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偷吻
余音家的阳台正对着小区大门口,所以余音被掳上车那一幕,被正在阳台上择菜的陈杏香看见了。
她瞳孔瞠大,布满皱纹的脸写满了惊惧。
想到了许多年前的那一次,外孙女也是当街被掳走,女儿被活活打死。
她朝着门口伸出手,连一声喊叫都没有发出,就直挺挺地栽倒了。
余音醒来的时候,浑身酸软无力。
她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动弹不得。
这是一个很大的、空荡荡的房间,有一些家具,不是那些废弃仓库,倒像是个居民住所,让她心中的恐慌散去那么一点点。
自从七岁那年被绑架,她就开始害怕漆黑的房间,有时候家里忽然停电她都会吓得喘不上气来。外婆每次都会把她抱在怀里,安慰她哄她。
外婆,对外婆!
她被绑架了多久?买瓶黄豆酱一直没回去,外婆得有多担心啊。
回去,她得回去!
这时候,房间门被打开,走进来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他们没穿上衣,光着的膀子肌肉遒劲,上边遍布恐怖的纹身。
在余音惊惧的眸光中,他们走上前来,捏着下巴,用直白赤裸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这小丫头身上没几两肉,但脸蛋是真漂亮啊。”
一个人凑到余音身边,深深吸了吸鼻子:“还香呢,闻起来干干净净的,跟块儿小蛋糕似的。”
“就是不知道吃起来香不香,哈哈哈……”
这些话让余音恐惧无比,声音也跟着发紧:“你们要什么,要钱吗?你们放了我,我回去筹钱给你们好不好?只要你放了我,你们要多少钱都行。”
一群男人哈哈大笑起来:“哥几个可不差钱,哥就要人!”
完了,余音心中一片冰凉,这些人大概又是爸爸的仇家,绑架她,是报仇来了。
上次她运气好,遇见了佩梁哥。可是这次呢?这次有谁能救她?
余音浑身颤抖,童年阴影蔓延上来,恐惧如潮水将她淹没,她就像是个溺水的濒死者,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那些人解开她的绳子,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余音奋力挣扎,惊恐尖叫,可是她那点小小的力气怎么能和这些人相比?
衣服的撕裂声和男人的淫笑喘息声交错在耳边,割断了她的神经。
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哭喊着乱叫:“爸爸,妈妈,外婆……宋凌商救我,佩梁哥救我……”
她喊得声嘶力竭,没人能救她。
忽然,门板上传来几声巨响,不知道什么东西接连不断地打在了上边,震耳欲聋。
下一刻,哐当一声,门板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一群人涌入,压在他身上的男人们被一个个掀开,余音得以重新喘息。
宋凌商刚举起枪,看见这几个男人,眉头一皱,霍然看向跟着自己进来的熊刚。
熊刚朝他挤了挤眼,嘿嘿一笑。
宋凌商这一刻全都明白了,他绷紧下颌,额头上的青筋都跳了跳。
握着枪的手都绽出了青筋,到底没有按下扳机。他把枪揣到口袋里,走向余音。
她靠在墙角,抱着膝盖缩成一团,一抽一抽的,像是一只瑟瑟发抖的猫。
眼睛看见了他,人却还没反应过来,更加往墙根里缩,口中喃喃:“别碰我,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宋凌商单膝点地,蹲在她面前。
他刚伸出手,她就猛然一缩,抱住了头。
他的手落在她肩上,她像是被扔进了火场,骤然扑腾起来。宋凌商把她按向自己,抱住她。
“不怕,余音,是我。”他一边拍她的背一边在她耳边说,“我是宋凌商,你别怕。”
熟悉的气味钻入鼻端,潜意识比神智更加先认出他来。她不再挣扎,平静了下来。
她轻轻从他怀里退出来,看他的脸。
“是我啊。”他捧着她的脸,擦干她脸上的泪,“不认识了吗?”
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像是陨灭的恒星重新运转,焕发出耀眼的光来。
他一直知道她眼睛亮,但是没想到可以亮成这样。
“宋凌商!”她呜咽一声,扑进他怀里,“呜呜,我害怕,他们欺负我,我害怕。”
“不怕,不怕。”宋凌商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似的,“我在这里,没人能欺负你,别怕。”
好久好久,她才平复下来。整个人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湿得厉害。
她精疲力尽,使不上任何力气,宋凌商把她抱了起来。
她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宋凌商把她带到了自己车上。
车里开着冷气,一吹她身上的汗,她又开始发抖。
宋凌商让赵叔把温度调高,又拿出一条毯子,包住她。
他刚把她放下,她就又开始抖,拽他拽得更紧了,还小声哀求:“别,你别走,宋凌商,我害怕。”
“我不走。”宋凌商叹了口气,索性就这么坐进去,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依然抱着她。
她每抖一下,都像是有一根无形的针在他心头轻轻戳一下,酸酸涨涨,酥酥麻麻,之后就是疼,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的疼。
他收拢双臂,更紧地抱住了她。
余音搂住他的腰,耳边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心中的恐惧终于一点点散去。
汽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又过了好久,她才终于停止了颤抖。
不知道是熊刚那些人给她下的迷药分量太重,还是她情绪大起大落后太过疲惫,她靠在他怀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得很安稳,胳膊依然环着他的腰,像是躲进了世界上最安全的港湾里。
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洒在她脸上,照出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其实是有点狼狈的,头发散了,凌乱,眼睛也因为哭过红彤彤的。可就是这种脆弱易折,勾得人心痒。
他目光落在她樱桃色的唇上。
唇型优美,唇瓣饱满,那颗唇珠像是熟透了的桃子上的尖,仿佛只要咬下去,就能尝到丰沛甜美的汁水。
喉结微微一滚,气息紊乱。
他眸光渐深,像是蕴了波涛的海。俯身,低头,咬了下去。
反正,他早就想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