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屠城
说话的正是刚才被颜辞暮掐住脖子的女人，她的声音极大，后面的百姓几乎都听到了。
他们还是舍不得自己的亲人，哭着爬过来跪下说：
“姑娘，不是可以恢复吗？为什么要杀了啊”
凤歌拔出剑，直接将那女人捅死了。
她站出来凶道：“吃人就能恢复正常啊，怎么了，你要牺牲你自己让那个人恢复正常吗？都给我闭嘴，要是还想我们管你，就不要那么贪心，不然都去死好了”
青山再次站出来当和事佬，说：“这两位姑娘说的也有道理，大家不要再钻牛角尖了，就听他们的话吧，不然，真的没有人管我们了”
大家见凤歌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又听了青山的话，便也不求情争辩了，决定听颜辞暮的。
夜深了，凤歌对人群的筛查还在进行着。
“啊啊啊啊啊”
颜辞暮现在一听到人群中爆发的尖叫就烦。
“别杀她”她大喊着。
可惜太晚了，那男人看见这长着獠牙的女人要咬他的孩子，毫不犹豫地将刀捅进了她的身体。
颜辞暮看见那残影瞬间钻进了这个男人的身体，抬手，藤蔓将他绑住。
凤歌听到这边的动静也立马赶过来，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为什么？还会有獠牙？”她轻轻地发问。
众人被这一连串吓了好大一跳，立刻拉上一家老小远离纷争的中心。
总是莫名的突发情况已经把大家的心理素质锻炼上来了，没有人哭、质问、大喊大叫。
他们只是平静地、绝望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事。
颜辞暮没有说话，这个被她绑住的男人，是那天晚上让孩子给她送吃的那位父亲。
此时，那晚的小女孩和小男孩被母亲拉住，蹲在一旁默默地哭着，他们什么都没说。
颜辞暮现在好想尖叫，她好想大哭，好想杀光所有人，她的怒火已经在蔓延，手心隐隐散发着淡淡的红色的光。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真他妈的该死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我如何做也救不了他们！”
颜辞暮内心在咆哮着，她拔出玄墨，离开了人群。
她，现在要去杀光城内所有的怪物，她想毁了整座城，都毁灭吧，都死吧！
凤歌试着拉住她，问：“颜辞暮，你怎么了？”
颜辞暮大力地甩开她的手，带着一身的戾气，迅速地离开了人群。
城内的爆炸声不断响起，房屋倒塌的倒塌，人死的都死，地面被炸出巨大的凹槽，将尸块血和废墟一同埋在地底。
一时之间，她双眼所及之处，尽是火焰。
玄墨上面沾了不少血，她只要看见一个怪物，便毫不留情地提起玄墨在那人的脸上捅了又捅。
直到血肉模糊。
直到那獠牙被玄墨的煞气杀死。
她明明可以用灵力迅速消灭，但她就是不用，仿佛这种方式，才能宣泄她这么多天压抑的委屈和愤怒。
颜辞暮杀红了眼，她想毁灭掉一切，毁掉所有怪物可能留下的传染方式。
直到一声稚嫩的声音响起：“姐姐…”
这声音直击颜辞暮心底，她仿佛刚刚睡醒一般。
手上的玄墨掉在了地上，她看着身后那道细小的身影，眼里都是迷茫。
小女孩的母亲拉着那男孩赶紧跑了过来，不停地流着眼泪，她的声音悲伤却又温柔：“姑娘，你还好吗？”
颜辞暮看着他们，眼里的嗜血愤怒逐渐被理智和清醒取代：“对不起。”
那母亲终于是绷不住了，抱着她的一双儿女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说：“姑娘，谢谢你，你没有对不起我们，我知道，你压力肯定很大。真的，谢谢你，你还愿意管我们。”
颜辞暮从口袋里拿出糖，蹲在小女孩和小男孩面前，温柔地擦干他们的眼泪，把糖塞进他们手里。
尽量扯出一个笑容，说：“这是姐姐还给你们的糖。”
凤歌远远地看到了颜辞暮带着他们回来的身影，赶紧跑过去，担心地说：“颜辞暮，你，”说了半天没说出来，最后只能说“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接过凤歌递来的食物，麻木地吞咽着。
一大早，凤歌就在筛查人群了。
