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她是怎么爬床的?
嬷嬷去了好一会才急匆匆地回来。
一进前厅,就快步走到薛氏身边,在她耳边低声禀报,“说是昨天皇上听闻万阁书院的师生下山接济灾民,圣上深感欣慰。”
“于是,皇上问及国子监学子,当庭查起了国子监学生的学习状况。”
“结果,近日暴雪,学子们纷纷偷懒,迟到早退,上课期间出门喝酒的事情屡屡发生。”
“圣上大怒,直接下圣旨,今日早上迟到的学生一律退学,永不再录。”
听到此处,薛氏心里有了底,不由得抬头扫了装哭的常奎一眼,眼底尽是厌恶之色。
薛氏重重地放下茶盏,冷冷地开口,“是皇上下命彻查了国子监近日的出勤情况。”
“并下旨,今日早上迟到的学生,一律退学,永不再录。”
“想来,你今早是迟到了?祭酒大人这才拦着不让你进门。”
这厮居然不说实情,差点误导了她。
国子监祭酒说是三品官,可朝中大臣无论品级大小,谁不敬着他一些?
毕竟,谁家还没有子嗣?
每年想进国子监的大臣之子犹如过江之卿,谁都不敢得罪祭酒。
常奎这混账,居然还想让自家老爷与祭酒对上,其心可诛!
薛氏面色极冷,射向常奎的目光极为不满。
常奎心中一惊,没想到薛氏这么快就查清了来龙去脉。
但他本就是混子脸皮厚,无视薛氏吃人的眼神,腆着脸笑道:“是侄儿不好,一时气昏了头,没有说清楚。”
“可如今侄儿没了学上,还平白损失了一笔银子,该怎么办?”
薛氏冷哼一声,讥讽道:“怎么?还要我把银子还给你?”
“当初送银子来时,可是说得明明白白,这是为你打点进国子监的银子。”
“我且问你,你是不是进入国子监了?”
常奎没料到薛氏谈钱色变,脸上讨好的笑瞬间消失无踪,阴沉着脸,不甘愿地点了下头。
薛氏继续出言嘲讽,“既然已让你进了国子监,你现在谈什么退银子?难道不是你自己不珍惜,迟到导致的?”
若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她岂会理会常家这等不入流的人家?
现在一个小小的常奎居然登堂入室地要她退银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屡次被薛氏讥讽嘲笑,常奎面色红一阵、白一阵,眼底怒气腾腾。
薛氏瞧出他脸上的不服,一时间柳眉倒竖,厉声骂道:“怎么?你还不服气?”
“你也不想想,若不是有我武定伯府罩着,你常家的日子能过得这么滋润?”
“若没有我,你一个商贾的儿子,能与当朝官宦世家的子弟成为同窗?”
又被薛氏指着鼻子羞辱了一顿,常奎噌得站了起来,满面暴怒阴狠地直直盯着她,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
‘啪!’
薛氏也是怒了,猛地拍桌,怒道:“混账东西,你那是什么眼神?滚出去,不许再进武定伯府。”
语毕,就见几名小厮跑了进来,将差点动手的常奎团团围住。
常奎一脚踢飞一张凳子,冷戾地笑道:“表姑母果然厉害,一张嘴颠倒黑白,就是死不退钱。”
“哼,你不让我如意,我倒要看看夏侍郎的官帽还能戴多久!”
说完,常奎一手拂开两名小厮,面带阴笑嚣张地转身离开。
薛氏被气得嘴唇发抖,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是,常奎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让薛氏警惕了起来。
她夫君年纪轻轻坐上户部侍郎的位置,花的不仅仅是心血,还有大把大把的真金白银。
若被常奎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搅合了,这才是得不偿失。
薛氏下定决心,招手叫来管事嬷嬷,在她耳边低声吩咐了好一会。
常奎骂骂咧咧地出了武定伯府。
看了看天色,反正如今不用上学了,干脆往聚仙楼走去。
聚仙楼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人满为患。
独独少了许多国子监的学子。
众人看到常奎进门,先是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又是一个被退学的国子监学子。
“呦,常大学子来了。怎么,今日不用进学?”二楼响起一道响亮的招呼声。
此言一出,哄堂大笑。
常奎猛地抬起头,眼中暴戾,怒吼道:“是谁说的?给我滚出来,看我不打死你。”
被薛氏那个贱人羞辱,已经让常奎怒不可遏。
现下还要被这群贱民嘲讽,常奎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怒气,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说完,常奎不顾小厮的阻拦,直接冲上二楼,企图揪出方才嘲笑他的人。
众人见他一副真要把人打死的凶神恶煞样,纷纷作鸟兽散,四处逃窜。
一时间,桌椅踢倒、碗碟摔碎、奔跑躲避的脚步声,瞬间充斥了聚仙楼的大堂。
小厮吓得跑上前,拦腰抱住他,哭诉道:“爷,咱回吧,可不能再闹了。”
“滚开,如今连你也敢拦老子了?”常奎哪里听得进去,直接将小厮推开,一脚将人踹滚下楼梯。
此时,聚仙楼的二楼空无一人,所有人聚在一楼,对着常奎指指点点。
常奎控制不住体内的怒意,站在栏杆处,朝众人大吼。
“告诉你们,武定伯府的四房夫人薛氏收了我常家的银子,却不办事,这才导致老子不能去国子监。”
“呵,你们以为她夫君能坐上户部侍郎的位置,全是因为学识才干?我呸!”
“若没有我常家每年孝敬的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她夫君还不知道在哪个穷山恶水外放呢。”
“如今倒好,坐稳了户部侍郎的位置,就过河拆桥,拿钱不办事。”
“告诉你们,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一句接着一句惊诧众人的言论,从常奎的口中冒出。
众人往日都知,这常奎与武定伯府沾亲带故,因着这层关系才能进国子监。
可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隐秘之事,真是大开眼界。
一楼大堂,所有人仰头望着常奎,期望他多吐一些豪门内宅的阴私出来。
常奎大感快活,又说出惊世之语,“薛氏这贱妇,当初要不是爬了夏侍郎的床,她能嫁进武定伯府?”
“她是怎么爬的?”好事者立马提问,眼中皆是好奇八卦之光。
奇了怪了,当初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走漏?
常奎一个劲地爆着薛氏多年前的黑料,“薛氏的亲姑母,可是卫国公府老国公的妾室,武定伯府看在这点上,才让薛氏进门。”
“小门小户的出身,惯会用这些手段了。”
说完这些,常奎直呼痛快,心里的怒气终于消散了些,也不顾地上晕过去的小厮,径直离开聚仙楼。
刚踏出聚仙楼,就看到一道单薄的娇俏身影从聚仙楼门前路过。
常奎眼底闪过一抹惊艳的光彩,随即又覆上一丝淫笑,悄声跟上。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的身后悄无声息地尾随了几道矫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