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相爷已经位极人臣,何不取
“你想说什么?”
“相爷,下官是觉得,相爷如今已经位极人臣,为何不再上一步,直接取而代之,又何必费心扶植一个傀儡?”
马云天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话一出,徐全三人俱是脸色一变,心中纷纷感慨他的大胆。
他这是在撺掇赵炳直接谋朝篡位啊!
不过仔细想想,他们现在干的事和谋朝篡位其实也没有多大区别。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直接点。
若是赵炳真的当了皇帝,那他们可就是从龙之臣,地位必定扶摇直上,贵不可言!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三人顿时激动不已。
徐全也忙道:“相爷,马尚书言之有理。”
“相爷您英明神武,如何不能坐这天下之主?从前是因为六殿下是您亲外孙,相爷甘做辅佐之臣,但如今六殿下已经不在,相爷也该为赵家考虑了。”
“不错,当今圣上昏庸残暴,皇室也无正统血脉,现在正是相爷大展宏图、君临天下最好的机会,相爷当把握住啊!”
“我等愿誓死追随相爷,住相爷成就这千秋大业!”
三人一番劝说后,又齐齐表忠心。
赵炳在听到马云天的话时,表情顿时有些耐人寻味的深沉下来,一双狭长阴鸷的眸子微微眯起,不知在想什么……
许久,他看向满脸紧张期待的几人,语气意味深长。
“你们可知道,这是造反,是要被世人戳脊梁骨唾骂的……”
“本相清正廉明一生,你们是想让本相背上反贼的骂名,遗臭万年?”
面对他的质问,几人不禁心头一慌,暗道自己冒失了。
但是看他的表情,却又没有丝毫愤怒生气的迹象。
几人顿时有些拿不准,他这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了……
四人中,最擅长琢磨人心的马云飞琢磨片刻后,试探道。
“相爷莫非是担心堵不住这天下的悠悠之口……”
赵炳毫不迟疑的点点头:“不错!”
其实他哪里不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直接一步登天?
但是一旦他登基称帝,那么必定难逃反贼的骂名。
到时不但自己要声名狼藉,整个天下也会有无数人揭竿而起准备推翻他。
考虑到这其中的种种因素,赵炳这才退而求其次,打算继续做个权臣。
摸准了他的心思,马云天心里有了底。
他略琢磨片刻后立刻又有了主意。
“若是相爷只是担心这个问题,那下官倒还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相爷,微臣记得二公子养在外面的外室不是有个三岁左右的幼子?”
“咱们不如用小公子做点文章,对外便说他是六皇子的子嗣,如此一来,咱们推他上位便是名正言顺。”
“到时相爷不但不用担骂名,赵家以后也能时代承继大位,岂不两全其美?”
饶是心机深重的赵炳,听到这话时,也忍不住眼前一亮。
他看着马云天半晌,忽然拍着对方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态度已经不言而喻。
另外三人见状,心头不免一阵羡慕。
这下马云天立大功,把他们都给比下去了。
而马云天则是一脸兴奋,好似已经看到荣华富贵在朝他不断的招手。
……
皇宫中。
“小人周吉成,参见陛下。”
“小人罗飞,参见陛下!”
议政殿中,两名衣着朴素的老者在宋无忧面前跪下。
二人的身体细微的颤抖着,满脸的惶恐不安。
他们两人一个只是户部负责登记杂务的七品小吏,一个则是刑部负责看守卷宗的九品书令史。
在这个权贵云集、满是世家豪族的京城,他们身份低微得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忽然听到皇帝召见,两人无不担心莫非是自己犯了什么事……
但预想中的暴怒却并没有出现。
宋无忧缓缓开口,语气甚是平和的道:“起来吧,来人赐座。”
很快便有内侍搬了两个圆凳上来。
但两人哪里敢坐,刚爬起来又扑通一声跪下。
“陛下面前,小人不敢僭越,小人还是跪着回话就行。”
见状,宋无忧也不再勉强他们。
“罢了,你们随意便好。”
两人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周吉成大着胆子道。
“不知陛下召小人等来,有何吩咐?”
“周吉成,朕若是没记错,你应该是永安十年的进士吧?”
“不错,小人乃是当时进士二甲头名。”
“能取得这样的名次,可见也是有真才实学的人,那你为何现如今却只做了刑部一个九品书令史?”
宋无忧淡淡问道。
周吉成一愣,脸上多了几分苦闷之色。
也不知是不是被勾起了伤心事,他暂时也忘记了对宋无忧的畏惧,苦笑开口。
“陛下有所不知,官场上并非有能力便能步步荣升,一展抱负,更多的还是怀才不遇,受人排挤。”
宋无忧一直想要在朝堂上安插自己的势力。
所以这段时间,他让暗卫替他收集了朝中不少官吏的信息。
很快他便发现了两个可用之人。
便是周吉成和罗飞。
按照他收到的信息,这两个一个曾经是进士二甲头名,另一个也是进士出身。
但这两人都因为得罪了丞相一伙,所以遭到了边缘化。
堂堂进士出身,最终却沦为最底层打杂的。
今日他让季莹莹将这两人找来,便是打算将这两人收为己用。
闻言,他故意问道:“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因为被人排挤,所以才沦落到现在的境遇?”
“不错。”周吉成说道,心里却快速盘算起来。
他不是傻子,否则也不能成为进士二甲的头名。
皇帝忽然召见他,肯定不是为了听他说官场排挤之事,必定还另有深意!
想到这些日子,皇帝和丞相一党打擂台……
他心思瞬间活络起来,快速说道:“当初小人因为不懂官场的弯弯绕绕,得罪了上司蔡尚书,便被他打压,从刑部侍郎一路贬谪,最终只能在刑部库房每日与卷宗作伴。”
宋无忧点点头,不置可否,而是又转头看向罗飞。
“那你呢,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