颜辞暮向来不信神佛，但这次，她在心里默默祈祷，不要再出什么问题了，按照她的设想进行下去吧。
事实证明，神佛根本不会在意世人的祈祷，颜辞暮看见一道银白色的身影，慢慢走进来。
她率先站在了人群的前面，看着他，说：“墨秋，你不是说再给我三天时间，今天是第二天。”
墨秋的眼睛淡淡地扫过她身后的人，最后将目光定在颜辞暮身上，无情地说：“没有时间了，陛下已经下令，屠城”
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一般震碎了颜辞暮的理智，她慌乱道：“不可以，不能杀了他们”
墨秋轻轻叹息，一把通身血红的剑出现在他手上，剑柄刻着古老的符文。
这是颜辞暮第一次见到他的武器。
“陛下说，如果你继续阻拦，会立即对你下达追杀令，凡亚特兰蒂斯人见到你，一律杀无赦”
“我不想你死，所以，你不要再干涉我了”墨秋的声音里带了一丝颤抖。
颜辞暮看着墨秋，他们久久地对视着。
她拔出了玄墨。
墨秋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眼里满是悲伤。
漫天的冰块朝颜辞暮射去，她升起气盾抵挡，
霎时，两把武器碰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声音，周围激起强烈的气流。
“颜辞暮，你太让我难过了”
她听见墨秋小声地说。
颜辞暮叹了一口气，说，“墨秋，这件事结束后，我任你处置，但是我真的不能让你屠城”
“你确定你还有命让我处置？你到底知不知道亚特兰蒂斯发布的追杀令意味着什么？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安生。”
“你难道忘了，这么多年的训练和进入不夜川泽的那一年，就是为了获得自由，为什么一定要为了这些人，让你的一切努力白费？”
他们打得不可开交，两道气流不断地碰撞在一起，激起周围的沙石飞舞。
“颜辞暮，我知道你不是那种热心肠的人，你到底是为什么，一定要为了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站在我的对面！”墨秋的声音里带了怒气。
“墨秋，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不想看到那么多的人和家庭就这么死去。在我以前的国家里，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管这么多人命的。”
他们来回已经打了上百个回合。
凤歌用剑气支起一层薄薄的防护罩，保证百姓不受他们打斗的余波影响。
百姓在听到“屠城”两个字的时候就已经慌乱起来了，看着空中的战局，也不知道颜辞暮到底能不能打败墨秋。
一时间，人群的躁动慢慢明显起来，他们想跑，但路都被堵死了，也不知道能跑到哪里去。
突然，不知怎么的，人都慢慢往冬临城内跑，先带头跑出去的吆喝着，
“那姑娘好像已经把城内的怪物杀死了，我们赶紧跑进去吧，呆在这里不是很容易被杀死吗？跑进去还能躲起来”
“对啊，再不济就往别的国家跑，呆在这里就是死啊”
“他们说的有道理，快点快点，走走走”
凤歌大喊：“你们别去，没准里面还有怪物，你们去了会被浸染的！”
她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弱小了，跟广大人群的求生欲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凤歌飞到了前面，拔出剑企图阻止他们进去，这群人却是直接无视她，像那天对付官兵一般，拿出了各式各样的武器，对准凤歌。
再加上这些日子他们内心本就压抑，直接不管不顾地往前冲。
凤歌又不敢真的伤了他们，也怕自己被他们拿砖头拍死，也无力再阻拦。
青山见这情况，也是无措，毕竟是要屠城了，要是阻拦大家，搞不好就全都得死在这里了。
最后只能在心里感慨，这就是他们的命，改变不了的。
颜辞暮有注意到底下的人群，也听到凤歌喊她的名字，但她根本摆脱不了墨秋。
她只能哀求道：“墨秋，要是他们进去，可能还会被没死透的东西浸染变成怪物的。”
墨秋嘲笑道：“颜辞暮，你保护的人，似乎并不相信你呢。”