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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少年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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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空被薄薄的雾气笼罩,微弱的阳光透过灰蓝色的云层,散发出柔和而寒冷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刺骨的寒意,每一次呼吸都能在唇边凝成一小团白雾。

王宫中心,承天殿巍然屹立,门上挂着一块金色牌匾,上面用行书写着“承天殿”三个大字,字迹遒劲有力,素裳覆盖下,整座宫殿隐隐泛着金辉。

大殿中间高高耸立着巨大的龙椅,上面用红色绸缎包裹,雕刻精致而华丽。在龙椅后方,是高耸入云的屏风,上面绘制着山水画和飞舞仙鹤,那些细腻且富有层次感的画作仿佛活灵活现,让人几乎能听到溪水潺潺和鸟儿啁啾。

象牙白的玉石台阶,将分列左右两边的近卫和台阶上帝王处理政务的空旷区域分开。

此时,在龙椅前站立的少年皇帝,身穿华丽而合身的朝服,一双明亮而坚定的眼睛注视着手中的奏折。

在他的身边,一内侍太监恭敬站立,低头弓背。

翻阅到其中一本奏折时,刘玉目光骤然一凝,如寒星般闪烁

他今年未满十四,这奏折上明晃晃写着八个大字:臣请陛下广纳后宫!右下角空白处署名:李云峥

正是当朝大司马。

刘玉以手扶桌,缓缓抬头,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睛仿佛蕴藏着千年的古井,无波无澜,却又深邃无比。此刻,却如同狂风骤起般翻涌不定。嘴角紧绷,不再是往日温和,而是带着几分愠色与冷酷。

他低声说道:“好啊!好一个大司马,霸着兵权,还想把手伸到孤的婚典大事?”声音虽然平静,却透出无形压力,让人心悸。

身旁的太监猛地跪下,“主子息怒,主子息怒!”生怕这做事狠辣的少年皇帝一个不开心迁怒于他。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手指轻扣龙椅扶手,每一下落下都像是在为他的怒意加码;那双眼睛则越发暗沉,如墨色波涛翻滚,不再属于那个稚嫩少年的天真,而是显现出一个真正帝王应有的威严与风范。

传话的太监低垂着头走进殿内,跪于台阶下,唯恐触犯龙威。

“启禀陛下,云至大人恭请圣驾垂听,有要事相告。”

“传。”刘玉还在气头上。

“得令。”这太监低眉顺眼又恭敬退出大殿。

“起吧,为孤研墨。”刘玉淡淡一句,身旁的太监恭敬起身,垂着头专注研墨,不敢直视少年。

殿门处缓缓走来一个披头散发的青袍年轻人,甫一进门,就散发着巨大的恶臭,他却笑着招手叫唤:“小胖鱼!”

……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殿内所有人耳中。

有一瞬间,研墨的太监小全子真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免得听到这些不该听的。

刘玉刚刚被奏折气的扭曲的面容忽然僵硬,而后,更加扭曲,他随手拿起一本奏折,狠狠朝着云至的脑门丢去。

“诶诶诶?错了错了陛下!!!”年轻的道人挠了挠瘙痒的后庭,又闻了闻男人味十足的胳肢窝,讨好地笑笑:“这回是有真事儿呢陛下。”

“你们,都退下。”刘玉掐掐眉头,颇为头疼地挥挥手。

“是。”小全子恭敬弓身往后退至台阶下,和一众近卫出了殿,贴心掩上了门。

人全部出去后,刘玉松了口气,彻底放松下来,微微羞恼,“再叫这个名字诛九族!!!诛九族!!!”

“啊是是是。”云至极其敷衍掏了掏耳朵,简单答复,还诛九族,就剩他一个了,还能怎么诛。

两人一边话着家常,神色不变,一边将指尖蘸清水,在平滑的木桌上写写画画。

刘玉:隔墙有耳,用你的造音术。

云至:了解,入密室。

简单沟通完,云至从袖中捞出两个粗糙的木雕,长手一挥,两个木雕竟然口吐人言。

“陛下,您还记得十年前那片荷花湖吗?”

