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点本156〕六章 六道轮回
。。。 (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稳定,) 秦绝响直着眼着.
那乞丐走到小院后门.侧头对馨律笑说道:“走啦.”
馨律拢着木盆微微颌首.
乞丐开门离开.馨律回到屋中.抻理被单【娴墨:上章中写道“皱皱的”.是何神理.都懂了.】.重新铺炕.秦绝响脸上肌肉颤跳.侧转回头低声问新竹:“那是她什么人.”新竹垂头:“……也不是什么人.就是普通的客人……”秦绝响一把揪住他领子.眼对眼地盯问道:“什么客人.”新竹吓得直抖:“就.就是每天都.都接的那种……”
秦绝响几乎把眼角瞪裂.忙捂紧了自己的嘴.过了好半天才喘上口气來.狠压着嗓子:“你为何不报.”新竹挨烫般往后缩了一下.张嘴要说话.忽听架墙后轻轻一响.有衣衫摩擦的声音.什么东西垂落在地板上.秦绝响忙滚身到门之侧.将架门轻轻慢慢地拨开..外面静悄悄的.光影黯淡..他钻身出來.只见刚才领路的小沙弥软搭搭歪在架边.过來一探鼻息.人已经断气了.
秦绝响飞快地在阁楼间窜纵搜寻.半条人影儿也不见.到梯口往下瞧.藏经阁内空荡荡地.他凝了一下.想:“不可能有人比我的轻功还快.”回來重检小沙弥的尸体.不出有什么外伤.说是中毒又不像.伸手一托他的胳膊肘.他的小臂软软地弯下來.像沒有骨头一样.
“妈的.怪了.”秦绝响心里纳着闷.把小沙弥尸体拖进暗室.新竹一尸体那软搭搭的样儿.忽然一扑身掀起马桶盖.哇哇吐了起來.秦绝响低低地道:“别弄出声.”扒窗一.馨律并沒有发现异常.他把小沙弥松开.过來重新揪起新竹:“倒底是怎么回事.”
新竹闭着嘴巴.眼中充满恐怖.半声不吭.
秦绝响回头尸体.似有所悟:“有人威胁你.你怕他.就不怕我.他倒底是什么人.”见新竹仍是无话.他往下一探手.抠住新竹的卡裆:“你有两次机会.捏碎了.可长不起來.”新竹满眼恐惧.连连摇头.秦绝响眼中透出狠色.左手按他嘴.右手一给劲.新竹两眼登时撑圆.两条腿抽來抽去.喉咙里唔唔地闷响.
过了好一会儿.疼劲儿过去些.他的身上不大抽了.秦绝响道:“还剩一个了.”感觉新竹嘴唇在动.这才轻轻松开按嘴的手:“说吧.倒底是什么人威胁你.”新竹哆哆嗦嗦地道:“不是人.是鬼……”秦绝响道:“放屁.世上哪有鬼.你见过鬼什么样.”新竹道:“真有.一身白茫茫的.能飘……还帮我……”秦绝响大感无稽:“真***……”忽听有“叮当”声远远传來.似乎隔着几层院子.忙问道:“这是干什么.”新竹道:“这是该打斋了.……然后是晚课.”
秦绝响回身扒窗.馨律合上了门窗.托着钵盂出來往前院去了.
他忍伏片刻.估计馨律已经走远.推窗翻出來.转身合上【娴墨:细.盖因倘是听步声馨律回來.自己可顺别的路线逃开.合上窗.就避免了这监视点被发现.】.从檐间一跃而下.开门钻进厢房屋中.
光线稍有些暗.但一切尚可得清楚.
他先奔到炕稍边.伸手去摸那被垛.被上稍微残留着些温度.探头闻去.一股熟悉的味道中.夹杂着馊臭.他顿感不适.忙扭过头去.
屋中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旧木桌.上面摆着笔架、墨块.砚台.还有本薄薄的册.木盆斜放在桌子底下.一把木椅摆在旁边.
