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你自求多福
宋凌商第四次从江城海关大楼出来。
西装笔挺,挺拔清傲,样貌和气质都是顶尖的,偏偏那张脸沉得让人害怕。
袁鹤青为他打开车门,汽车驶离海关总署。
“最后一次了,少爷。我爸说上边有人松了口,买家那边也来人交涉,这事压下去了。”
宋凌商仰头靠着椅背,漫不经心的样子,袁鹤青也不知道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没有。
良久,才听他开口:“人还没找到?”
熊刚缩着脖子,暗搓搓地说:“还没有,已经在尽快了。”
“废物东西。”宋凌商这声音沉的,像是在咬牙切齿,“我养了一群什么?”
熊刚是真觉得挺冤的,真不怪他们,巧妇都难为无米之炊。那丫头片子走得太干净,什么痕迹都查不到,国内国外这么大的地方,几十亿的人,他怎么找?
他也气,忍不住嘟囔:“妈的,我看就该把宋佩梁绑起来,狠狠揍一顿,揍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怕他不交代。”
袁鹤青警告地瞥了他一眼,让他少找事。
宋佩梁现在住在信科组里,信科组那机关大楼快等同于军事重地了,谁进得去?难道他们要强闯进去抓宋佩梁?那怕是都要被当做恐怖分子当场击毙。
袁鹤青道:“我派人盯着宋佩梁的。如果真是他帮余小姐离开的,他不可能不去找余小姐,到时候我们就知道了。”
宋凌商冷嗤一声:“宋正明那老不死的倒是办了件聪明事。”
信科组实在是个重要部门,基地森严,藏在幕后还很安全。宋佩梁现在用的东西都是机关内部的,外边的人根本没法监控他。
余音被他藏起来,还真不好找。
熊刚忍不住又说:“要我看不如就算了,少爷。一个女人么,你对她这么好她都不领情,那就是没福的命。天底下女人这么些个,你想要什么样的找不着?她不是喜欢宋佩梁么?就让他们婊子配狗……哎呦!”
他被袁鹤青的手机砸到鼻子,半张脸都酸了:“干啥呢你?”
“你刚最后说什么?”宋凌商转过头来,看着他,“你再给我说一遍?”
他嘴角带着淡笑,眼波幽暗沉戾。熊刚跟他这么多年,哪里会不知道这是生气的征兆。他越是生气,反而越是会笑。
哪还敢说,气都不敢喘了。
袁鹤青也是真的无语了,熊刚这猪一身肌肉这么结实,怎么脑袋就这么空!
熊刚这话不是踩雷了,这他妈是埋了一块雷区。
余音已经离开快俩月了。这几十天的时间里,她有多少时间是和宋佩梁在一块的?
两情相悦的青年男女,在一块能干什么?
宋凌商都他妈不乐意往下想。
记得最开始他亲她,都得用强的,还得被她扇耳光。后来她喜欢他了,才乖了那么点,愿意被他亲亲抱抱。
宋佩梁呢?她认识十多年,喜欢许多年的人。
她心里的白月光,好得不行的人,一口一个佩梁哥的叫着,她多喜欢?
宋佩梁到底给过她什么,她就这么一直惦记着?他一不慎,她竟然就他妈跑了。
他对她不好吗?这么长时间了,有求必应,一掷千金。别人养个女人送辆车给张卡就得了,他光给她请个老师就他砸了两栋楼。
想要他香水味的雾岛假期,他就聘请研究员和植物学家研究,和这个投资一比那两栋楼也不算什么了。
她说的什么他没放在心上,她就这么干干脆脆地走了?
他能吃了她还是怎么着,她非得走?她为什么要走?
越想,心口那团火越是堵得厉害。
“我真是草了。”
脏话一出,车内顿时死寂。
袁鹤青和熊刚的表情活像天裂了一道缝。
认识宋凌商十来年,真的从来没听他这么风度尽失地说过脏话。
下车后,熊刚宛如屁股着了火,第一时间给手下的人下加急指令,让他们用尽一切方式抓紧找人,赏金也提到了五千万。
此时人仰马翻的不止是熊刚他们,不少人都在议论宋凌商这声势浩大地到底是在找什么人。
“这女人是宋凌商的谁啊,让他这么找?总不能是情人吧。”
宋凌商的私生活干净是有目共睹的,这么些年他身边只有一个孟娇。不少人心里其实挺吃宋凌商这一款的,看着是个冷面阎王,其实竟然是个纯爱战神。
有人笑道:“肯定是相好啊,啧啧,他费这么大的功夫都要逮回来的人,这是得多喜欢啊。”
还有人故意问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孟娇:“孟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你去年不是带人去过金城吗?你当时去找的是不是这个女人啊?”
孟娇脸色难看无比。这群人这么明目张胆地议论,就是故意打她的脸的。
心里快要呕死,面上却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来:“男人图个新鲜而已,玩呗,我管他干嘛。”
“不是说宋凌商今年要和你结婚吗?这都快八月了,怎么还没消息啊?”
“孟娇,你的男朋友可别是被人抢走了吧?”
“你得小心了,我看宋凌商对那跑了的女人真不一般。”
孟娇听不下去,摔门走了。
有人冷哼一声:“平时就她最傲,仗着男人上位的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了。眼睛长到天上,这次她脸还找不找得回来?”
孟娇委屈得不行,出了会所就给宋凌商打电话。
接通后就是一句质问:“凌商,你到底要把这场闹剧演到什么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处境!”
隔着电话,孟娇听到有人说了句:“少爷,有余小姐消息了!”
电话立刻就挂断了。她再打,已经没人接了。
两小时后,飞机在西北难得一见的强降雨中降落。
迈巴赫驶下高速,进了一段尚未修好的土路。
宋凌商下车的时候,踩了个水坑,泥水溅在裤管上,泥泞一片。
司机心惊肉跳:“宋总,我没看到,这里的路实在是……”
话没说完,那男人已经疾步上楼了。
提供消息的正是住在余音对门的那位婆婆的儿女。
今天儿女来看她,中午一家人吃饭时说起京都有个有钱人悬赏五千万找人。老人家这辈子没听过这么些钱,多问了一嘴,于是看见了那悬赏令上的照片。
“哎呦,你们可来晚了,那姑娘前两天已经和她男人搬走了。”
宋凌商眼睛一眯:“她什么?”
“她男人啊,她自己说的那是她男人。小两口都挺年轻的,应该刚结婚没多久,感情好得很呐。那小姑娘平时闷闷的,那小伙子一回来她就高兴得不行,笑声可大了,我听了都高兴,小年轻们恩恩爱爱的多好啊……”
“妈!”婆婆女儿发现面前这个通体气派的男人脸色很差,立刻打住了婆婆,“您快别说了。”
宋凌商捏了下右手,指骨发出咯嘣声。
但是他却笑了起来,温文尔雅,清隽俊逸。
“熊刚,给十万。”扔下一句话,转头就走。
婆婆一家人高兴得不行,没帮他们找到人,只是说了两句话,竟然就能有十万!这和在大马路上捡钱有什么区别!
袁鹤青见他脸色实在太差,于是宽慰道:“这下好找多了,从这里往外辐射,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人。”
宋凌商没说话,点了根烟咬在嘴里,看着阴沉的天幕。
良久,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也不知和谁在说:“你自求多福,最好跑得远些,千万别让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