“记得,当时父皇还说若我是女子,一定要将我许配于你。”

“孤总觉得在哪儿听过这名字,是一个叫雨荷的女子……”

两个木雕,初开口时带着些许滞涩,后来愈发顺畅。

刘玉颇为无语,对着云至翻了个白眼。居然说得出民间话本里的狗血情节。

两人走到玉石台阶,刘玉修长的尾指锋利划破掌心,鲜红血液落在台阶上,被台阶贪婪吞噬。

神奇的台阶缓缓向下,将两人带去深远的地下,而后恢复原样。

守在门外的小太监突然捂着肚子,纤细的手拉着一旁的近卫衣袖,痛苦说道:“哎哟,哥您帮忙看一下,我肚儿疼,得方便片刻。”

这近卫点点头,目送小太监远去,等人不见了踪影,他忽而勾起嘴角。

果然如陛下所言,这所谓的小全子,大有问题。

转过长长的回廊,小全子小心翼翼地避开中间雕刻繁复的大理石路,而后往与厕亭相反的方向而去。

金色的牌匾上大大飞舞三个字:静心殿

名字极好,可惜,内里却波涛暗涌。

极其奢华的宫殿内,一女子款款而立,她身着一袭轻纱,层层叠叠的裙摆仿佛云烟般轻盈,映衬得她那玲珑有致的身姿愈发妩媚。长发如黑绸般流泻而下,微微卷曲着,在白日下闪烁出幽幽光泽。

掌事姑姑秋梅匆忙走入殿内,躬身恭敬说道:“禀告太后,殿外有一太监求见,手上执着…”说到这儿,秋梅犹豫停顿一刻,又继续说道“拿着娘娘母族的信物。”

立于风榻旁边的女人讽刺挑眉,她微微抬手,指尖在灯光下闪烁着璀璨的色彩,指甲上缓缓渗出的红晕犹如流淌着鲜血般,划破权力与美貌,分裂地荒诞。

这位被外人称为‘妖后’的女人轻笑了声:“太监?我看太监是假,剥下那层皮,不知道里面是鬼还是妖?”

掌事姑姑的头垂得更低了。

甄婉宁没了兴致,恹恹出了外屋,坐在宽大的深色雕花椅上,淡淡开口:“让她进来吧。”

秋梅姑姑恭敬回应:“是。”侧着身子往后退去。

也挺好笑,当初她不过是后宫一个普通低位嫔的时候,母族没一点音讯,等老子被俘虏,她摸爬滚打做了太后的时候,却开始频繁往来。

这令人作呕的虚假人心。

甄婉宁的眼神彻底冷冽。

偏偏愚蠢到没边的人要凑上来。

“姑姑!”太监小全子掀下帽子,露出精致娇嫩的脸,鲜艳的少女面容上全是矜骄,俨然将这静心殿当做自己家后花园。

甄婉宁微微抿茶,姿态优雅,眼底暗流汹涌。

“湘灵今日怎么想着来姑姑这儿。”亲切和蔼,面色温柔。俨然一个慈爱的好姑姑。

李湘灵抿抿嘴,暗自翻了个白眼,谁要和你当姑侄?

少女还是太过年轻,不过片刻便按捺不住,不屑讥笑:“爹爹见您半个月不回信,还以为您薨了呢。”

倒真是大逆不道的话。

看着自家亲生父亲的远方表妹,李湘灵更加不屑了。

一个侧室的女儿,靠着狐媚子的手段,侥幸做了太后,真是令人不齿。

甄婉宁耗费了所有的忍耐力,才憋住想笑的欲望。

她这个远方表哥,有勇有谋,有权有势,偏偏在教女儿这一块,怎的就教出来这样一个蠢猪,还挥舞到它跟前。

也幸亏她这个蠢得令人发笑的所谓侄女,她才有机会布局啊……

“是,你告诉哥哥,婉宁知晓了。”

李湘灵更加骄傲了,就算当朝太后又能怎样吗,还不是被自家爹爹的威严压制着,像一条落魄的狗。

下一瞬间,娇俏的少女就变回了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太监。

小太监走远了,甄婉宁终于不用憋着,放肆娇笑:“蠢材,蠢材!”