他走到桌前.拿起那本册.只见封面上写着五个字:柳心参花录.是馨律的笔体.名有些怪异.他翻开來.里面尽是些蝇头小楷.记录着日期、发病初始症状、中度、重度症状.还有治疗方法的效果、治愈情况、治疗总结等等.连翻数页.都是如此.症状描摹细腻真实.得他头皮一阵发麻.心想:“这都是花柳病人的记录……原來馨姐是给这些人治病吗……”心里宽松了一点.忽然觉得不对:“刚才出去的乞丐明明是男的……”仔细翻了一遍.中果然只有女科花柳的记录.
他对琢磨着.感觉心里毛毛怪怪的.猛然间想起馨律当初在这里行食因法救人的事來.指头一松.“叭嗒”落在桌上.眼睛瞪大:“难道馨姐她……”再这名.一下子明白过來了:心参为惨.柳心参花录.就是花柳惨录.所谓无心插柳.她的柳心就是无心.她本无心此道.可是由于我给她传上了脏病.结果……难道她觉得这是一种缘法.于是就开始了这种志业.又拿自己……
厢房门“呀”地一响.馨律手托半钵斋饭出现在门边.
秦绝响侧头她.身体仿佛石化.
馨律只是微微一怔.淡淡笑道:“你來了.【娴墨:有这平静.就是放下了.】”迈步进屋.合上了房门.
天色已黑去了.窗纸暗暗地透进些光來.将两人的面容都涂上一层青色.
馨律手往炕上一引:“坐吧.”自己转过身來.坐在椅上.托钵面对窗子.低头开始吃饭.
“馨姐……”秦绝响轻轻唤了一句.感觉自己有些岔了音.他哽咽了一下:“你……你在这里.倒底在干什么.”
馨律咽下口中的食物.略停进食.眼睛着钵里道:“从汉阳分开时.你就派人跟着我.到了这里.也有人每天飞鸽传.我的一切.还有什么是你不清楚的.”说完.合了一下眼皮.又继续吃.
秦绝响上前抄起那本柳心参花录:“这是你记录自己病情的.是不是.你又拿自己……是不是.”
馨律不再答他.
秦绝响拿着.就这样着她默默地吃.
过了好一会儿.馨律吃完.手拢钵盂担在腿上.眼望着暗暗的窗纸.道:“是.”
秦绝响把攥得紧紧.嘴唇颤抖半晌.目光悲凄:“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在报复我吗.还是报复你自己.”他把狠狠地扯成碎片.
到满屋纸片飞雪.馨律失笑.将钵盂轻轻放在桌上.站起身來.松脱腰带.扯领豁地张开双臂.
她的皮肤润白细腻.一如从前的模样.可是随着衣服的开张.却溢出一股腥臭的气味.秦绝响目光寸寸而降.落到一处.仿佛陷入泥泞.他蓦地紧闭了双眼.捂着脸吼道:“不.这不是..”
馨律发出一声冷笑:“你到了.你爱的这具躯壳.如今已是一具真真正正的臭皮囊.怎么样.你还肯要它么.”
“我要.”
秦绝响泪流满面.猛地扑上來紧紧抱住了她:“我要.我要.我当然要你.姐.是我害了你.我不会变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变的.我能治好你的.你还是我的好馨姐.你还是.永远都是.”
哭泣的震颤剧烈地向肺腑深处传來.馨律万万沒有想到竟会如此.外间遥遥传來打初更梆子的声音:“咚...咚.”连打了三下.好像连她的心也震了三震.
她猛地吸进一口气将头昂高.把微盈的泪水狠狠地瞪回.
“放手.”她冷冷地道:“我不是谁的姐姐.现在的我.只是一名妓女.”她猛地往前一推.
秦绝响猝不及防.蹬蹬倒退两步.跌坐在炕沿上.他直愣了一下.忽然抹了把泪.点头道:“好.”往怀里伸手撕掏.把银票、火折、短铳、厂牌、以及东厂驾贴等等杂物一股脑儿地抖出來.拍在炕上.说道:“我买你.”
