母劝说,协同家姐冯思赢,等几个随从,游走在繁华的街头巷尾。
不一时,听闻一阵炮竹连响,引众慌忙避到一旁,得见披甲重兵映入眼帘。
又听一旁人言道:“疑?这是何方队伍,怎如此大张旗鼓,难道不知,圣京之地,除皇族车驾,不准这般张扬”
“呵?快闭上你的臭嘴,这可是征远将军的车驾,就算张扬一些,又有何不可?”
她因而被其姐拉扯着,隔着人群看到,掀开车帘的母子二人,神色就是一怔,心中不由惊诧,滚滚回忆涌上她的心头。
其姐冯思赢,察觉到她的神色异动,便问她道;“源妹?你怎与他识得?”
殊不知,她冯思源何止是认得,若非天意弄人,二人已成好事。怪只怪命运蹉跎无常,少时一别,再见已物是人非、互不相识。
唯有那美貌妇人祁寒焉,依如当年一般引人夺目,才唤醒她冰封的记忆。
而如今自是不好道出,便开口回道;“不曾”
其姐冯思赢,自是不信,狐疑看她。又听她道;“家姐你我游玩这般许久,唯恐家中挂念,不如这般回去可好?”
其姐先是惊诧,又仿佛想到何事言道;“源妹所言甚是,瞧我一时贪念,竟将此事忘在脑后”说罢,二女一路甚少交谈,回到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