笑着,眼角渗出细小的泪花,面色也愈发潮红。

秋梅姑姑垂眸进来,服了服身子,静默不语。

密室内,一座小型水池静静地流淌,池中莲花盛开,与周围几颗古老的苍松相映成趣。

说是密室,不若当做一个灯火通明的小别院。

承天殿,虽说护卫众多,眼线却也多,不管是那位急于拿回全部权力的太后,还是朝里面几个野心勃勃的重臣,都恨不得把自己的人往宫里塞满。

“李云峥那个老东西,仗着是太后母族,最近可闹了不少动静。”

云至眯着眼笑笑:“那又怎么样,他那女儿,竟还伪装成你身边的人,牺牲这么大啊?这是要对你用美人计?”

“天啊!真是个老畜生,你毛的没长齐就想让你早熟!”云至恨恨地为刘玉打抱不平。

“……”一时之间,刘玉甚至不知道,他骂的是李云峥还是自己。

“孤才不过十四,她牺牲美色为了什么,为了孤这不过二两的…”刘玉皮笑肉不笑。

“诶诶诶,陛下,慎言,那不是绣花针,是昂首的巨龙啊!”云至夸张大叫。

“……爱卿,汝甚骚。”

“对了,孤有件事,一直想对你说。”刘玉悄然贴近,猛地一把将云至推入水池,“那就是,你太臭了。滚下去吧。”

邋遢多年的年轻人终被狠狠嫌弃。

“啊!陛下,我回来真的有大事啊!!!”在水里扑腾的云至惨叫。

“一边洗一边说。”少年帝王毫不留情,决心狠狠惩治这个恶臭的年轻道人。

云至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脑袋往后仰,悠哉闲哉,“我在凉州,遇到一个青楼少年。”

“你还去逛花楼?”刘玉面带调侃,但是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的双眼,散发青芒,洞若观火,威力甚大。”

刘玉眉头微皱,“你的意思是…”

“没错,是初阁主和黄大人所说的灵瞳。”

“凉州啊,那片苦寒贫瘠的偏远之地啊……”刘玉的目光极为悠远。良久,他叹息一声,询问脱了个干净悠闲搓澡的云至:“入影阁没?”

“入了,他主动加入的。”滑溜白嫩的小道人在水里激扬水花。

“秦老如何看?”

“老头子让人凭心而动,没有强求。”

“若我,”刘玉神色深沉,吐露一句冰凉的话:“非要他为我所用呢。”

水花扑腾翻涌的声音瞬间消失,云至飞身上岸,当着刘玉的面赤裸穿衣。一面叹息:“你与我,是好友。”

“我知道你是帝王,即便年纪不大,外面那群人把你当毛没长齐的小孩儿,我却没敢。”

云至又摇摇头,“因为我知道,我们是一个老师,他教你‘帝王术’,授我秘道法。”

“自古帝王之业,重在法度,无论是明面的刑罚,还是暗地里无声无息的影阁,我都奉行老师所教,行明君治国之道,又派遣人于民间,找清正廉明,可以如青松般挺立在这王朝风雨间的为官者。”刘玉略微疲惫叹息,“唉!可惜了,我内心的帝王道,路上千千万万拦路石。”

“我知道,正是如此,我才站在你身边。”云至又安慰一句:“以实胜虚,方能落下半子。”

“嗯。”

地下太黑暗了,若是没有烛火,人就会置身恐怖的黑暗,可是有人在这里插上了烛火,有了一束光,就会有无数光。

微光下,两个少年人相视而笑。

日子悄然而逝,已是腊月初七。

邱皋也和陈小白僵滞了三天。

“俸禄这么少?说好的二两呢?”陈小白看着零碎的几个铜板,只觉心寒,肠子像吃了毒药一样悔青了。

“不少了!”邱皋强调:“试用期,比你在花楼打杂还多两文呢!”

“……”他在潇湘楼靠的是那点微末的月俸吗?他靠的是灵巧的嘴而得到的滔天富贵!

“和我去建安城。”

“不,除非你涨俸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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