馨律合上衣领.系着腰带:“我这身子.世上谁都肯卖.就是不卖给你.”【娴墨:说得绝情.其实正是爱意流露.重新勾起.】
秦绝响道:“姐.得病咱们一起得.有罪咱们一起遭.就算是烂死.就算是咱们要烂成一滩泥.我也要陪你烂死在一起.”说着他往上一冲就要來硬的.馨律忙闪身喝道:“你敢.再敢上前一步.我就自断心脉.”
秦绝响深知她的脾气.那是说得出來.就干得出來.他猛地定住.直勾勾地望着馨律的脸.忽然有了主意.一回身.在炕上那堆东西里扒來扒去.翻到一个棱方小瓶.举在手里.道:“馨姐.这就是‘奇淫两肾烧’.服下它.三个时辰内不与人交合.必七孔喷血而死.上次我已经讲给你听了.就是因为误服了它.我才找到了那家娼寮.得病又传给你..”
“住口.”馨律冷冷道:“你还和我说这些干什么.还想让我原谅你.”
秦绝响不再说话.拧掉盖子一张嘴.“扑扑扑”把整个一瓶药粉都倒进嘴里.
“你.”
馨律前迈半步刹住.眼睁睁瞧着他像嚼生面似地嚼了几口.把这些药粉全部干噎下去.
她盯着秦绝响了好一会儿.点点头.冷冷地道:“我明白了.呵呵.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心善吗.你还妄想着我会救你.你这是透了我心软、吃定了我好欺.你给我滚出去.”
秦绝响往炕沿边一坐:“我不走.我今天就要坐在这里.要么你救我.要么就让我死在这里.我说到做到.”
“好.你不走.我走.”
馨律推门而出.步音飞速远去.
木门“嘎吱”、“嘎吱”摇了几下.缓缓停住.
月光熹微.霜痕切地.
秦绝响直直地坐着.
..假若真的要死掉.那就去死好了.
三个时辰.还有很多往事可以回忆吧……
可是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
时间走得慢极.
他的腰板渐渐佝偻下去.而肢体的另一部分则在雄起.
“咚、咚.”
这是二更的梆子.
倒底时间是快还是慢了.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在膨胀.已经把耳内鼓膜撑得薄薄.已经承受不住梆子声这细微的打磨.
有液体滴下來.一滴、一滴.落在两腿之间的炕沿上.稠稠的、暗暗的.
是药效的缘故……他想.这药只能用指甲盖挑一点.可是自己把整瓶都吞了下去.
也就是说.这会大大地提前死期……
血液像是不住在皮肤间渗透出來.身上像被汗塌透了.倒底是血还是汗.又或是……泥.他摸了一下手背.又好像什么也沒有.
他感觉耳朵眼里有东西.伸出小指抠了一抠.一股水流了出來.扑噜噜一下.然后变成滴嗒、滴嗒、滴……
着自己的手.上面尽是黑黑的油状液体.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袭上心头.
馨姐.馨姐.难道你真的再也不管我了么.
“咚...咚.咚.”梆子声远去.
三..三更了.
这是最后一个时辰……
“咚.咚.”
为什么.为什么又打二更.
“咚咚咚咚咚咚咚..”
梆子为何这么快.倒底.倒底这是怎么了.他抱住脑袋.却制止不了这声音在脑中的震荡.像催命的符咒般.梆子声不断地响着.好像变成了毛虫.变成了蟑螂.变成了蛆.从耳朵里、从嘴里、从鼻孔里、从眼睑缝隙里、从指甲尖里、从头发根里、从全身上下的每一根毛孔里钻出來……
忽然.院中有了轻轻的步音.
“回來了.回來了.馨姐.馨姐.”
他猛地站起身來.头嗡地晕了一下.紧跟着就听卡啦一响.背后窗棂尽碎.他猛回头.是一条大狗摔破了窗棂.摔跌在炕上.豁裂的窗外.一个洁白娇小的身影出现在月光底下.仿佛这身子也成了月光的一部分.而只有侧面的阴影才是实体.
