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人族旧事
觉远大师给人一个佛门高僧，不打诳语的亲切感。
白州整理思绪。
如他所说，心中诸多疑惑，等待对面老僧解答。
思索再三，白州看着觉远大师，认真问道：
“大师，此地是何来历？”
“魔域之中，为何会有这么一座佛门宝塔？”
觉远大师似是早有预料，缓缓说道：
“说起此地，贫僧不由想问，施主对北地，有多少了解？”
白州沿着问题思索，少许，反问道：
“大师，这跟北地有关系？”
觉远大师深深看了眼白州，并未深问，认真解答。
“此地就是贫僧皈依之地，慈云寺，曾经是人族北地，一座小有名气的寺庙。”
“为何出现在魔域，那是因为一件很久远的事，贫僧若是没记错，应当在117年前，北境动乱，魔域入侵，天魔族打通魔域与人族的通道。”
“魔气汹涌而来，千余里，生灵涂炭，我人族大能，奋力抵抗。”
“最终将天魔族击退，封印通道。”
“在此期间，北地大块土地，被大战震碎，遭到天魔族掠夺，沿着那条通道，落入魔域。”
“那些土地上，其中，就有我慈云寺。”
“那一战，天崩地裂，大能陨落，大片土地，数万人口消失，坠入魔域。”
“许多人还未进入魔域，就已身体破裂而亡。”
“武夫还好，能够支撑一段时间，但也不会太久，魔气入体，许多人都死在魔域。”
说起这些，觉远大师眼中，流露出悲伤。
觉远大师双手合十，默念佛号。
白州大为震撼，惊天内幕。
他真的是，竟然从未听说过，人族与天魔族打过，损失惨重。
关键是，数万人口坠入魔域。
太过骇人听闻。
白州目光凝重，望向觉远大师，感觉不像是假的。
可这也太让人不敢置信。
白州沉思许久，才缓过神，询问道：
“大师，一百多年，那么多人都死了，那您现在是？”
觉远大师轻声道：
“我确实还活着，但也只是活着。”
“最初那些年，我们人族为了在魔域活下去，尝试过许多，能够支撑更久的，寥寥无几。”
“我们慈云寺，诵读经文，抵御魔气侵袭。”
“不仅如此，还要提防天魔族攻打，当初坠入此地，贫僧不过是个四级武者，侥幸在这场浩劫中，苟活下来。”
“随着魔气入侵，许多人故去，加之万相的滋扰，贫僧已经快50年没见到其他人了。”
“当初的寺庙，也只剩下这座佛塔，贫僧也在此苟活。”
白州面露沉思之色。
坠入魔域，抵御魔气入侵，从一个四级武者，在魔域存活百年。
这比他还离谱。
白州再咋说，家底，实力，都很丰厚。
“敢问大师如今实力，可否方便透露。”
觉远大师轻轻笑道：
“没什么不能说的，贫僧侥幸，在这百年间，实力有所增长。”
“如今是，武圣。”
嘶！
白州倒吸口凉气。
别人都死了，他不退反进，突破至武圣境界。
这天赋，这气运，又是这般经历，若是没坠入魔域，觉远大师在人族，恐怕早已声名远播。
觉远大师轻声道：
“若无让万相忌惮的实力，这座佛塔，恐怕早已被万相占为己有。”
白州怔了下，眼神顿变，愕然道：
“大师能打得过万相，或者说，帝祖？”
觉远大师谦逊说道：
“贫僧与万相交过手，但并未死战，并不敢肯定。”
“至于帝祖，贫僧从那些天魔族记忆中，了解一些信息，并未见识过，不敢夸下海口。”
白州嘟囔道：
“都差不多，强的离谱。”
觉远大师目露疑色，看着白州，好奇询问道：
“施主见过帝祖？”
白州脑海中浮现不太美好的记忆，讪笑道：
“算是吧，差点没被打死。”
觉远大师微笑道：
“能从帝祖攻击下存活，施主真是厉害。”
白州讪笑道：
“哪有，还是得靠大师救命。”
两人端杯喝茶，缓了口气，白州继续询问道：
“大师，晚辈有一点不解，您都已经是武圣了，为何不离开魔域，回到人族。”
“如今人族，正需要您这样的存在。”
觉远大师并未立即回答，沉默少许，轻声道：
“贫僧不回去，原因诸多。”
“其一，贫僧留在此地，同样也能为人族提供庇护，天魔族虎视眈眈，万相在此地盯守数十年，想要重新打开渡口，入侵人族。”
“贫僧在这里，还能挡一挡。”
“除此之外，贫僧离不开此地。”
白州不解问道：
“为什么，难道通道封印，无法回到人族？”
觉远大师轻轻摇头，沉声道：
“因果纠缠，贫僧能够苟活，突破至武圣，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座魔域。”
觉远大师顿了下，为白州添茶，缓缓道：
“大约50年前，贫僧仅是八级武尊，已能抵御魔气侵扰，自保倒是可以，但想要庇护他人，仍是力不能及。”
“看着被魔气入体，折磨不成人样的徒儿，最后在贫僧眼前圆寂。”
“自此之后，此地就只剩下贫僧一人。”
“贫僧在佛祖面前发愿，‘魔域不空，誓不成佛’。”
“说来可悲，就因此，贫僧突破至武圣，只可惜，这次突破来的太迟，未能庇护任何人。”
白州看着觉远大师脸上，浮现悲痛之色，口中念诵经文，稳固心神。
他则一脸错愕之色。
这则宏愿，着实有点大。
佛门传说中，地藏菩萨曾立下‘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这样的宏誓大愿。
觉远大师居然也立下此等宏愿。
若在以往，白州并不相信‘宏愿’这种玄而又玄东西。
自从他亲自修习了那部‘十二本愿琉璃’，对于此事，白州不敢含糊。
佛门宏愿，真的存在，真的有效。
觉远大师就是一个例子。
白州神色认真，轻声道：
“所以，大师您，终生只能留在此地？”
觉远大师笑容慈祥，说道：
“没什么不好，贫僧的师父，徒儿，朋友，庙宇皆在此地，贫僧就应该在此地。”
“贫僧能够在此地遇见施主，也不更加证明，贫道应该在这，并不是枉度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