这个身影有一张可爱的脸蛋.洁白如月.一只小辫歪歪地扎在脑后.而她的眼神里是一种锐利的阴.像月光磨成了粉.炼成了钢.打成的刃.
被这目光一扫.秦绝响遍体如割.
“小晴.你干什么..”
后面的声音哑去.他感觉自己的嗓子像着了火.
小晴在院中微微一笑:“干什么.给你送新娘子呀.”她向炕上瘫软的大狗呶了呶嘴儿:“母的.嗬嗬嗬嗬嗬嗬嗬.”
这笑声诡异到了极点.秦绝响毛骨悚然:“你……你疯了.”
小晴温柔地道:“疯了.也许罢.我只是想.你既然把我当妻子.那么夫妻自然该有福同享的.”
秦绝响想起当初在百剑盟总坛时.陈志宾手下四处搜寻她的情景.懂了这话的意思【娴墨:这个里故事藏得浅.但太惨了.比秦自吟那个埋深的里故事还惨.不懂的.倒真不如不懂.】.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原來如此.小晴妹子.你可真有骨气呢.”
小晴媚眼如丝道:“是吗.我却不相信你有骨气.我你是为了活命.什么都干得出來.你放心罢.这狗身上沒有病.比人都干净.怎么样我的好良人.我的秦少主、秦总理事.给姑娘瞧瞧你的骨气罢.”
秦绝响飞身形跳出窗外.一矬身窜到了近前.将她搂在怀里.哼笑道:“有你在.不是比狗强得多吗.”
小晴将脸贴在他胸口.柔声道:“可是人家已经脏了耶.我的好良人.你真的不嫌人家么.”
秦绝响猛地感觉出不对.刚要闪躲.就见小晴在怀中眉锋一挑.一股炸劲儿涌起來.他赶忙也急运内功.王十白青牛涌劲瞬间提到极点.往前一顶..
“砰”地一声巨响.两人凌空分射开來.“啪..”“啪..”两响.都摔在青砖地上.
秦绝响趴在那里只觉脑中嗡嗡作响.一时挣扎不起.勉强挑着头.咬牙道:“你……你这也是王十白……”
小晴勉力爬起來.晃晃荡荡.笑道:“青牛涌劲我当然也会.不过刚才这一记却不是.这是龙骨长短劲儿.怎么样.味道不错吧.修剑堂的藏馆内部有防火的水道.当初我揣着秘籍爬出去.你们俩放的火挺大.把堂中的藏都烧净了.可也沒能把姑娘烧死.这才是天意.”她“嗬嗬嗬嗬嗬”地发出一阵娇笑.忽然“哇”地一声.一口血喷洒在地【娴墨:绝响毕竟功夫深些.】.
秦绝响几乎也在同一时间吐了口血.喘息道:“原來你连龙骨长短劲也练了……是你.刚才杀小沙弥的是你.是你逼新竹的.”
小晴口中鲜血也不断涌出.披在胸前.仿佛一条长可及腹的舌头.她却丝毫不觉疼似地笑道:“是呀.着你最喜欢的人一点一点地毁掉自己.然后再给你.有什么比这更美的事情呢.倘若是你早早就來了.早早就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嗬嗬嗬嗬嗬嗬..”
秦绝响鼻子皱皱着.七窍各处都有黑血在淋漓.起來恐怖之极.他挣扎着强撑起來.扶膝喘喝道:“装神弄鬼.还什么……暖儿呢.那个小贱人呢.怎么不出來杀我.”
小晴咽下一口血.笑道:“她呀.她成天整日的想你.念你.怎么会杀你.”
这时藏经阁楼上传來一阵女孩声音:“咦.我在哪里.晴姐姐.晴姐姐.你去哪儿了.呀……新竹.你怎么了.新竹.”
小晴冲阁楼上喊道:“暖儿.你醒了.还不打开窗子.你的好哥哥在这里.正念叨你呢.”
阁楼纸窗啪地打开.一个穿绿衣的少女探了头出來.正是暖儿【娴墨:绝响原來只穿红衣.暖儿穿绿.正是红男绿女之配.后來绝响不再“红男”.暖儿却依旧“绿女”.衣装正是心事.绝响变.暖儿实未变.】.她个子长高.身材匀称.已有了些姑娘的体态.瞧见院中的秦绝响.她登时“啊.”了一声.也不回身走楼梯了.直接扒着窗台就爬了出來.口里喊道:“响儿哥哥.”忽然沒踩住.骨碌碌打着滚摔下來.“砰”地摔在地上.两手开张.爬不起來.
小晴笑道:“瞧你这个小醉猫儿.见了你的响儿哥哥就这么急.”阁楼上.新竹一手捂裆.一手扒窗子探出头來.脸上又是痛苦又是关切地道:“暖暖.你怎么样.”
秦绝响瞧瞧趴地不起的暖儿.又仰头望望新竹.道:“你们倒底在搞什么.”
小晴笑了:“这丫头也是你的爱物儿.我又怎能不照顾着.沒事就拍昏了扔给新竹玩玩儿.沒有甜枣儿只有巴掌.怎么能让他听话呢.”
暖儿摔得喘不上气來.听了这话想大声叫屈:“你胡说.我才沒有被他……”可是发出的声音却很虚.睡着后的事.自己哪里知道.
“哈哈哈哈哈..”
秦绝响哈哈大笑:“活该.活该.【娴墨:是心中实恨陈志宾.带着恨暖儿.见此景反生快意】”手往后腰一抹.刷拉抽出莺怨剑來.盯着小晴:“你这么帮我.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咱们礼尚往來.我就送你去西方极乐罢.”
小晴沒想到他还能有战力.也从后腰拔出小剑【娴墨:极短会极长】.冷笑道:“你会的我也会.你凭什么杀我.”秦绝响往前一冲.快剑如泼.莺怨甩起來攻击范围极广.小晴的剑根本凑不到近前.空有劲力无处施展.两三招下來肩臂“哧哧”开了好几道口子.心知道不行.眼见莺怨这一剑又刺过來.小剑微格.往下一矮身滚地而进.突到秦绝响近前.脊椎一涌.张臂抱來..
秦绝响知道她这是想用鱼龙震和自己玉石俱焚.忙撒手扔剑.身子一旋.双掌横拍.“呯”地一响.正中小晴胸口.两人同时飞退.秦绝响连绊了几个跟斗.勉强稳住身形.小晴在空中翻了个个儿.脚底沾地伏身“哧”地在青砖上擦出一条烟线.回勾颈子拧眉道:“大手印……呃唔……【娴墨:算是索南嘉措救绝响一命.写武功也要长线拉雷.逗】”她感觉自己又要吐血.急忙压下一口气.勉力拖伤跃过墙头.三窜两纵消失不见.
秦绝响其实也已到了极限.见小晴消失.这一口气呼出.身子也软跪在地上.
暖儿一见他浑身是血的样子.不能不能的也强挣扎起來.跌撞爬到他身边.唤道:“响儿哥哥.响儿哥哥.你怎么样了.你哪儿受伤了.”
“贱人……”
秦绝响咬牙切齿.猛地一撑身将她扑在身下.
暖儿吃了一吓.呆呆怔住.任身上衣衫被他条条扯碎.甚至來不及羞涩.一声“响儿哥哥……”唤到中途.猛地感觉到整个身体生生撕裂般痛.一口冷气倒抽.窒住了呼吸.秦绝响不管不顾.如狗儿般欢快地耸动起來.把脸仰着高高.不去她的脸.口中嘶声喊道:“馨姐..馨姐..”眼泪混着血滴随着快频的挺颤.同时在颊边震落.一颗心悲伤得像在撕碎.
新竹挣扎着从阁楼窗口跳下來.摔瘸了一条腿.一拐一拐地冲过來推秦绝响.大声哭喊叫:“你下去.你给我下去.”
秦绝响一挥胳膊将他甩出老远.新竹一次次爬起冲回.一次次被打飞.他忽然有了主意.把自己的腰带解下來.弄个活扣到秦绝响背后.往前一套.正套住秦绝响的脖子.他两脚蹬地.拔河似地拼命往后拉.想把秦绝响勒死.
一來他有伤在身力量不够.二來秦绝响这时候只顾解毒活命.哪还管他这些.两手按定暖儿纤瘦的小肩头.脖子被拉得向后弯曲.只是口中喊叫不出.动作却依然不停.脖颈勒紧部分以上的皮肤渐渐红紫.血管青筋暴起.【娴墨:上次濒死是馨律勒的.别人犯地名.绝响犯裤带.笑】
暖儿侧着头紧闭双眼.脸蛋因牙关紧咬而现出了两个酒涡.嘴唇因紧绷而变得青白.两只小手握**叉掩胸.承受着所有的震颤和冲击.直到最后一声闷闷哑哑而又撕心裂肺的“馨姐..”喊出來.一切终于归于了沉寂.
“咕咚”一声轻响.有人歪倒在地.
是新竹.
秦绝响从快感爆棚的头脑空白中恢复过來.察觉窒息感消失.觉得不对.猛地一回头.小院后门敞开.只见馨律满面泪痕.一只脚尖正点在新竹的腰际.
“馨..”
秦绝响喊出这半声.却忽然感觉自己被馨律眼中的悲凉冰透了.再也喊不下去.
馨律一转身.飞奔出门.
秦绝响愣了一下.直着眼.缓缓回过身來.着身下的暖儿.忽然猛地抡起巴掌.左右开弓.连抽了她十几个嘴巴.一边抽一边喝道:“小乌龟.王八蛋.都是你.都是你.”
暖儿不敢躲避.被抽得颊腮肿起.皮下丝络生红.紧闭双眼一声不吭.瘦伶伶的小身子就像刚剪过毛的羔儿般白弱纤细.
秦绝响揪着她吼道:“你是不是人.你不疼吗.你哭啊.你给我哭.”
暖儿虚虚地睁开因脸肿而挤细的眼缝.为他勉力抽拔出一丝笑意:“那天.我答应过你永远不哭的.你忘了么.”
秦绝响想起來:那是她蹲在自己窗下冻那一宿后说的话.想起自己曾对她说:“以后我谁也不要.就要你.”一时心里疼烧愧燎.难受无比.咬牙道:“从始至终.我只是耍弄你.和你闹着玩.根本沒喜欢过你.你知不知道.我喜欢的.只有一个馨姐.”
“我知道.我知道……”暖儿的目光酸酸地偏着:“我知道你心里想她.可是我心里.也只想着一个你……”
秦绝响呆了一呆.忽地五官扭曲.双手扯头向天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凄叫.十指抡开如耙.在暖儿身侧乱抓乱挠.直挠得砖块崩飞.指甲开裂.尘烟四起.
他猛地弹身一跃.撕断了颈上的布条.口里嘶喊着:“馨姐.”大张两臂从小院后门冲了出去.
“响儿哥哥.”
暖儿好容易坐起來.到自己身上尽是些散碎的布条.寒意冰透了半个身体.下肢还在.却沒有知觉.好像是被腰斩了.
“响儿哥哥.”
她强忍疼痛呼唤着.撑着发木的身子站起.两腿间血线淋漓如溪.
“等等我.响儿哥哥……等等我……”
她掩着身上的残衣.小鸭似地挪出两步.感觉恢复了点知觉.忽然想起秦绝响落下了东西.忙又回头捡起莺怨剑.脚跟外撇.够着墙.一挪一挪地追去.【娴墨:想到替他捡东西是神來之笔.叹.自读武侠以來.未见此杀人文字.割心之至.批语插不进嘴.不说了.】
新竹歪在地上.背后的穴道被封着.一动也不能动.但刚才的一切他都在了眼里.他的眼泪斜斜地淌下來.流到鼻端.落下.点点滴滴.口中喃喃地道:“前面……为什么是前面……”眼前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